译者:fairybird 在人们的记忆里,塔图因再没有比这天更好的日子了。双子太阳在天空照耀,却不会烫到皮肤;微风吹拂,不会卷起呛人的沙尘;终年恶劣的气候终于暂且缓和了一次。但大多数的湿地农民、走私犯、以及奴隶都没能从他们艰辛的生活中分出这样的精力和时间去留意它。 七岁的阿纳金·天行者留意到了。当他母亲希米在清晨打开窗户,他们两个欣喜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时,有史以来头一回,阿纳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今天的天气是那么的宜人,而他也将得到第一次自由的下午。 日复一日他呆在沃图的旧货店里,他是个奴隶,但这不是他能想象的最糟的工作。他学到了关于超空间引擎,动力交换器,还有机器人发动机的技术。他可以闭着眼睛重新组装一个转换器。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必须为托伊达里亚人沃图(Toydarian Watto)工作,此人的暴燥和贪婪与日俱增,时时都令阿纳金吃惊不已。 阿纳金叼着他的早饭挤过莫斯埃斯帕(Mos Espa)拥挤的街道奔向沃图的商店。他冲进去,灵活地从中间滑过两个倾斜的平台。今天沃图不得不去一趟锚头镇(Anchorhead)。他听说了那起两个沙地撇浮器和一个太空护卫舰撞击的重大事故,急于成为第一个收购零件的人。 这次出行令沃图很为难,因为他想要大赚一笔,但商店要为此关门一天又令他感到恼怒。整整一个星期,空气里都充斥着从他房间传来的愤怒,不断的可以听见生活对他不公正的抱怨。 沃图无法忍受少挣钱,哪怕只有一天,但是他不信任阿纳金。他也不能忍受放他的奴隶一天假,于是他列出了一大堆杂事让他做,保证他可以在关门的店里从日出干到日落。 沃图没有料到的是阿纳金有朋友帮他。只要是活着的,凡是阿纳金认识的同龄人都是奴隶,他把机器人当作他的朋友,他知道有了他们的帮助他可以用半天就做完那些杂活。 他一到店里就设置机器人开始工作,有许多机器人都是旧的或是半成品,但是他能控制好它们去做事。中午时,事情都完成了。 阿纳金带上希米在早晨为他准备的肉饼和水果一路冲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跑的气喘吁吁。他的朋友阿米(Amee)是一对有钱的图恩(Toong)夫妇的驻家奴隶,他们给她一个月半天的假期,今天正好就是。 阿米在莫斯埃斯帕她家那儿层层叠叠的简屋堆外的等着。她栗色的头发扎成一根麻花辫绕在脖子上,上面还插了一些黄色的小花。这增添了放假的感觉,她那瘦瘦的脸颊通常都是严肃的,但是今天却笑的很好看。 “我从来没去过野餐,”她说。“妈妈说当她还是个年轻姑娘时常去。”阿米的母亲哈拉(Hala)打开门见到阿纳金笑了,她的工作是在家负责传达器。“我希望你们今天过的愉快,别走的太远。” “我知道地点。”阿纳金告诉她。 阿米跟着他穿越莫斯埃斯帕拥挤的街道和巷子,今天街上的人特别多。阿米和阿纳金早就学会了在人群里不被注意,以免惹到凶暴的走私犯。 阿纳金很清楚他们该去哪儿野餐,尽管他都没去过。几周前他在太空港边缘搜找旧零件时发现了这个去处。 塔图因的丘陵都是贫瘠的沙漠,但是阿纳金在那其中发现了一个小峡谷。那里有一个树,长着黄绿色的枝叶。他从没见过这种植物,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自然生长的颜色。塔图因有的尽是日晒干枯的灰褐色。 虽然这棵树也是细瘦脆弱的,但是当你坐在它下面闭上眼睛时,你可以听见干燥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象今天这样空气清新的日子里,你可以假想自己是在一个美丽的绿色星球。 “真好啊!”阿米叹道。 他们吃着希米做的肉饼和哈拉做卷糕,喝着甜甜的果汁,计划着他们的未来。阿纳金总是想象能有一天解放塔图因所有的奴隶。太阳在天空慢慢的落下,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了。 “我想我们该回去了,”阿纳金不情愿的说。 “我讨厌做一个奴隶,”阿米说,她狠命的把剩下的食物卷起来塞进她的背包里。 阿纳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讨厌做奴隶。他发誓有一天会让希米过上舒适的生活,有自由的时间,有好吃的东西,就象今天。他会实现的。 他和阿米艰难的穿过沙丘,进入莫斯埃斯帕的街道。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街上几乎是空了,沿街的食物店铺都关门了。 “怎么回事?”阿纳金奇怪道,“看起来象是沙尘暴要来了,可是现在天气很干净啊。” 当他们快到家时,心越来越不安。在边界上他们看到了不少毁坏遭难的迹象,有个人正捂着脸痛哭,肩膀不停的抽动。 阿纳金和阿米交换了一个眼神,恐惧从心底伸起,一定出什么事了。 一个女人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路叫喊着,“埃尔扎!埃尔扎!” “埃尔扎·莫尼米(Elza Monimi),”阿米说,她的声音由于恐惧而开始发颤,“他是我们的邻居。出什么事了?” 他们开始奔跑,所有的房子似乎都糟毁了。人们混乱的挤在街道上,询问着自己女儿、儿子、母亲,所有家人的消息。他们听到一个又一个惊恐担忧的声音呼唤着名字。 阿纳金拦住一个邻居,蒂蒂·克劳奈拉(Titi Chronelle)。“出了什么事?” “奴隶搜捕,”蒂蒂说,“克莱恩(Krayn)领头的海盗,带着枪和抑制器。他们的转移权高于我们,他们想偷谁就偷谁,好多人被抢走了。”他激动的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阿纳金一怔,“我妈妈呢?”蒂蒂悲伤地看了他一眼跑开了,“我不知道。” 阿米二话没说拔腿向自己家飞奔。阿纳金也跟着跑起来,他的心快炸了,他冲回家,慌乱的四处查看。 一切似乎完好无损。可是希米呢? 然后他在角落看见了她,膝盖抱在胸前,头埋在里面。当他走近她时,她抬起头。 有那么一会儿,他看着她脸上清清楚楚的恐惧,震惊使他一度无法动弹。他从没看见自己的母亲恐惧过。对他来说她永远是镇定自若的象征。一时间,她把一生的恐惧都流露给了他。 当她看清他的表情时,疯狂的神色立刻从她眼中消失。他熟悉的那种温暖又回来了,她向他张开双臂,他奔向了她。 “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她说。 他感觉到母亲有力的胳膊包围着自己,他把脸埋进她的衣服,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她轻轻的摇动他。 “你在发抖,”她说,“嘘,阿尼,我们都安全了。” 不知何故,他知道母亲脸上的恐惧并不是因为她找不到他。而是由于她先前所看到的那些场景,那些她差点就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但是她可能消失,可能受伤被杀,可能害怕的无法自拔,这些恐惧的想法令阿纳金无法承受。他试着抛开刚才母亲痛苦的脸,在她温暖的怀抱中呼吸,感觉她有力而柔和的手抚摸着自己。很快,他不再颤抖了。他告诉自己要忘记她这柔弱无助的一刻。她母亲是不会被击垮的,不会消失,不会受伤。从内心深处她是坚强的。她可以让他们俩都平平安安,这才是真的。阿纳金无端的感到,如果他承认了希米的恐惧,那么他的童年也就结束了。他还没准备好,他才七岁,他需要她。 他们听见了外面的骚动,一个嗓音拼命的喊着,似乎是要该过其他的声音。 “阿米!回来!” “我妈妈在哪儿?” 阿纳金闻声望去,“是阿米。” 希米紧紧抓住他说,“哈拉被那些海盗带走了。” 他转头看着母亲的脸,恐惧是没有了,但是现在却写满了无尽的悲伤,还有一些很遥远的、他不明白的东西,就好象她知道他不能明白,也不会告诉他————他不需要明白。 “阿尼,在塔图因身为一个奴隶是件可怕的事,”希米轻轻说,“但是那会比这更糟。” 她撩开他额前的头发,那眼神不见了。“但是你是安全的,”她坚定的说。“我们要在一起。好了,现在去看看我们能做点什么来安慰阿米和她爸爸。” 阿纳金起身,在他家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望着希米向阿米和她父亲走去。奴隶主开始在乱糟糟的人堆里清点他们的奴隶。阿纳金看见了哈拉的主人,约尔·米尔托(Yor Millto)。米尔托正在他的电子记事本上检查什么。 “失去哈拉是一个损失,”他对他的助手说。“是我的损失,但是她并不能干,找个替代很容易。” 阿纳金的视线转向阿米。她正趴在希米身上痛哭,她消瘦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哈拉的丈夫坐在一边,双手捂着脸。 找个替代很容易…… 痛苦嘶咬着阿纳金的心,他不愿面对的痛苦…… 他暗暗发誓。他知道自己有着超凡的记忆力,学习对他来说很容易。他要用这点本事把今天的记忆印刻在他的心上。当他需要时,他可以回想起今天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蓝蓝的天空,还有阿米那令人心碎的哭声。 只有一件事他不打算让自己的脑子记住,一件事他不愿意再看见————哪怕是记忆里。那就是他母亲脸上曾掠过的恐惧。 第一章 六年后 欧比—万透过飞船的窗口斜视着外面,这艘小巧光亮的运输工具是向参议院租借来的。他周围和下方都是浓雾,找不到可以降落的地方。 “看到什么了吗?”阿纳金问。在可见度为零的情况下,他的学徒是在靠纯技术驾驶。技术,还有原力的感应。只有十三岁,阿纳金就已经是个出色的飞行员了,甚至比欧比—万还好。欧比—万是第一个承认这点的人。 “还没有,雾一会儿就会退的。”他希望。他知道离那冰山陡峭的峰顶已经很近了,问题只剩找个降落点。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儿了吗?”阿纳金问。 “是时候就会告诉你的。”欧比—万发现雾开始淡了。一片亮灰色从云雾中显现。忽然,当飞船下降时,冰山顶出现了,在云中熠熠生辉,成为灰色背景下的一处闪光点。 欧比—万查看一下他们目的地的坐标,然后在峭壁上寻找降落点。所有他能看见的尽是白晃晃的冰雪。他清楚在那看似平直的山侧隐藏着凸石和洞穴。覆盖其上的冰层使它们不容易找到。 最终他准备在一处避风的突石上降落。那里下不到雪,他只看见一些零碎的冰块。这是一件有风险的活,飞船可能会在冰块上打滑而飞出凸石,但是他知道他的学徒可以做到。 “到了,”他告诉阿纳金,并且给出坐标。男孩看了看他,惊讶的说,“真的?” “你能做到。” “我知道我能做到,”阿纳金说,“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从那里我们容易攀上目的地。” 阿纳金转换开关准备降落。“我还是不要问的好。” 欧比—万靠坐好,赞赏的看着阿纳金。冷静的思路,沉稳的手法,他很出色地把飞船降落在了险处。轻轻的就好像他们是落在一个放满克罗伊(kroyie)蛋的巢穴上,刚刚好够打开舱门出去。 阿纳金看着窗外到处皆是的冰崖。“至少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星球吧?” “伊冷(Ilum),”欧比—万小心的看着他学徒的表情回答。 这个名字让阿纳金脸上露出知晓的神色,双眼放光。但是他仍小心翼翼的回答,“知道了。” “我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欧比—万继续说,“是探察,你在这儿会收集到制作光剑的水晶。” 阿纳金脸上出现了欧比—万预期的笑容,一个充满希望与欢快的笑容。 “谢谢你这么做,”他说。 “你已经准备好了,”欧比—万回答。 “长老会也这么认为吗?”阿纳金问。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事实上,长老会为了阿纳金是否具备绝地资格而争论不休。有的认为他受训的年纪太大,他们担心他无法从内心摆脱愤怒和恐惧。他们担心他之前的奴隶生活,担心他与他母亲断不开的联系。 尤达和梅斯·温度也都是那些谨慎派的,他们给了欧比—万不少刁难。他太尊重他们的观点,以致于很难去反驳。 但是他对于他师父奎刚·金的许诺是最重要的。奎刚已经死去有四年了,但他依然存在于欧比—万的生活中,他觉得他们的纽带还是那么强韧。接受阿纳金为学徒不仅是对他敬爱的导师的一个承诺,也是一件正确的事。 最终,欧比—万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尤达和梅斯·温度的也必须相信。他为了能让他的学徒来这儿而不断争取,终于长老会拿他没办法了。 他希望他的决定是对的。在圣殿度过的短短的时间里,阿纳金的进步是惊人的。每个可衡量的尺度上,他都超过了期望。在班级里,他的光剑技术、飞行、记忆力、以及最重要的项目——原力修行都是名列前茅的。 但正是这些飞速的进步让欧比—万迟疑了。一切对他都太容易。在他的力量里有隐在的危险,使他可能变得冲动自大,做起事来不计后果不听劝告。就像曾经的欧比—万,曾经的奎刚。这让欧比—万时时回想起过去,他在阿纳金这个年龄曾做的那些大错特错的事。他希望阿纳金有这样的行动自由。 他们启动了寒季生存装置,在长袍外面系紧饱暖衣,带上手套,又拉下了护目镜。伊冷的气温是相当低的。暴风雪不断,冰层有着相当尖利的边缘。 他们打开舱门小心的站到冰地上,两人之间只有一点点的间隙,而下方就是万丈深渊。风猛烈的吹在他们暴露在外身体部分上,鼻尖还有下巴。太阳仅仅把天空照出一种苍白的颜色,几乎和冰雪没有区别。 “水晶洞在哪儿?”阿纳金问。欧比—万指了指。“上面,我们必须爬上这悬崖。”阿纳金小心的打量着悬崖。那里全是清一色的蓝冰,光滑的犹如镜子。根本没有可以爬的迹象,稍有不甚就会飞出去。 “这就是那个好对付的悬崖,”他说。“告诉我为什么绝地把水晶存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把它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吗?哪怕是一千年前也该有更好的主意。” “水晶是在这洞里生长的,”欧比—万从腰带上解下绳索回答道。“我们必须来这里取,有挑战才有奖品。” 风吹开了阿纳金脸上的一搓黄色的头发,他的目光因为前方路途而变得兴奋起来。“我不是抱怨,这似乎很有趣。”他顽皮的一笑。 欧比—万点点头,这男孩身上有些地方令他动容。在他们一起出行的任务中,他见识到了阿纳金的冲动和大度、他的忠诚、和他对学习的渴望。 记住,学徒,大多数的人都是无法理解的,人们时常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秘密。 欧比—万转过头,不让阿纳金看见他脸上的苦笑。奎刚常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好像他强大的力量令他不会死去。欧比—万对此感到欣慰,这些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师父的思念。 他射出绳索扣在上面的冰块上,然后试拉了一下。 “记得注意风,”他告诉阿纳金,“山上的风很厉害,会从任何角度吹向你。保持身体放松,注意平衡。那些冰没有它们看上去的那么平滑,在有些地方你可能被划到。” 阿纳金点头,他的神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现在他看起来毫无表情。欧比—万了解他这点,阿纳金有瞬间恢复冷静的本事。这时欧比—万是插不进他的思想的,他知道他在召集原力和意念去对付前面的险境。 阿纳金射出了他的绳索,也试了一下。向欧比—万点一下头后,两人启动接线然后迅速被牵吊了上去。欧比—万一路在冰山上凿出落脚点,并看向旁边以确保阿纳金做了同样的事。 忽然大风刮起,吹的很猛,一时令他在悬崖上左右摇晃。欧比—万卷起身体用肩膀掩护自己的脸,好让其不被冰片划到。他一只脚踩进了自己刚凿的裂缝里,稍稍有了点支撑,接着一只手又凿出一个。这是件很难办到的事,需要绝对的平衡。 他小心翼翼的松开绳索准备下一发,风忽然改变了方向,把他吹向冰层。他尽可能平直的撞在冰上,手指扣住。这感觉像是有个巨人想把他从脸上上扇掉。 风一停,他又启动了接线。只要再射两次他们就能到那又高又窄的突石上了,从那儿可以进入水晶洞。 阿纳金已经高高的吊在空中,他使用利具动作很快,在冰崖上又凿出了个踏脚口。欧比—万看得出尽快他前进迅速,他同时也在同那风做斗争。 欧比—万控制了牵引好让阿纳金慢一点,他们在山崖上跳跃上升,风来时就暂停等待它过去。终于,欧比—万碰到了山顶的岩石。他朝阿纳金看去,对他一点头,两人同时跃起登上了凸石。 但是他们并没安全,欧比—万停住,在边缘上摇晃了一下,惊讶的差点要往后退。一群戈尔哥登(gorgodon)趴在他们面前,在水晶洞入口睡着大觉。它们是一种巨大笨重的伊冷本土生物,通常的觅食区在下面的冰原,吃一些植被和灌木。欧比—万知道它们有着不错的攀爬本领,但没见过爬到这么高的。 它们同时也是凶恶的食肉动物。“别动,”他轻轻对阿纳金说。如果够幸运,这些野兽或许不会发现他们。它们的视力很差,但它们的听觉和嗅觉异常灵敏。 “这是什么?”阿纳金轻声问。 “戈尔哥登,”欧比—万低声道,“有三排牙,爪子尖利。它们把猎物压死,弄得四分五裂。唯一对服它们的办法是就是在它们的脖子后面来一下。” 阿纳金警惕的看看它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他说着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凸石。 风一定把他们的气味带过去了,因为已经有一个大怪物开始移动。“是的,”欧比—万说。“小心他们的——” 猛地,离他们最近的一只戈尔哥登甩出它的爬虫尾巴,把阿纳金弹了出去,他飞向后面的凸石。 “尾巴!”欧比—万接在后头叫道。 第二章 阿纳金被那一甩带了出去,他的脚滑过冰块,差点把他送到悬崖边。 欧比—万一跃,一只手用光剑劈向那条仍在攻击阿纳金的尾巴,另一只手伸出去拉住阿纳金。 阿纳金立刻恢复了平衡,并打开了他的训练光剑。这比不上真正的绝地光剑,但足以保护他。目前是由欧比—万来确保他的学徒不受伤害。 戈尔哥登都已经起来了,暴怒的样子,嘴巴张开,眼睛骨碌骨碌的打转。它们吼叫着,毛发随之竖起,冲着入侵者露出三排尖利的黄牙。 欧比—万和阿纳金别无选择,戈尔哥登已经准备好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了。 通常在一场战斗之前,欧比—万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去寻找对方的弱点。 是的,奎刚,欧比—万想。它们的体形虽然巨大,但也令它们迟钝。我会利用的。 最大的一只戈尔哥登扑向他,用它那巨掌拍打他,眼中流露着食肉动物残忍的凶光。欧比—万知道如果被它碰到了,那他就会飞出这个悬崖。 这一袭击在开始的时候很慢,至少对一个绝地来说。欧比—万有足够的时间来控制自己的移动以及反击动作。考虑到阿纳金,他滚向右边,把戈尔哥登往那方向引。正如欧比—万预料的,野兽没击中,它全身跟着尾巴晃倒了。欧比—万向戈尔哥登的一侧进攻,他感觉到他的光剑一震。戈尔哥登的骨骼异常的坚固,还有一层丰厚的脂肪和肌肉。看来一次攻击不能干掉一头。 与此同时阿纳金也跳了起来,用光剑砍向那巨抓。挨了两下光剑,野兽怒吼一声。它用惊人的速度滚开,尾巴又扫向阿纳金。这一次男孩有准备了,他向后闪开,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以给自己调整的间隙,待他一落地便向戈尔哥登的鼻子刺去,野兽被他这一举动吃了一惊。 这时又有几只戈尔哥登扑上来援助它们的同伙,伸出爪子和尾巴要撕扯他们的衣服。欧比—万和阿纳金连连躲闪,没有时间再去攻击。 忽然欧比—万的脚撞到了一块藏在暗处黑冰,那冰异常的光溜,他控制不住滑向了戈尔哥登。野兽亮着黄牙举起它的巨掌把他夹住。 阿纳金借助原力尽可能的往高跃起,然后正巧落在一只爪子上,他一张薄纸一样被弹了出去,撞在洞壁上,顿时眼冒金星。 欧比—万重新掌握住平衡,朝野兽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的光剑指向野兽的爪子和身躯,出招、虚晃、收回,快的几乎看不清。他虽没能杀死它们,但也减慢的它们的速度。有一只狂怒了,震耳欲聋的吼叫一声接一声,但还是追不上欧比—万。 阿纳金清醒过来,上去帮助师父。可他没留意到有一只狡猾的戈尔哥登正移动位置准备袭击他,他恰恰被困了在野兽和石壁间。 欧比—万跳上前,他能做的只有挡在野兽的阿纳金之间。他挥起光剑向野兽刺去,但有两只爪子同时袭来把他牵制住。被打中时,欧比—万觉得顿时无法呼吸,戈尔哥登将他拖过去狠狠的夹在胸前。 欧比—万的脸被埋进毛茸茸的兽皮里,他被呛到了,挣扎着呼吸,但是野兽反而勒的更紧,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快要断了。空气逃逸出他的肺,他试着转动胳膊,但不成功。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撇见一个影子,一秒钟后野兽发出一声吼叫,爪子松开了一点。他意识到是阿纳金在用绳索,索尖的利器刺进了野兽的后背。现在阿纳金已经骑上了戈尔哥登,人就在他头顶。 戈尔哥登的爪子又夹紧了,欧比—万努力想保持清醒,但眼前越来越黑。他用脚踢了一下,踢到的却是石头。 就在他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戈尔哥登的爪子终于松开了。欧比—万倒在坚硬的地面上,然后挣扎的爬起来,那野兽已经死了。阿纳金从戈尔哥登身上跳下来,刚刚他正是击中了这野兽脖子后面的弱点。 其它的戈尔哥登闻出它们的一个同伴已死,都以惊人的速度朝悬崖上爬走了,尖利的爪子在冰层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阿纳金喘着粗气收起光剑,欧比—万慢慢的站起身,还有些透不过气。他们的衣服都被戈尔哥登撕坏了,头发上沾满汗水。欧比—万摘下自己的护目镜,阿纳金也是。 他向他的学徒一笑,“谢谢,接下来是最麻烦的事。” 阿纳金抹了一把汗,“很好,我对刚才已经开始厌倦了。” 尽管他嘴上那么说,可是欧比—万看得出刚才的一博已让阿纳金精疲力竭。他的学徒爱逞强,不过欧比—万知道阿纳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我们得把生存装置卸下,”欧比—万说,一边脱掉手套。“洞里不需要这些,那些水晶长在深处。要到那里你必须穿越一处地方,你会遇到许多影像还有声音,有些会使你害怕,有些会把你带回过去。其实那些都是你心灵最深处的恐惧,你必须面对它们。” 阿纳金现在只穿着长袍站在那儿,风吹的他打哆嗦。他肩膀放平,洞里跨进一步,“我准备好了。” 欧比—万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袖子上。“记住我教你的东西,阿纳金,”他说,“让恐惧尽管来,不要抵抗。不要觉得丢脸,你的感觉就是你的力量。感受它们,让它们自己消失,然后你就到达目的地了。有时恐惧和愤怒也会成为你的老师。直视它们,坚持下去,你就会找到平静和公正。” “我知道这些,”阿纳金的声音显示出他有些不耐烦。 “不,”欧比—万温和的说,“你不知道,但你会的。” 一进在这洞里,他们就陷入了黑暗。洞壁都是黑石组成的,那些石头圆滑光洁,但是不会反光,相反的它们吸收光线。进去就像是个黑洞。 “我该用个照明棒吗?”阿纳金的声音跟出一连串回音。“不,让你的眼睛去适应。” 欧比—万伸进袍子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阿纳金手里。“这是你的剑柄和其它组件,等你拿到水晶你就可以自己做一把光剑了。别急于求成,一些绝地花了几天甚至一周才完成。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我们会在伊冷上呆足需要的时间。” 现在他们可以分辨洞壁和路上的碎石了,欧比—万向里走,指着黑色的石壁说,“这是我们的历史。” 千百年来,绝地的历史被记录在这些石壁上。各种线条和形状深深的刻在上面,让人们明白那些情形和人物的真相。名字一排排的刻在顶上,还有些欧比—万和阿纳金看不懂些符号和印记。 回去吧,在这里会令你恐惧。 一个模糊的声音越过耳边。阿纳金不解的向欧比—万看去。 “开始了,”欧比—万轻声道,“你必须独自过去。” 一个绝地从洞壁那边走来,长袍从头遮到脚,他拿的光剑像是一件古兵器。他带着愤怒的表情在阿纳金前立定。“世界上有很多快乐可以选择,为什么自找苦吃?绝地的路是凶险的,为什么选择这个?它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欧比—万等着看他的学徒怎么应付,他指导的时间结束了。阿纳金站了一会儿,进去了,那个绝地随即消失。 很快阿纳金的身影被吞没在黑暗里。欧比—万可以在洞口等他,不过这个洞他也只来过一次,那是很多年前了,现在这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一步步的朝里走。他不想看见阿纳金;他知道他的学徒必须独自应付 。但是他也不想离他太远。 他看见一个影子向自己走来。一个高大威严,但很优雅的绝地。怜悯的眼神,粗犷的面颊。 “师父,”他失声道。奎刚笑了。 欧比—万的心裂开了,他万分喜悦,眼泪从眼睛里流出。 “我想念你。” 奎刚没说话,指了指喉咙示意他开不了口。然后欧比—万看到他的身影越闪越暗。 忽然,奎刚转身,光剑握在手中,不停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打斗。欧比—万退后,手按在他的剑柄上。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奎刚,他师父没有危险,但是想要上前助阵的冲动几乎就要让他拔出剑来。 等他还没那么做奎刚忽然一个踉跄,现在他面对着欧比—万,他看见他师父眼里的惊恐。 那眼神正如他被西斯武士杀死时一样。 “不!”欧比—万叫道。他不能再经历一次了,他不能。不是我,师父。该受考验的是阿纳金,别这样对我…… 奎刚跪倒在他面前,他的眼睛依然看着欧比—万。那悲伤的神色席卷着他,灼伤着他。 然后那影子消失了,一眨眼后又出现。他又一次目睹了奎刚的死,又一次,他跪倒于他的面前。欧比—万就和四年前一样毫无办法。难道他一直没有摆脱师父被杀的阴影? “不,”欧比—万喃喃道。 一遍又一遍,他强迫自己放开奎刚的死,他试着找到平静但不成功。他感受到的只有疼痛,他再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被困在能量屏障后,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倒下。这就是他活着的中心,为什么要逼他在这儿放手? 奎刚跪着向欧比—万伸出手。这一次他的影子没有消失,悲痛使欧比—万哽咽了,他向前跨了半步。 这一次不同,奎刚的眼里没有痛苦,那双眼睛很明亮。好像承载着一个讯息,一个请求。欧比—万不明白了。 “怎么了,师父?你想说什么?” 奎刚无助地摇摇头,他伸向欧比—万的手在颤抖。那手指几乎能碰到欧比—万的长袍。正当他们越来越近时,那影子忽然如火花般一闪消失了。 欧比—万双腿发抖跪倒在奎刚消失的地方,他感到自己的脸颊湿了,上面全是泪水。他给了他一个讯息,但是他没弄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刚面对了他最大的恐惧。自从奎刚死后,他一直唯恐自己会令奎刚失望,尽管他小心的维持着他留给他的一切。难道奎刚是想警告他,他正处于失败的边缘? 第三章 情景和声音,影子和回响,这有什么好怕的? 阿纳金自信满满的向洞穴深处走去,那个绝地出现又消失。有轻声细语在他耳边擦过,劝他回头,说他会见到他不想见到的,说尽管他有原力也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正直的绝地 阿纳金不理会那些声音,他知道有些东西他可以反抗有些不可以,影子有什么好怕的? 然后他停住了,他看见了他自己。 那是七岁或八岁的他,穿着破旧的奴隶衣服坐在洞壁的角落,拨弄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阿纳金听见铃铛的声音,轻轻的,格外悦耳动人。 突然,铃铛滚向他,他一缩,铃铛停在了他的脚边。血从那开口溢出来,沾到了他的脚上。 这不是血,他告诉自己。他可以听见他的心砰砰直跳。影子和回声,只是假相。 等到他自己消失,阿纳金松了口气。可是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从黑暗里闪现,棕色的头发披在肩上。希米。 “母亲,妈妈——” 她没听见,径直的穿越他。发髻垂到脸上,她出了很多汗,看起来很害怕。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恐惧,感觉到她的头发在空气里的飘动。 他跟着转身,但她消失了。等他转回来时,又看见了她。她朝他奔来,面部因为恐惧而扭曲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阿纳金猛闭上眼。当他再次睁开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希米边上。那是一个高大男人,或者说是个生物,阿纳金看不清他的脸。他粗暴的抓住希米,把她丢向一堆垃圾。 “不!”阿纳金愤怒了,他冲了过去,结果撞到一堵墙被弹了回去。那阴森森的男人朝希米伸出手,她蜷缩成一团。她的膝盖收紧了,头埋在里面。这个姿势让阿纳金觉得心痛万分。 “不!”阿纳金大叫。 希米忽然头一次朝他看去,他发现那里写满了害怕和震惊,他怎么也不能把它们从她脸上抹去。这些究竟是不是正在发生的真事?还是将来要发生的?想到这个,他自己的恐惧冒出来了。 阿纳金觉得恐惧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要把他整个吞噬。他对抗起来,恐惧会使他软弱。他要让恐惧变得坚硬,把它握紧装进一个武器里,那武器叫做愤怒。愤怒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欧比—万告诉他要接受恐惧,但他做不到。如果他接受了,恐惧会占据他的肺,令他再也无法呼吸。不过他可以驾驭愤怒。 “我要杀了你!”他朝那男人的影子咆哮道,那影子哈哈大笑。 “我会的!”阿纳金冲过去,但是抓不到对方。影子消失在一束光里。希米最后忧伤的看了他一眼,也消失了。 极端受挫中,阿纳金的手狠狠砸向石壁。血从裂缝里流出来。 你救不了她,一个声音说。不论多少次你告诉自己你可以,这都是做梦,她活在恶梦里。 “停下,”他求道,“停下。” 就好像是这个洞听到了他的恳求,一切突然结束了。洞壁又变得光洁如初,他看起来以为是血的东西其实只是潮湿。黑暗象一条厚重的毯子一样掩盖了他。 阿纳金摇摇晃晃的向前移动,他感到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不断淌下。他看见前面的地上有一束昏暗的光。 “那就是水晶,”一个声音说。 他转身,是欧比—万。他的师父笑看着他,“时候到了。” 阿纳金赶紧过去,蹲下检查洞的地面。水晶样子长的错综复杂,尽管是在黑暗的洞里,它们依然在发光。他的手腾空的在上面抚过,可以感觉到它们发出的振动波。慢慢的,他选择了三个和他有共鸣的,并意外的发现它们很容易摘下。他从腰间取出袋子把水晶放了进去。 “在你开始之前,你必须先冥想,”欧比—万说,“进入一个无我状态,阿纳金。清空你的脑子,然后直觉会引导你的意识。” 阿纳金坐下,把袋子里的所以东西都倒在大腿上。手里拿着三个水晶,它们异常的温暖。 进入原力对他不是难事,他很快感觉到原力从周围的石土和空气间升起,尤其是从水晶发出的。他觉得舒适无比。 “现在开始,”欧比—万温和的说。 他的师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但是一瞬间,欧比—万的脸变了。他画着奇怪的花纹,头上生出了角。那微笑变成了狰狞,阿纳金看见了黑暗和邪恶。 那是杀奎刚的人。欧比—万曾经向他描述过他的样子。 阿纳金猛窜起来,丢开了水晶。 “我吓到你了?”西斯说,并开始围着他打转。“也许你应该多练习那些绝地的应变本领,你简直和奎刚一样迟钝。” 愤怒再次席卷阿纳金,奎刚是那个冒着诸多风险把他带走的人,他也是最早相信阿纳金能成为绝地的人,阿纳金欠他太多了。他摸向他的训练光剑,但是它在他手中滑掉了。 西斯大笑,“玩具一个,试试这个吧。”他扔了一件东西过来,是一把制作完好的光剑。样式精美,剑柄很简洁。就象是安纳想要做的那种。 他打开它,一道红色的光直射而出。 “你为什么惧怕你的愤怒?”西斯问。他随意的打开他的双头光剑。“你为什么惧怕你的憎恨?我可以感觉到它们。你恨我,这很自然。”他露出獠牙,“不管怎样,我把你的朋友跺了。” 一声低喉,阿纳金飞向西斯。他们的光剑碰在了一起,他们的脸贴的很近。他可以闻见西斯那恶心的气息。 “看见了吗?”阿纳金的敌人说,“看见愤怒可以做什么了吗?它会给你力量,它是你可以利用的武器。你自己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把恐惧装进愤怒的武器。为什么不承认呢?” “不,”阿纳金说,再次用剑指向西斯,“我会学习把愤怒释放,我是一个绝地。” “傻瓜,”杀奎刚的凶手窃笑着,“获得力量的方法不只一个。” “这不是我要的力量,”阿纳金说,他的光剑又碰到了对方的,随之的震动使他不得不双手握紧。 “你撒谎,”黑暗武士说,他退后一步。“没有力量,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那个被你抛弃的可怜母亲?” 阿纳金又发怒了,他一个回旋,身体紧绷,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这一击穿透了他的敌人。 西斯笑了,“你不记得了吗,小鬼?我只是个幻影,你的幻影。我是你内心渴望的导师,我会给你带来你最想要的。” “不!”阿纳金尖叫,他退后少许,用他会的招式一次又一次的挥砍对方。西斯将光剑甩了一圈了,阻止了阿纳金的移动。他用狡猾的一招把阿纳金的光剑打脱了手。阿纳金觉得一股原力冲向自己,他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他的头砸在坚硬的石头上,然后摔倒在地。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腿上是一堆光剑的碎片。 “黑暗面可以给予你最渴望的东西,”西斯靠近他说,阿纳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吐气。一个幻影怎么会有吐气? “承认吧,”杀奎刚的凶手说道,然后高高举起光剑。 阿纳金用出他最后一点抗拒力注视着他的敌人,“是我把你招来的,我也可以让你消失。” 西斯依然手举过头,光剑在他手上震动起来,他又笑了,“但我会回来,我就在你心里。” 他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阿纳金低头一看,一把完好的光剑放在他的腿上,正是西斯丢给他的那把。这是真的吗?他把它拿起来握了握,相当顺手,金属的质感留在指间。他开启按钮,一道蓝光吓了他一跳。 阿纳金站起来,牢牢的屏住膝盖好让双腿不要发软。待他完全恢复后,他一股脑的向洞口冲去。 欧比—万以一个冥想的姿势盘腿坐在那等他,被惊动后,他站起来看见了阿纳金。 “你是真的吗?”阿纳金问。 “是,我是真的。”欧比—万握住阿纳金的手臂,“瞧?” 接着他看到了光剑,阿纳金已经关闭了它,但是仍紧紧的握在手里。“这是什么?”他伸出手,阿纳金把剑递给他。欧比—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徒弟,“这是你做的?” “我……肯定是我做的,”阿纳金说,他不想把洞里遇到的西斯告诉欧比—万。“你在里面出现,教我进入忘我状态,我感觉到了很强的原力。” 欧比—万把光剑还给阿纳金。“这是好兆头,学徒,你让直觉引导了你。看看你的成果,相信直觉没错的。还记得你在纳布一个人挫败了机器人控制的飞船吗?原力会一直与你同在。” 阿纳金点点头,欧比—万话语中的喜悦和自豪让他觉得舒服。每个绝地都要接受这样的考验而造出自己的光剑,他做到了,他战胜了那些影子。他再也不会去想那西斯说过的话。 这时欧比—万的通讯器响了,他立刻回应,并仔细的收听。等通讯完毕他转向阿纳金。 “我们必须马上回圣殿,”他说。“长老会有任务给我们。” 有任务!这下阿纳金把刚才的烦恼全抛在脑后了,他兴奋的把光剑别在腰间。终于可以成为他师父真正的搭档了。他再也不会去想那些烦心的影子,还有这把剑制成的秘密。这些都无关紧要,这把剑使他变成了绝地。 第四章 “你很不安,”欧比—万对阿纳金说。 他们站在圣殿绝地长老会的门外。小小的接待室有着舒适的椅子,但欧比—万情愿站着,阿纳金也坐不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依然没有被召见。 “你觉得为什么帕尔帕庭议长会参加这个会议?”阿纳金问道,一面用缓慢的深呼吸来放松肌肉。 “我不知道。” “但你有怀疑。” “猜测是一种浪费时间。尤其是——”欧比—万补充道,“当你等在长老院外面。” “你听起来像个机器人,”阿纳金抱怨道,“就不能说说你的感觉吗?” “我感觉你对这次任务太心焦了,”欧比—万说。 阿纳金一只手摆弄着光剑,他不心焦,但是他没耐性。显然,帕尔帕庭议长的到来意味着一次非比寻常的任务。欧比—万不想告诉他,他们被选中执行这个任务还意味着绝地长老会对于阿纳金的不放心已经减弱了。 长老院的大门终于开了,阿纳金立刻心跳加速。别紧张,他进去时告诉自己。 欧比—万站到议事圆厅的中央,阿纳金跟在他师父旁边。各位长老围坐在他们周围,每人的座位都有适宜的高度,以便他们都能一样从一样的角度看中间的人。落地窗外是科洛桑繁忙的交通景象。长久以来,阿纳金一直训练着自己不要被外面那些光鲜高速的运输工具分了心,哪怕是稍稍一瞥也会招来梅斯·温度的不满。 帕尔帕庭议长站在梅斯·温度旁边,他穿着一件富贵厚重的袍子,一件深蓝的外套盖到脚尖。阿纳金被他脸上关怀热情的表情鼓舞了,议长朝他微微点了下。在阿纳金被绝地接纳后,他们曾在纳布见过。 “参议院交给我们一件护送任务,”梅斯·温度开始说道。与往常一样,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开场白上。“长老会决定让你们陪同这艘考利克德(Colicoid)外交飞船一行。” “危险,这个任务不会有,”尤达说。“但讲究技巧。” 阿纳金叹了口气,这完全不是他期望的任务。可是有一点带劲的话还是可以的。 “考利克德人不喜欢有绝地在,”欧比—万猜测道,阿纳金再次折服于他飞快的思路。 尤达说,“但这是必要的,他们知道。” “这飞船有什么危险?”欧比—万问。 帕尔帕庭朝尤达看了一眼,示意是否允许他说话,尤达同意了。 “海盗克莱恩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很猖行,”议长说,“他过去对外交飞船一直下手无情,我们觉得有一队绝地会是个有力制止。”帕尔帕庭忧虑的摇着头, “克莱恩和他的两个同党,拉什塔和佐拉(Rashtah and Zora),都是暴徒。当克莱恩劫持飞船时,他不仅偷走货物,还把人当奴隶卖掉。” 克莱恩,阿纳金绷紧了。为什么这名字让他害怕?他觉得忽然的冷,只靠了在绝地的训练才克服了身体的颤抖。 克莱恩…… 奴隶交易,奴隶劫持。 在那些可怕的日子里人人都提起他。 抢劫犯,抢劫犯,抢劫犯,阿纳金的脑子毫无意识的重复着。明明是记忆里的事,就是想不起来,一颗心越收越紧。 然后记忆的火花忽然在脑海一闪,就好象他浑身的血液里都被灌了毒药,阿纳金记起来了,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正如他当年所发誓的。 他记得塔图因的那凉爽宜人的一天,野餐,阿米辫子上的小花,香甜的陷饼,还有那回家后忽如其来的震惊,每个人的脸由于恐惧而变得如此陌生…… 他冲回家找到了他的妈妈,她卷腿坐在角落里,就象是要躲开袭击。她抬头瞧他,他看见了她脸上一瞬间的恐惧……不!他不想回忆起这些! 水晶洞!那些幻象都记忆中的事,竟然显现的如此骇人的真实。阿纳金现在明白了,他的意识一直想掩盖掉这段记忆,但是他没能永远忘记。 现在记忆又回来了,就在这所有绝地长老都看着他的时候。阿纳金差点要叫出来了。 欧比—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移动中心朝阿纳金靠近了一点。这无需语言:我在,阿纳金,坚持住。 但是阿纳金已沉浸在他自己的惊愕中,他觉得现在想起这些事并非偶然,他从中得到了解答。他早在水晶洞里就感觉到了克莱恩,那个抓住希米的人一定是他。就算阿纳金看不见那海盗的脸他也敢肯定,他了解那种人的可怕。 至少这是一次可以拜会此人的机会,能拿到这个任务真是幸运至极!他的手无意识的按住了剑柄。 “出于对长老会和参议院的尊重,”欧比—万说,“我不确定我们是否适合这个任务。” 阿纳金简直不敢相信他师父的话,欧比—万怎么了?他们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绝地搭档! “诸位应该记得阿纳金自己曾是奴隶,”欧比—万继续说道,“他对这种事很敏感,做为一个年纪尚幼的学徒——” “我不小了!”阿纳金打断道,“我也不敏感!” 梅斯·温度那双黑色的眼睛转向阿纳金,那严厉的目光甚至能让一个高年级学徒在瞬间记起五岁所学的全部的条条框框。“轮到你说话的时候我们会让你开口,阿纳金。” 阿纳金被他镇住了,接着梅斯·温度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欧比—万。 “你对你的学徒有什么置疑吗,欧比—万?如果有,你必须说出来。显然长老会对此不太清楚,因为近来你一直在言词激烈的向我们申辩他已经具备去伊冷炼造光剑的资格。” 原来这是欧比—万给他争取来的机会。被轻视的感觉占据了阿纳金,他抬起下巴。所以呢?长老会还是对他充满怀疑,他们很快就会改变注意的。 “请允许我说句话,”帕尔帕庭议长温和的插道,“我理解欧比—万·肯诺比的犹豫。根据我对绝地制度的浅薄理解,我明白阿纳金·天行者是个特例。很自然的,绝地会对他施加额外的保护。” 阿纳金的脸涨红了,一个特例!需要保护!他觉得从未有过的羞耻。 “阿纳金·天行者不是什么特例,”欧比—万坚定的说。“除了他过人的天分之外。他不需要保护,也许是我表达的不好,他能胜任长老会交给他的任何任务。我的犹豫只是随性的,我和我的Pdawan接受这个任务。” 慢慢的,梅斯·温度点点头。尤达也点了头,但是他目光在阿纳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阿纳金不介意,他师父替他说话了。他们得到了这个任务,其余的不重要。他会与克莱恩面对面,这是才最重要的。 第五章 考利克德的飞船一向巨大实用,哪怕是外交官坐的也足以当一艘货运船用,这星球的飞船设计者只考虑通用性而不注意外观风格。他们的巡洋舰是银河系里能装货物最多的。这样做的途径就是尽可能的压缩可用空间,船舱和公共区都显得狭窄而别扭,大多数地方都是拐弯末角的迷宫。这不会是一次舒适的旅程。 幸运的是欧比—万对身外的环境并不在意,他只对任务的本身有兴趣。可阿纳金却被这难看的考利克德飞船给恶心到了。说起飞船,阿纳金是个速度与外观的理想主义者。 “我以为外交飞船应该是他们星球舰队里最好的,”在登船时他悄悄的对欧比—万说。他们跟着向导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一路挤在船舱设备和货物箱之间。 “这是最好的,”欧比—万悄悄的回答。 他们来到过渡区,指挥中心小的和这艘船的体积及不相衬。飞行工作人员相互和控制台挤在一起。就连天花板也被用来承载货物,成堆的箱子装在高强度线网里被吊在上面。超负荷的装载阻碍了光线,在过渡区里形成一片的阴影,看上去暗淡深邃。 “长官,绝地到了,”向导汇报道。 那长官头也没回,背对着他们甩了甩手,“下去吧。” 向导转身离开,而那长官依旧盯着控制台上的仪表盘,完全忽视他们。 欧比—万知道考利克德对他们绝地的存在是难以忍受的。如果这位指挥官想跟他玩耐性,那他是不会奉陪的。他留心的看了阿纳金一眼——他不能露出一丝的不耐烦。师父眼色使阿纳金立刻镇静下来,但一只手指始终无休止的敲打着他的剑柄。欧比—万看的出他的学徒依旧不安宁,可是考利克德人没有这样。 考利克德是一个高智商的种族,拥有装甲般的身躯,长着细长触角的脑袋,还有强壮尖利的尾巴。尽管他们以战斗出名,但很长一段时间来他们已经把精力放在了贸易上。他们把自己的冷酷无情用在的生意上,成为了一个有财的种族。 指挥官终于转过了头,他的表情并不友好,两条细长的腿不耐烦的相互敲击着。 “我是指挥官安弗·德克(Anf Dec)。我们六分钟后启程,”他说。“你们可以随意在飞船上活动,但是不要挡道。” 欧比—万用同样生硬的语气回敬道,“如果有任何不明船只进入我们的范围,你会通知我们吗?” “没必要,我们不会遇到麻烦,或者参议院是这么说的。”指挥官露出一排尖牙,给了他们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们有绝地在握。” “不过如果有什么潜在危险,我们希望被告知到。”欧比—万坚持道。 指挥官耸耸肩,“好吧。”声音象喷气。显然安弗·德克指挥官不喜欢别人给他下命令,而只钟情于命令人。“现在走吧,我们很忙。” 欧比—万和阿纳金转身离开了过渡区。“多友善的家伙啊,”阿纳金说。 “我觉得最好不要让考利克德人见到我们,”欧比—万回道。 “没问题,”阿纳金轻声说。 他们回到了拥挤的船舱,两人必须共用一个。阿纳金将他的生存行具包整齐的放在他的小床旁。欧比—万知道他还在为圣殿的事耿耿于怀,通常在任务开始时欧比—万都要告诫阿纳金冷静处事。否则这男孩会一下子用完他的精力,一次性见到所有东西。他认识的阿纳金应该会把包随手一扔,然后提议在飞船里逛一圈。但现在的阿纳金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瞪着周围。 欧比—万寻思着要不要说话。他知道那样会打搅阿纳金——长老会对他的资格一直在怀疑,还隐隐的不把他与其他的学徒相同对待,这让这男孩气恼不已。阿纳金的确与众不同,他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没必要把他归为另类。欧比—万过去就告诉过他不必对长老会的严规苛律太当回事,这并不意味着他成不了一个优秀的绝地。他们的责任是把所有问题都找出来,比师父更严格的管教学徒。毫无疑问,长老会——包括欧比—万自己——都注意到了阿纳金在听到奴隶交易的字眼时把手伸向了他的光剑。 不,阿纳金的不悦并不是因为长老会,或者帕尔帕庭的话。是因为欧比—万推托这次任务而刺伤了他。他觉得他的师父对他没信心——而事实绝非如此。 伤人的话只要说一句就够了,但弥补却需要很长时间。 欧比—万不敢向阿纳金保证他那样说只是一时匆忙,他真的担心这次任务会对阿纳金有什么影响。如果克莱恩牵扯进来,这会激起阿纳金最深层的情绪。欧比—万知道他的学徒还没有真正摆脱过去给他带来的愤怒和羞耻感。终有一天,他会的。欧比—万诚心的希望,在阿纳金训练有素后,这一天快点到来。 然而,他也感觉到这正是梅斯·温度和尤达选他们执行这项任务的原因。欧比—万不是第一次怀疑长老会是否过于苛刻了。 他们也怀疑过他一次,收走了他的绝地身份。他那时只有十三岁,不能理解长老会为何如此严厉。他被强制于放弃自己的感受而接受考验。后来他知道错了,这让他时时羞愧于心,直到奎刚告诉他正是这份羞愧阻碍了他的前行。 他是否该告诉阿纳金同样的话?奎刚那时显得既严厉有温和,没有人能像他师父那样做到如此把握适中。欧比—万觉得对阿纳金严厉不起来,虽然他深受奎刚影响,但是他不是他师父。他要找到自己的方法。 一个师父必须根据需要兼保护和指导于一身,根据学徒的特点而掌握两者的平衡。 奎刚的谨慎曾让欧比—万烦恼不已,现在他完全懂了。赞纳托斯(Xanatos)曾是奎刚的左膀右臂,赞纳托斯是奎刚的徒弟,而他坠入了黑暗。奎刚一直在努力将赞纳托斯和欧比—万区分开,他不想带着失去赞纳托斯的阴影去训练欧比—万。但这并不容易,当然后来奎刚和欧比—万一起经历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欧比—万希望他和阿纳金之间也能有同样坚固的信任和关爱,事实上这已经开始了。 “在我们离开前我得到了更多克莱恩的资料,”欧比—万告诉阿纳金。“你应该看看,”他打开自己的电子记事本并递给阿纳金。 “有一张克莱恩飞船的照片,还有他非法活动的记录,加上两个同党的背景。一个是乌奇人(Wookiee)叫拉什塔,乌奇人参与奴隶交易很常见,但此人特别忠于克莱恩。这是另一个,叫佐拉,是个女性人类。” 阿纳金翻看着全息图文件,“这里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信息。” “是的,她大概是一年前加入克莱恩的。”欧比—万转过脸。他认识这个佐拉,尤达和梅斯·温度早就在出发前就私下告诉他,阿纳金不需要知道佐拉其实曾是个绝地。 说的更具体一点,佐拉曾是欧比—万的朋友。她以前的名字叫西丽(Siri)。 一年前,她还在圣殿和欧比—万一起训练。他很了解她,或者说和大家一样了解她。她是个深藏感情的人,他们还是学徒时曾共同执行过一次任务。西丽是绝地长老阿蒂·加利亚(Adi Gallia)的徒弟,既聪明伶俐又铭记戒规。 她对阿蒂·加利亚向来忠实,直到严重的分歧发生在了她们之间。阿蒂·加利亚有着超凡的直觉,但不够温和。她是最严厉的师父——她情愿失去她也不给她绝地的身份。盛怒之下,西丽毅然离开了圣殿。欧比—万试过找她,可她断绝了和绝地的一切往来。她在银河系的闲逛,没有了绝地这个大家庭,没有了与任何人的联系,她很快与坏人为伴。而现在她用她所学的东西去为克莱恩效力,这是个难以置信的变化,但奎刚曾教导过欧比—万不要惊讶于任何人的黑暗面。西丽与黑暗斗争过,最终迷失了。 欧比—万和阿纳金感到了脚底的震动,飞船慢慢的飞离港口,然后驶入太空航线。依靠光速推进器,很快他们就远离了科洛桑。 “你觉得克莱恩会袭击这艘船吗?”阿纳金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外面问道。 “考利克德人似乎不这么以为,”欧比—万说。“谁知道呢?克莱恩的出没地复杂分散,也许他不想惹上绝地的麻烦。” 阿纳金的脸上仿佛闪过一丝失望,欧比—万意识到他想会会这个克莱恩。对一个渴望冒险经历的年轻人来说这也许正常,也许危险。 “一路上你似乎会克莱恩很感兴趣,”欧比—万说。“你以前听说过他?”阿纳金转回脸看向欧比—万。他眼睛里越过一丝阴影,只有欧比—万能察觉,他肯定。“我了解这种人。” 他在回避,他没有真正回答欧比—万的问题。阿纳金从没对他撒过谎,欧比—万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他撒谎了。 第六章 “不许碰!”一个考利克德军官急冲冲的赶过来,两条腿在地上踏的劈啪直响。探测读数室里,阿纳金从控制台推后了几步,他们很快就会进入超空间了。 “我没碰,”阿纳金说,“我只是看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探测仪。” “好了,走吧,”军官挡在仪器前说,“这里不是小孩子呆的地方。” 阿纳金知道在此处有原力可召唤,一种混合着他自身以及源动力的能量。他聚集起它们,死死的盯着那军官。“我不是小孩,我是绝地。” 考利克德人明显被他的逼视给震慑住了,原先的气焰一时全消。 “行了,快走吧,”他转过身避开那目光嘟囔着说,“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阿纳金考虑到那探测仪不值得再这么对峙下去,于是他掩藏起愤怒昂着头出去了。考利克德肯定和他们的飞船相处的不好,据他的经验,大多数人都乐意炫耀自己的飞船并探讨一番。而考利克德人不在乎,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供他们从这里来到那里去的工具。照平常,他会仔细的访遍飞船的每个暗处和角落,但是考利克德人立马禁止了他。 他从没经历过这么无聊的任务,除非克莱恩出现! 一想到这个,安纳今不由的停住了脚步,这念头这么容易就在他脑子里出现令他不禁害怕起来。绝地不能自找麻烦,只有等它们来到时再去面对。他们寻求的是安宁,他不能因为没事干而盼着一个海盗来袭击。这是不对的。 但公平来讲,他也不是无聊才希望见到克莱恩的。 想到此人阿纳金浑身的血液就沸腾了,他想要——他需要——与这个人会面。他要弄清楚水晶洞里看到的是否为真。 对欧比—万撒谎令他到现在还觉得内疚,他不能让欧比—万知道记忆是怎么回到他脑子里的。那些细致入微的往事就如六年前所发生时那样鲜活痛苦。 好吧,他并没撒谎——他只是没有全说真话。不幸的是,对绝地来说这和欺骗师父没有区别。有时候绝地的戒律真是讨人厌。 他不想提起克莱恩,现在不行,不然记忆的伤痛会令他窒息。他痛恨每次想起母亲就会有的空虚。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他指责自己睡在舒服的床上、吃着丰盛的食物、受着上乘的教育,最不可原谅的是,享受着快乐。他怎么能够继续这样心满意足的过日子,而母亲却在一个荒蛮的星球上独身为奴。 他刚到圣殿的时候能随时听到她的的声音,见到她的笑容。他能重复她温柔的话语:阿尼,为自己找到自由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但是渐渐的,她的声音遥远了,她的笑容迷糊了。有时,回忆她的脸庞会变成一件困难的事。他有四年没见到她了,离开时他才这么年幼。他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他会彻底忘记她,哪怕是做梦也不会见到她。到那是他的心就空荡荡了。 欧比—万·肯诺比是从婴儿起就在圣殿长大的,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童年能既伴随着恐惧和羞耻,同时又充满了幸福与爱。他只能用他的脑子去理解,无法真正体验。知道是一回事,每日身在其中是另一回事。所以当他亲爱的师父告诉他要接受恐惧并任之逝去的时候,有一个轻蔑的声音在阿纳金心里说,他的师父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愤怒。 他怎么忘记这样的怨恨?欧比—万永远不会理解它是怎样折磨着他的内心,并且永远不会消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永远成不了一个绝地? 只要提起恐惧他就会这么想,令他从心底感到慌乱。还是装作没有愤怒的好,绝地不是可以控制一切的吗?他要找到自己的方法去控制他的感受,这才是最好的途径。 突然,阿纳金觉得飞船一晃,他稍稍踉跄了一下。摇晃过后一阵冲击波把他撞向过道的墙壁。警报开始作响。 阿纳金沿着七拐八拐的长廊回船舱找欧比—万,飞船又被打中了一下,并且开始启动防御设施。阿纳金知道这船太大,斗不过其他船。 半路上他看见欧比—万也向他奔来。 “我们遭袭击了,是克莱恩,”欧比—万简单的说,“我们赶紧去驾驶台。” 第七章 两人飞奔至昏暗的驾驶台,船员们拥挤的坐在操纵区里,几个军官匆忙的来来回回。观测口外,他们可以看见质子雷的烟雾轨迹和大量分散的爆炸物。附近每一次的爆炸都会让飞船震一震。他们中了埋伏——克莱恩一定知道他们的行程。 安弗·德克指挥官站在那儿,双手紧紧抓住操纵椅的靠手。“船在哪儿?”他叫道,“船在哪儿?” “它到我们下面去了,长官。”一个船员大声回答。 “全速前进!开足马力!不,左引擎开足!”安弗·德克指挥官高声咆哮着,声音快到达极限了。“现在船呢?” 船员还没搞清指挥官的命令,飞船忽然猛烈的倾斜,接着一声爆炸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克莱恩不在我们的射程里,”一个船员说,“我们的燃料发动机被打中了。” “他要干吗!”安弗·德克指挥官大喊,“他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知道,长官。按照您的指令,我们告诉他我们是搭载绝地考察队的考利克德飞船。”船员指明道。 “侧端的变流防护罩被关闭了,”另一个船员补充道。 “什么?”指挥官问,立刻奔去看读数器。“这怎么可能?” “我们当时没有设置全操作——” “一群傻瓜!”安弗·德克指挥官差一点被又一次爆炸给颠翻。“这是个埋伏——他们一定重置了我们的导航计算机。” 阿纳金和欧比—万从观测口看出去,正好看见海盗船驶过。它要比考利克德船小的多,但很灵活。从轨道射击台和激光炮来看,他们还有很好的战斗力。 由于与原力敏锐的联系,阿纳金知道自己了解情况的能力是派不上用了。不需要原力他就知道在一个被炸坏的飞船里与一群惊惶失措的船员一起是多么的糟糕。如果他们既不能打赢也不能甩开克莱恩,那该怎么办?他朝他的师父看去,一提到策略问题,他只能依靠欧比—万。他的师父不仅能迅速全方面考虑处境,还能立刻想出多个策略并选出最佳的——只要几秒钟的时间。 “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从飞船分离出一艘较小的飞艇,然后渗透进克莱恩的飞船,”欧比—万说。“如果我们能进他的飞船,就能毁掉武器装备。” “什么?”考利克德指挥官转过他长长的脖子,“你说什么?” “你能借我们一艘飞艇吗?”欧比—万问。 “干什么?” “为了渗入克莱恩的飞船,”欧比—万重复一遍。“这是我们唯一逃生的机会。” “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管不着。”爆炸使飞船再次倾斜,安弗·德克指挥官急忙抓紧他的椅子。“快去!” “我们需要你转移敌人的视线。” “好吧!” 欧比—万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驾驶台,阿纳金跟在他后面,一颗心砰砰直跳。他赞赏他师父敏锐的思维和迅速的应变力,这是个冒险的举措,但也是唯一的希望。 他们来到货物仓门口,那里停着数辆小型飞艇。它们是用来在飞船进入星球引力圈时搭载旅客和货物的。 欧比—万转过头对阿纳金说,“选一架。” 师父的信任让他很高兴,他走进去迅速用飞行员的眼光再加上原力的辅助检查那些飞艇。这时候他只能相信直觉,直觉会帮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G层的那架,”他告诉师父,欧比—万犹豫了一下。“越轻便速度越快,”阿纳金笑道,“不是我的驾驶原则。” 欧比—万点点头,他们向架三翼飞船赶去。阿纳金打开舱门钻了驾驶位,欧比—万跟着进去。 很快,阿纳金熟悉了控制,没有他不会开的飞船。他联络了控制货物仓出口的船员,说明他们是得到了安弗·德克指挥官的允许。不一会儿出口打开,阿纳金启动下面两层机翼,迅速进入飞行模式,于是他们象一只箭一样窜进了太空。 “那儿,”欧比—万观察几秒后说,“如果你能与它的排气口保持近距离,那么我们就能躲过侦察,再说克莱恩还忙着其他事呢。” 考利克德人正按照他的指示转移敌人的视线,他们不停的改变位置并且开火,克莱恩全在注意他们了。 “我现在该干什么?”阿纳金问。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欧比—万回答。 当欧比—万说到“排气口”时阿纳金的脑子已经想出了办法。如果他们能抓住海盗船的尾巴,他们就能从排气口进入飞船。蒸汽会使飞艇过热,但如果阿纳金开的够快,他们也许就能成功。 他快速的把计划和欧比—万说了一遍。 欧比—万点点头。“这可行,但在我们进去后排气口会越来越窄,我们可能会卡在里面。” “这就是我选这搜船的原因,”阿纳金说。“我可以在温度升高时收回前两排机翼,然后启用第三组机翼。” 欧比—万皱了皱眉。“这样你会控制不好船。” 阿纳金点点头,“我知道。” “到时候在那里温度会异常的高,飞船会烧焦的。” “如果速度够快就不会,”阿纳金知道欧比—万的顾虑。他必须将飞船提速避开过热,但又不能快到失去控制。“我认为我能做到。” “你认为?” “我知道。” “好,我们干吧。” 克莱恩飞船到现在还没发现他们,而阿纳金可以准确的跟上海盗船的快速进攻路线。紧贴着克莱恩的船尾能够躲避探测。他在飞船一次次袭击考利克德飞船时预测出它的移动,象影子一样跟着他们,离那巨大的尾部排气口越来越近。 排气口阀门上有个巨大的旋转推进器,阿纳金将飞艇停在空中,手指紧扣着操纵杆,计算着推进器的旋转频率。欧比—万在一边保持沉默,让阿纳金尽可能的集中精力。一点细微的估算失误就会让他们丧命于浆片下。 阿纳金知道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他感激欧比—万的沉默。他等着原力聚集上来,并与自身的本能和感知力结合在一起。他的目光锁定在转动的浆片上,随着他心智的集中,它们似乎慢下来了。直到阿纳金确定自己可以完全把握准那频率,他启动了引擎。飞艇飞速向排气口冲去,船身一偏,从浆片间穿了过去。 排气口剧烈的气流把飞艇吹的直晃,但它却以分毫之差躲过了浆片。阿纳金的手依旧牢牢的抓住控制杆。突然,排气口里面射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波,把他们又推向了浆片! “坐稳了!”阿纳金大声叫道。 他把动力开到最大向前推进,只要稍稍碰到后面浆片就会毁掉飞艇。 引擎开始震颤,阿纳金必须让船体保持平稳。他们在加速——速度过快了。几秒后,阿纳金意识到欧比—万的估计是对的,管道开始变窄,不一会儿机翼和管壁只剩下了几米的距离。阿纳金启动控制器,将两排机翼折起。他可以感觉到控制器在手中抖动,不过他稳固的掌控了飞船,使它平缓下来。 “我看见前面有光,”欧比—万说。尽管他师父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但阿纳金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太冒险了。欧比—万继续说,“我打赌这里进去是靠近主动力涡轮的地方,希望有地方可以停靠。” 阿纳金也这么希望。飞艇此时在与空气流碰撞着,它就象一个易躁的班沙(Bantha)那样难以安抚,在单薄的机翼与排气口能量波的双重作用下,飞艇已经快要失控了。 但是这是不会发生的,他知道。他相信这船能够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当管道越来越窄时,他慢慢的开始给引擎减速,一口气驶进了主动力区。阿纳金迅速躲开不断发出能力波和水蒸汽的巨型涡轮,如果他们只停在管道入口处,那么一次正好的冲击波可能又会把他们送回浆片那里。于是他停在了旁边一块狭窄的地方,虽然这里仍然里入口很近,但不会被袭到。他在那里放下了降落架。 欧比—万扫视周围,“我们从那通道进去,看起来那像是和某个观测站相连。这飞船目前处于进攻中,船员肯定不会注意到我们。希望如此,走吧。” 阿纳金打开舱盖,两人跳出。很快有一股热流冲向他们,他们没在意,悄悄的进了通道。他们依靠原力越过了上面的栏杆,顺着弯弯曲曲的道路从一堆巨大的发电机间穿过。 通道的末端是一扇小门,上面有一个手动开启的小转纽。欧比—万上前转动它,然后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光剑柄上朝里走去。 他们来到了主动力探测读数室,这里空无一人,设备都是备用的,只有在紧急时才会使用。欧比—万打开另一扇门,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条狭窄肮脏的走道。 “我们必须找到火力控制室,”欧比—万低声说。“一定就在附近,但是相反的,那里一定不会没人。” 阿纳金跟着欧比—万迅速穿过走道,来到另一端。通过双门上的宽敞的窗口他们可以看到里面正是火力控制室。欧比—万示意阿纳金呆在门的另一边,他朝里看去,所有的人都忙作一团,没空注意到他们。中央是是一些机器人在工作,由于武器是在驾驶台控制的,所以机器人只是在操空别的系统。 “这些机器人有爆破枪,”他告诉阿纳金。“安程序设置它们肯定会朝任何入侵的人开火,在它们发现我们不是船上的人之前只有几秒钟。它们有十四个。” 阿纳金点点头,他抽出了光剑。“我准备好了。” 欧比—万打开门进去,阿纳金站在他身后。 “检查,”他说。 一个巡视的机器人转过头,“有认可吗?” “在这儿,”欧比—万打开他的光剑。 他飞身跃起,径直向控制台劈去。同时阿纳金朝左移动,砍掉了那个巡视机器人。那机器脑袋被平整的切了下来,手脚乱抖,接着阿纳金的剑穿过了它的胸。新光剑的威力令他感到快意,他再也不是训练模式的了。 其他的机器人动作很快,它们在自己的位置上旋转,举起胸部安装的爆破枪。 枪声在阿纳金的耳边响起,杂乱而贴近。这房间既小又暴露,这里不适合躲避射线,没有掩护。两个绝地必须依靠光剑挡开。 阿纳金不停的变换光剑,试着一边抵挡一边移动。光剑良好的性能让他活动自如,他一只脚踢飞一个机器人,然后朝另一个砍去。他砍下了爆破枪,再把机器人切成了两半。在他的一挥之下,机器人摊塌在地。接着他转身去对付第三个。 欧比—万的身影几乎快的看不清,他飞旋、跃起、落地、踢腿,他的光剑变换不定。他伸出手掌,原力立刻把机器人推到墙边。片刻功夫他制服了七个,然后转身去帮助阿纳金把最后一个打到在地。 “现在该搞定火力系统了,”他说。 “你知道怎么关闭吗?”阿纳金问。 欧比—万一笑,“当然,我会用奎刚教我的花招。”他举起光剑,然后朝控制台猛的一劈。烟雾升起,火星四溅。他又补了一下,接着第三下,很快控制台被完全劈了个稀巴烂。 “完成了,我们走吧。” 阿纳金跟着欧比—万离开,他知道没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机器人赶到。欧比—万沿着走道开始往回,可这时阿纳金驻足不前了。 他觉得不应该就这么回去,克莱恩就在那儿,他可以抓到他。他们有机会消灭一个作恶多端残害无数的奴隶交易犯,为不计其数的无辜生命讨个公道。 他怎么能离开? 走道的另一头,欧比—万察觉了不对,他转过头,“怎么了?” “我不能走,”阿纳金摇摇头。“我们的事还没结束,我们必须干掉克莱恩。” “这不是我们的任务,阿纳金——” 阿纳金坚决的转过头,“这是我的。” 他朝欧比—万的反方向跑去。 第八章 震惊中的欧比—万一时僵在那里,阿纳金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无所适从。他压根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他本该料到的。 欧比—万调转方向跟着他的学徒跑去,阿纳金的身影消失在火力控制中心的通道里。欧比—万跟到那里,可是没见到他。再跑了几步前方出现四个岔口,哪一个里面都看不见阿纳金。 欧比—万恼怒的咬紧牙关,现在一定有人发现那些机器人被毁了。他们一进入那读数室,就会有人发觉船上有入侵者。警报器会作响,而与此同时考利克德的飞船可能已经被炸毁了。他必须尽快找到阿纳金。 他延伸出原力,在周围寻找阿纳金的能量。但是这船太大,人又太多,四周尽是些黑暗的力量包围着他这个绝地。再说阿纳金一定会想法不让他找到自己。 无可奈何之下,欧比—万选择了第一条岔口。 显然克莱恩不是个喜欢整洁的人,考利克德的飞船那么拥挤,但还算干净。克莱恩的船里随处可见成堆的废弃物,墙壁和地板上都是污垢和油渍。欧比—万一听到有脚步声就躲进通道旁的储物间里。 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加快速度并使用光剑来防卫。欧比—万顺着通道往前走,仔细的留意方向。所有这些通道似乎相互盘旋,并且在他出发的地方交叉,就像个迷宫。 他走进了第三条通道,拼命飞奔,他听到了一队进攻机器人踏步的声音。欧比—万只有一瞬间来考虑是否要和它们对碰。由于阿纳金依然不知下落,他还是选择了回避,闪进了附近的一个通道口。 但那里不是空的,里面全是海盗。 至少有二十个人,他们和欧比—万一样惊讶,都迅速掏出了武器。欧比—万打开光剑跃上一步,准备好来一场战斗。 海盗们看见他的光剑都一愣,令欧比—万意外的是靠前的一些人都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接着通道里所有的海盗都跟着效仿,把武器全放下了地上。 一个海盗走上前,欧比—万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我们听候您的吩咐,绝地,”他说。 出于谨慎,欧比—万没有关闭光剑。 那海盗平静的说,“我叫康迪(Condi),来自佐拉斯特星(Zoraster),我不是海盗,我是个奴隶,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全是被克莱恩劫持来的。他命令我们保卫飞船,不然就处死。”康迪渴盼的望着他,“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得救了。” 欧比—万关闭光剑,康迪脸上毫无掩饰的渴望令他心痛,所有人都带着同样的神情看着他。这些人一定饱受了磨难。 “对不起,”欧比—万说,“我不是来营救的。” 康迪脸一沉,但很快又燃起希望。“但你可以带我们走,我们会帮你战斗。” “我不可以,”欧比—万觉得这是他说过的最困难的话。“我只有一艘小船,只坐的下我和我的同伴。”他想向他们保证他会回来,但他又怎能做这样的保证?如果他和阿纳金平安的离开了这里,克莱恩就会逃走,他可能藏到银河系任何的地方。一个绝地的保证是最可靠的,而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答应了他们将来他是否能实现。 后面有人说,“所以你就打算这么不管我们?” 欧比—万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会尽我一切努力来帮助你们,”他最终说道。“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要救你们首先我得离开这艘船。” 康迪咽了口唾沫,说道,“那让我们帮你吧。” “不,”欧比—万坚决的摇摇头。“我不能接受,你们会有危险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就此告别。” 康迪的脸上写满了不愿,但他还是尊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没见过你,绝地。” “谢谢。”欧比—万无意中看到走廊尾端有人一动。阿纳金! 他挤过那群奴隶朝他的学徒奔去,阿纳金看见了他,停下了。他知道此时还是不要逃跑的好。 欧比—万到他跟前,“阿纳金,我现在没时间同你争论,我们必须离开。” “到处是巡逻兵,”阿纳金告诉他,“我找不到克莱恩。” “我们对付这次袭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欧比—万急切的说。 “但是他现在就在这儿!”阿纳金反驳道,“我们可以干掉他。” “杀人不是绝地的做法,”欧比—万严肃的跟他说。 “哪怕这个人把别人抓来为奴,随意的杀害他们、囚禁他们?”阿纳金说,“我听见那些奴隶恳求你,我看见你对他们置之不理。你怎么这样对待他们?奴隶每过一天都有可能死,杀了克莱恩就可以还他们自由,你怎么能这样做?” “阿纳金,你必须理智,”欧比—万努力保持着冷静,“我怎么帮他们?如果我们要摧毁克莱恩,我们必须有计划可依,我们不能就这样偷偷溜进他的飞船,然后盼望着找到他。” “这就是一个好计划。” “这不是,而且这可能让你我丧命,让很多人为此丧命。如果我们出了任何差错,克莱恩就会借机报仇——向那些奴隶。我们最好的计划就是现在离开,然后向长老会请求增援再来对付克莱恩。不要再争下去了,时间紧迫。巡逻兵可能已经在找我们了,而且我不认为考利克德人会为我们久等。走吧,你必须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你才是不明白的人!”阿纳金大叫。 阿纳金的激烈反应令欧比—万吃惊,但他还是很严厉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服从。 阿纳金犹豫了,目光慢慢垂下。他不能违背一个明确的命令,于是及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欧比—万可以看见他眼里的燃烧的愤怒和不甘。 他需要以后的时间去解决,等到回到考利克德飞船后再说吧。 一路上,欧比—万根本不需要回头去确认阿纳金是否跟在后面,他强烈的怨恨一直萦绕在周围。他们没有碰到任何机器巡逻兵,很容易的又溜回了主动力区。进入通道后,他们开始奔跑。 欧比—万跳到他们的飞艇下面,打开舱盖钻了进去。他坐到驾驶位上,并透过挡风屏示意阿纳金进来。 阿纳金准备从飞艇边缘跳入。忽然,一道爆破枪射线从他脑袋边上擦过,打中了飞艇。阿纳金落到地上。 一个海盗从通道口跃下,双手都握着爆破枪。他看起来是个人类,欧比—万立刻觉得奇怪,他怎么能跳下那么高的距离。 海盗落在离阿纳金几步远的地方,他依然举着枪但是没有再射击。那人扎着短短的头发,发绳上钉满了闪闪发亮的尖利物,厚厚的皮带上挂的都是致命武器。那人看起来很强壮,但并不高大。 猛的,欧比—万发现那海盗其实是个女子。那熟悉的蓝眼睛令他震惊。 那不只是个女子,那是西丽。 第九章 西丽看起来不再像个绝地了,她穿了一件束腰外衣,裤子是由不同的皮料缝成的。弹药挂满了她的肩膀和前胸,苍白的脸上留着红色的刀疤,但欧比—万仔细一看才发觉那只是画上去的油彩,令她看上去凶狠吓人,她金色的头发不知涂了什么变成一种深色,欧比—万被她这野蛮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但是他必须相信她不会朝阿纳金开枪。 “阿纳金,进来。”他喊道。 阿纳金直直的盯住西丽的爆破枪。 “你不会开枪的,西丽,”欧比—万说。 “我不再是西丽了,”西丽回答。“我叫佐拉。” “但你的心还是向着绝地,”欧比—万说,“哪怕你已经违反了我们所有的戒律。” “绝地的玩意儿我可一点都不怀念,”西丽严肃的说,并且阻止了阿纳金的去路。“尤其是这种所谓的自我正义,太讨人厌了。” 阿纳金在欧比—万和西丽之间看来看去,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佐拉!”一个响亮的声音在空中咆哮道,“你找到入侵者了吗?” “克莱恩,”阿纳金说,尽管他看不见任何人。 “快进来!”欧比—万催促道。 西丽朝前跃起,以一个飞身的动作接近了舱盖,挡在阿纳金和欧比—万之间。然后她又转向那巨大的涡轮,她找到控制板,按下几个按钮。巨型涡轮开始加速运转。 欧比—万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她的策略,当涡轮以快过正常三倍的速度飞转的时候,他的时间只够他抓住操纵器。猛烈的风把飞艇象一片树叶一样向通道外吹去。 欧比—万艰难的控制着,飞艇撞到了一边的管壁,然后又撞到另一边。时间似乎变得很慢,他努力想让自身的速度和那巨大的旋转体保持一致,直到最后终于打开了机翼。飞艇从转浆之间穿出,一只机翼还被打坏了,它发疯似的盘旋着冲进了茫茫太空。 欧比—万全力驾驶,他启动了第三排机翼来代替失去控制的部分,飞艇终于在他手里平稳下来。他倒转引擎让船身换个方向。他是应该追着那飞船,还是用同样的办法在进到里面一趟?他这样问自己,可他也清楚飞艇遭到了坏损,不能再那样飞了。 他不能丢下阿纳金让他落入西丽和克莱恩的手里,他不允许他的学徒再次变成奴隶。 他看着克莱恩的飞船象闪电一样消失在超空间。他跟不上,他的学徒走了。 第十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阿纳金很少有这样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刚才他还在生着欧比—万的气准备上船,而这一刻他的师父已经飞出了管道。他的应变能力还需要磨炼,西丽-佐拉在他尚未反应过来前改变了整个局面。 接着克莱恩出现在上方的通道口。 克莱恩有着人类的特征,但体形和分量却和一颗大树或一块大石头一般,他的身体就像是石头刻出来的。他削尖的脑袋在混昏暗的光线里忽闪,当他靠近时阿纳金看见他腰间的加厚皮带上挂满了东西。他每走一步那些东西就晃一下,肥大的手中握着一把振动斧,细小的眼睛狡猾的打量着他面前的情景。 一个身形巨大的乌奇人站在他身旁,阿纳金意识到那就是拉什塔。他毛茸茸的身上交叉挂着两卷弹药,腰带上系了一排爆破枪。透过毛发可以看见他的脸皮上有一道锯齿刀疤,从眼睑一直延伸到嘴。为了盖住创口,他一只眼上还带着眼罩。拉什塔举着振动刀朝西丽挥了挥,并且吼叫一声。 西丽俯身放低了涡轮的功率。阿纳金思量着他该怎么做最好,现在可不是玩游戏。他是会得到西丽的掩护,还是立刻被这个凶残的佐拉出卖?她显然对欧比—万下手无情。 他的直觉告诉他,先别动声色,听她说。 于是当克莱恩横冲直撞的过来时,阿纳金没出声。克莱恩手里的斧子被他像玩具一样甩弄着。 “这是谁?你抓到入侵者了吗?” “没有,这是个奴隶,”西丽说。“我只是想抓他做掩护,但是他很没用。恐怕入侵者已经从排气管道逃走了。” “如果他们从这里逃出去,”克莱恩漆黑的小眼睛闪着光,“我已经下令飞船进入超空间,如果他们在那个时候逃出去,那么现在早变成灰烬了。” 乌奇人发出一声快意的吼叫。 “那就再好不过了,”西丽说。她的眼睛和克莱恩的一样发亮。 阿纳金意识到,她恨欧比—万。 克莱恩的脑袋朝排气管道伸去,“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不让飞船从这里进入,一次就够受的,我不想再遇到一次了。” 当克莱恩背对着他们而拉什塔的注意也被分散时,西丽从阿纳金的腰带上拿走了他的光剑。又一次,她的速度快过了他的反应。她的动作是那么敏捷自如,阿纳金差点没发觉自己已经被缴械了。然后她用同样的速度把光剑藏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克莱恩转过头开始注意阿纳金,阿纳金毫不示弱的看着他。他可以想象克莱恩的目光有多恐怖,但这对他不起作用。他只感到好奇和轻蔑,一点不害怕。 “你在看什么,奴隶?”克莱恩忽然用粗哑的嗓音说道,十分的恼怒。 阿纳金这才意识到奴隶盯着主人看是不允许的,不过他从来就在卑躬屈膝的事上做不好。 西丽伸出一只脚,扭住他的腿把他绊倒。 “放尊重点,”她训斥道。 阿纳金回头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但是没让克莱恩看到。等他回过头时,他的目光平视着前方。 “他看起来挺壮实,”克莱恩摸着他平短的黑胡须说。“可以在纳沙达(Nar Shaddaa)卖个好价钱。” 尽管面色保持着平静,阿纳金发觉克莱恩皮带上摇晃的物件其实是一些护身符,是他不想看到的东西。有些看起来象风干的人肉,上面还生着毛发;有些是珠宝和水晶;还有一个铃铛…… 一只银铃,阿纳金死死的盯住。他认得它,这是阿米母亲过去脖子上挂的。 突然,克莱恩的肥手伸到下面拨弄起那些东西。银铃轻轻的晃动,发出叮当声,阿纳金的心被刺痛了。 “喜欢我的战利品吗?”克莱恩的声音低沉而诡异,“或者你想偷一两个珠宝?想清楚了,奴隶。没准你的手指或是头皮也会挂到这里!” 他大笑,西丽和拉什塔也笑了。克莱恩笑的左右摇晃,而阿纳金的心跟着那铃铛在颤抖。这么说哈拉死了。阿纳金听着铃铛清脆的声音和克莱恩的粗笑混合在一起,直到愤怒快让他眼前一片黑。他可以杀了他,就在此时此地。他甚至不需要光剑,他可以徒手来干…… “我该把这奴隶带走了,”西丽说。“我们最好快点到纳沙达。过来,奴隶。” 她用她的电棍柄戳着阿纳金,“趁你还在船上,好好享受吧。很快你就要到香料矿干活去了。” “干一辈子,”还没笑玩的克莱恩补充道。 西丽再次戳他,戳的更猛烈,阿纳金感到自己的腿动了。克莱恩没吓倒他,西丽没吓倒他,离开师父孤身一人没吓倒他。 但很快他又会被卖到奴隶市场,真实的经历令他清楚,逃跑对于一个奴隶有多困难。他听说过很多香料矿的事,知道那里矿工的死亡率;他知道靠着逃跑的美梦支撑的那种日子;他知道暗无天日的生活永无止尽的感受,到那时候他只有整天的弯腰干活,不会再抬起头看天上的太阳;他知道日复一日的艰难困苦会慢慢的侵蚀他的灵魂,直到有一天连逃跑的梦也会消失在麻木的劳作中。 他以为在伊冷的水晶洞里已经见过了自己最大的恐惧。他错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十一章 欧比—万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当时再快那么一丁点,他就可以跳出飞艇应付西丽,他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惊愕使他变得迟钝,要是西丽只是个普通的敌人,他是不会僵在驾驶位上发呆的。如果他不记得她过去的模样,不记得他们曾是朋友,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他赶出飞船并且抓住了阿纳金。 欧比—万在考利克德飞船的驾驶舱内来回徘徊,他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儿已是幸运,他怀疑若不是飞船被打坏了,考利克德人根本不会等他。 安弗·德克指挥官毫不掩饰自己现在对绝地的厌恶,欧比—万帮他摧毁了克莱恩的火力,可他根本一句谢谢也没有,反而觉得这是绝地最起码该做的。欧比—万觉得指挥官在为自己的在这次任务中的威信担忧,考利克德人是不允许上级出错的。 他知道在超空间里追一艘飞船是毫无意义的,但他还是要求考利克德通讯系统在银河系范围内搜索克莱恩可能的出口坐标。他不得不把参议院和绝地长老会全搬出来才迫使那长官同意了。 当然他的机率很小。一艘海盗船是不会注册驻扎星球的,如果飞船需要修理他们会去一些太空港用便宜的价格非法购买供给,或者干脆抢劫附近不幸的飞船。 欧比—万想,也许那就是克莱恩攻击他们的原因。可能这是个失算,如果真是这样,克莱恩的飞船一定缺少燃料或供给,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在最近的地下供应点停靠。 到目前为止考利克德人的搜索还没任何结果, 克莱恩会犯这样的错误吗?欧比—万不停的问自己。根据他读到过的所有关于克莱恩的资料显示,他的很多同伴都死于战斗失误、海盗争夺、还有内讧,但他活了下来并且东山再起。克莱恩是个卑鄙的人,同时也是个狡猾高明的人。 欧比—万停止踱步,对阿纳金的担忧令他无法安定,而身体一旦不安定脑子也就不听话了。 他全身站定,深深的吸气。他意识到后来的猜测是浪费时间,他做了最有可能的推断,已经尽力了。再这么反驳下去只会耽搁。 当他冷静下来后,奎刚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那是他师父在任务的危机关头常说的话。 要找到问题的答案,我们先要找对人。 他发现自己正盯着安弗·德克指挥官看,这位长官的独断无礼并不是问题,问题在其他方面。欧比—万的直觉开始发挥作用,而且他记起了一件事。他记起刚上船遇到德克指挥官时他有一种不安的感受,指挥官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克莱恩会不会来袭。这很奇怪,考虑到考利克德人已接受了绝地的帮助。 欧比—万的思路转到克莱恩袭击他们的一开始,安弗·德克那时的表现也令他怀疑。 欧比—万努力回忆起每个细节,他和阿纳金赶去架势台,指挥官慌忙的下了命令,他看起来惊惶失措。考利克德人一向很理性,他们从小就被培养成保守内敛的人。安弗·德克指挥官所表现出的惶恐对他们来说是很少见的。 然而,欧比—万怀疑的不是他的惧怕,而是他的愤怒。那才是他表现异常的原因——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似乎是想亲自指挥应付。 但是为什么?为了防备克莱恩可能出现,考利克德已经和绝地联手了。 或者他们没有?欧比—万想起帕尔帕庭议长参加了那天的会议,这是不同寻常的,这表明参议院对考利克德人施加了压力才使他们接受了绝地。考利克德不希望有绝地跟随并不是因为他们警惕陌生人,而是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 欧比—万想不出答案,但他知道一旦他想到了,他就能找到他的学徒。 考利克德飞船折入了一条繁忙的科洛桑太空港轨道。欧比—万已经通过全息通讯议和尤达以及其余长老联系过了,他不必回圣殿报道,直接打空中的士去了参议院。 在那儿,他匆匆进了议会大楼的走道,在一处转弯角有一家蓝色店面黄色百叶窗的咖啡馆,上面写着“迪迪和艾斯特蕾咖啡馆”,他看着笑了。 迪迪和他的女儿艾斯特蕾是奎刚的好朋友,许多年前奎刚曾帮助过迪迪解决一个小麻烦,结果到头来变成了事关一个星球生死存亡的大任务。迪迪在重伤之下幸存了下来,后来和女儿一起成功的开了一家咖啡馆。迪迪已经也不再做情报生意了,但他仍然是绝地的朋友,还不时帮他们打探消息。 欧比—万推开门,十三年前第一次进入这家店时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那里又乱又挤又脏,迪迪对客人非常热情,但不怎么懂得清洁桌面,以及让食物营养可口。是艾斯特蕾把这咖啡馆变成了兴旺美味的餐厅,他们的客人渐渐变了,走私者和罪犯还是会光顾,但现在参议员和外交官都会来这儿。 欧比—万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在涌动的人头中寻找迪迪或艾斯特蕾。他几乎快有一年没来了,当年他们父女俩都对奎刚的死感到很伤心。 一位年纪比欧比—万稍大的高个子女性站在一张桌边,正在和两个穿着参议员副官员衣袍的客人交谈。那女士白色的帽子底下露出黑色的卷发,白色的围裙上沾着斑斑点点的污迹。当她向副官员们靠近时,她差点打翻了茶壶。尽管替她捏把汗,欧比—万还是会心的笑了。艾斯特蕾一点没变。 她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艾斯特蕾美丽的面容上顿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欧比—万!”她朝他奔过去,急急忙忙的撞倒了一张椅子。她一下子投进了他的双臂,欧比—万拥抱了她。她的卷发在他脸上磨蹭,以前他曾被这样的热情弄的不知所措,后来就不会了,奎刚给了他示范。欧比—万记得那是他还是学徒,奎刚拥抱迪迪时的狂热令他感到惊讶不已。 她松开手,问道,“你饿吗?我们今天有美味的炖肉。” 他摇摇头,“我需要帮助。” 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了,“我们去找迪迪。” 一个矮胖的男人这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他温柔的褐眼瞪的大大的,充满了喜悦。同样的,他给了欧比—万一个猛烈的拥抱,尽管他的个子只到欧比—万的肩膀。“这真让我高兴啊!”他笑道。“勇敢智慧的欧比—万·肯诺比,我的好朋友,我和我女儿的大恩人!” “欧比—万需要你帮忙,迪迪,”艾斯特蕾打断他,迪迪看起来是要没完没了的发感叹。 迪迪点点头,“去私人办公室吧。” 欧比—万跟着迪迪和艾斯特蕾来到柜台后面的一间狭小拥挤的房间。尽管自从艾斯特蕾接管后咖啡馆大有改善,但这办公室还是和以前一样拥挤,塞满了泛黄的数据表、不对号的盘子、成堆的新桌布、还有半满的茶壶。 “我们能为你做什么,我的朋友?”迪迪问。“恕我不才,我听候你的吩咐。” “我只想打探一点消息,”欧比—万说。“如果你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有谁知道。我在调查一个叫克莱恩的奴隶交易犯,我想知道他是否和考利克德人有关系。” 迪迪皱起眉头,艾斯特蕾皱起鼻子。 “我讨厌考利克德的参议员,”她说。“不管什么对他们来说都不满意。” “我听说过克莱恩,”迪迪说。“银河系要是少这么个朋友会好很多,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可是……” 欧比—万等着,他知道迪迪正在他脑子里搜索他长长的名单。 “找多尔(Dor)的戈哥尔(Gogol)试试,”迪迪最后说。“自从我发现他的那些下作事就再没让他踏进这里,我听说这家伙为克莱恩做事。” “多尔?我不认识,”欧比—万说。 “你当然不认识,”艾斯特蕾说,“就是斯普兰多尔(Splendor),那些字母在枪击事件中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都没了,现在人人叫它多尔。”艾斯特蕾耸耸肩。“我从来不去那里。” 迪迪似乎有些不安,“你要小心,欧比—万。戈哥尔是个卑鄙的家伙。” 他向他简短的描述了一番,然后欧比—万又分别被父女俩狠狠的抱了一下。他答应他们下次一定来吃饭,接着匆匆离开了咖啡馆。 他曾和奎刚去过斯普兰多尔几次,他知道那些藏在科洛桑的光辉之下的地方,那些太阳永远照不到的暗处。在那里,道路狭窄而肮脏,弯曲的巷子里处处都是危险,唯一照亮那里的只有随时都会熄灭又没有替换的路灯。在这里你能找到银河系里的各种渣滓败类,最凶恶的罪犯,最底层的人;在这里你能用便宜的价格雇到杀手去取你敌人的性命。 破旧的斯普兰多尔还是那样,下垂的铁皮屋顶,幽暗的窗户紧闭着,门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在昏暗的光线里隐隐可以看见几个字母“ID 0 R”。多年前身为一个学徒,欧比—万进去时特别的紧张,而现在他来去自如。 吧台上不再是过去那个伊姆巴特(Imbat)男招待了,但也没什么两样。这个人对待客人也是同样的冷淡,同样喜欢在客人迫切想添酒的时候用一巴掌把人家从长凳上打飞。 欧比—万站在吧台的角落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还是不要去打搅伊姆巴特人的好,最终伊姆巴特人走过去,那里音乐和转轮声很吵闹,他弯下他的长条身体去听欧比—万说话。 “戈哥尔,”欧比—万告诉他。 伊姆巴特用眼神朝一张桌子指了指,欧比—万在吧台上丢了些钱。 戈哥尔正如迪迪所描述的那样,长着个削尖脑袋的人,头发长过背。他一个人在玩骰子,那小桌子两边都堆满了赌注。 欧比—万默不做声的坐到他对面,戈哥尔继续盯着他的赌局,问道,“你要什么,伙计?” 欧比—万把一袋钱扔了过去。“克莱恩的消息。” 戈哥尔看着那袋钱,但是没有碰。“那么这些还不够。” 欧比—万又拿出一袋放在桌子中间,戈哥尔把两个袋子拿过去数了起来。 “我要知道他这些天在干吗,”欧比—万说。 “这话问的够呛,伙计。”戈哥尔抬起头看他,圆溜溜的眼睛飞快的一眨。“没人知道确切的答案。” “那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他有没有和考利克德人做过交易?” “这桌子看起来真是空荡荡,”戈哥尔说,欧比—万再次扔出去一些钱。 戈哥尔满意的舔舔手指开始数。欧比—万迫切的希望此人的话可信,至少要有点价值。大多数像戈哥尔这样的人知道撒谎是不明智的,那只会给自己带来比现在更多的麻烦。 “听说考利克德收购了香料矿的交易,”戈哥尔说。“他们已经暗中接管了克斯尔(Kessel)矿山。现在他们需要更大的开采星球,最后一块蛋糕就是纳沙达月球。他们唯一的获得途径就是和克莱恩做交易,他控制了纳沙达的工厂。他从那儿的矿井里采不到足够的香料,所以他就从克斯尔进购。完美的结合,”戈哥尔笑了。 欧比—万知道纳沙达,那儿经常被称为“走私犯的月球”,那儿的港口是所有犯罪汇集的地方,那里也是非法香料交易网的一个重要根据地。但是他不知道克莱恩也参与其中。 “阿加·克尔帕(Aga Culpa)是纳沙达的统治者,难道不是他控制着工厂吗?”他问。 “他也许是统治者,但他没有控制权,在那儿所有人都听克莱恩的。克莱恩承诺不抢劫考利克德的飞船,而考利克德人承诺买他的奴隶做矿工、用他的工厂采矿。多好的交易啊,是不是伙计?” 多好的交易,欧比—万想,只要不考虑那些残忍的贪心,和靠买卖活人赚取来的利益。 他起身迅速离开了多尔。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天开始下雨了,他任凭冰凉的雨水打在脸颊上。提到香料交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阿蒂·加利亚和西丽最后一次同行的任务就和克斯尔走私犯罪有关。香料是合法交易物品,但在黑市可以取得巨大利益。绝地被派往那里一次性取缔所有的非法交易,但阿蒂·加利亚和西丽没有成功。任务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使她们的师徒关系破裂了。 这会和考利克德有关吗? ……还有克莱恩? 欧比—万开始寻找空中的士,当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他总会想起他的师父。奎刚曾教导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让愤怒歪曲你的理智,他把这些同样都教给了阿纳金。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心。 现在他的心告诉他,西丽永远不会背叛绝地。 第十二章 欧比—万再一次站在了长老会面前,位置和上一回完全一样。但他的学徒不在,此时已被一个奴隶交易犯劫持去了。考利克德人对绝地感到非常愤怒,并且已经向参议院提交了抗议。他不期望长老会对他的任务结果会感到满意。 他没有把时间花费在解释事情是怎么出岔子的,绝地总是注重结果。 “我发现考利克德有可能和克莱恩有秘密联系,”欧比—万在向长老会行礼后立刻说。“他们希望得到香料交易,而克莱恩希望成为向矿山供应奴隶的唯一卖家,包括克斯尔和纳沙达两处的矿山。” 一些长老互相交换了眼神,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非法香料交易会愈演愈烈。 “坏消息,对银河系来说这是,”尤达指出。 “我们有理由要调查清楚纳沙达的情况,既可以揭露考利克德人又能够扳倒克莱恩。”欧比—万说。“还有最重要的,我相信阿纳金就在纳沙达。我猜考利克德人本打算让我们在原定地点下船后就前往那里。” “你希望我们给你什么,欧比—万?”梅斯·温度问道,他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欧比—万的脸。 “一艘高速飞船,还有请你们允许我参与对付克莱恩的行动,”欧比—万回答。“这是第一,但重要的是第二,我希望秘密行动。”他转向阿蒂·加利亚。“我相信西丽没有堕入黑暗,我相信她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如果让我参与进克莱恩的行动,我需要知道她的任务。” 阿蒂·加利亚高雅的面容保持的很平静,接着她迅速朝尤达和梅斯·温度看了一眼。 慢慢的,尤达点了点头。“你是对的,欧比—万。” “西丽只是收集情报,”阿蒂·加利亚说。“我们发现克莱恩和许多政府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权力和控制,我们需要了解全局,西丽渗透进海盗组织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克莱恩不知道她是绝地,众所周知克莱恩痛恨所有的绝地,他允许他的手下将抓到的绝地随地处决。西丽花了近两年时间才争取到了她今天在克莱恩团伙的地位。我们不能威胁到她的安危。” “但阿纳金在她手上——” “那她就会保护他,”阿蒂·加利亚坚决的说。“我不确定再派一个绝地去是否明智,这有可能会暴露她。” “也许,”梅斯·温度说。“但也许我们已经等的够久了,如果考利克德也牵扯其中,那么这会加剧香料交易市场的恶化。” “我很担心阿纳金,”欧比—万说。“西丽肯定只有一个办法保护他——把他变成奴隶,我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 “我们认为他会表现的像个绝地,”尤达尖锐的说,他灰蓝色的眼睛朝欧比—万眨着。“他会耐心的。” 欧比—万无法反驳这话,不然就等于数落了自己的学徒。但他知道耐心不是阿纳金所擅长的。 “西丽给我们发来了一条加密信息,欧比—万,”梅斯·温度说。“如果你不来我们也会告诉你,阿纳金很安全,他正在纳沙达的香料工厂里做奴隶,她会留心他的。” “我必须去,”欧比—万说。 “你也要有耐心,欧比—万,”尤达说。“我们必须和阿蒂·加利亚商量。” “请在外面等等,欧比—万,”梅斯·温度坚决的说。 欧比—万不情愿的离开了。他很不安,根本在长老院外面的候厅坐不住,于是面对大门一直站着。 在克莱恩的飞船里他对西丽说话很不客气,现在他后悔了。这些年他应该关心她的情况,他应该记得当年她的勇敢和正直,以及她对绝地的忠诚曾令他多么的印象深刻。可相反的,他却说了愤怒和背叛的话。 如今阿纳金的命全系在西丽一人身上。 他等不了太久。一会儿后,阿蒂·加利亚从议事厅走出来。 “我们决定同意你的请求,你可以去纳沙达同西丽汇合了,”阿蒂·加利亚告诉他。他注意到当她犹豫的向他伸出一只手时,她高雅的姿态露出了动容。“我知道你会小心的,欧比—万,所以我不必这么说。但是我必须说,西丽的处境很危险,她已冒了很多风险,请你……” 阿蒂·是个保守谨慎的人,她从来不需要安慰总是很孤僻。但欧比—万被她今天的悲伤和自然反应所感动,他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说。 第十三章 警铃大作,宣告了一天的开始,毫无新异的又一天。一切都和昨天一样,而明天也会如此——如果你那时还活着。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天了,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那会变得更加更加的糟糕,阿尼。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希米的话,比起这里,在塔图因为沃图工作简直就是天堂。 纳沙达的的工厂有几百层高,几百米宽。香料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被开采出,为了避免光照,奴隶必须长久的呆在幽深的黑暗里。大多香料都被装载进飞船开往了克斯尔,其余的放进地底洞穴进行切割。然后所有的香料都再运往别处做风干或冷冻处理,最后加工成块。 巨型动力车间提供运作时所需的能源。在漫长的一天结束后,劳工们才可以走出黑暗,半瞎的走过被毒雾笼罩的厂房。如果深吸一口灰色的空气,利马会被悬浮颗粒呛的咳嗽不止。 阿纳金知道这里劳工的死亡率一直很高,尤其是孩子和老人。据他所见,许多人都命不久已。 警戒是恒久的,奴隶们整天被纳沙达的当地巡逻兵和机器人看守着。逃跑成了不可能的事,就算一个人能够躲过卫兵和报警装置,到头来也无处藏身。纳沙达的人从奴隶交易中获益甚多,如果有谁不赞成这个,那么等待来的要不是威胁要不就是贿赂。这月球上所有的太空港都被克莱恩所控制,根本没有逃离出去的办法。 整个过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阿纳金无比厌恶的想,贪婪并没有使克莱恩变得马虎。 阿纳金被分配负责运送,他的工作就是把切割好的香料送到上面的加工车间。这是件单调而污秽的活,要长时间在地底洞穴里呼吸满是灰尘颗粒的空气。阿纳金不知道他的差事一直被看作是幸运的,直到他偶然遇到了一个加工线的劳工。 那是个女性特维莱克奴隶,她在装载台上不经意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挡住了阿纳金的路,全靠他敏捷的反应才没有撞倒她。 她转了个身,头上长长的触须差点扇到阿纳金的脸。“看着点路,斯古塔(Schutta)。” 阿纳金不知道斯古塔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猜那大概是骂人的话。“你才是没站对地方的人,”他指出道。那时一天快结束了,他身心疲惫的几乎到了极限。 她被他的话惹恼了,蓝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更深的颜色。“少冲我胡嚷,小鬼。你在这儿没特权。” “安静!”一个流水线的奴隶嘘声警告他们。“警卫机器人。” 阿纳金看见一个拿着电棍的机器人快速从走廊过来,胸口的红灯边闪边旋转,机器人就是这样监视每一个奴隶的。 “它是来抓我的,”特维莱克人说。“我们一刻也不能离开流水线。”她刚才语气里挑衅消失了,只剩下惊恐。 流水线上其他的奴隶们迅速靠拢,填补了特维莱克人留下的空缺。阿纳金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跳上来。” 她照做了,他翻转推车,走进了另一条过道。 “蹲在箱子下面别动,”他悄悄说。“我会装作忙碌的样子,直到它离开。” “对那些机器人来说我们都长的一样,”特维莱克人小声说。“要是我能在它点人数之前站回去,我就能逃过,不然就会挨一两下电棍了。” “别担心,”阿纳金咬牙切齿的说,他来的第一天就见识过一个奴隶因为体力不支而被殴打的场面。这里的警卫机器人被调教的特别凶暴,它们岂止是打一两下,不把人打晕它们就不会停手。 阿纳金匆匆走进窄通道,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时不时的停下卸掉一包香料。他不想离开这层楼,机器人随时会点人数,他必须赶在那之前把特维莱克人送回去。很快,他自己也会有麻烦了,他每跑一个来回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在加工层绕了一圈,停在一个地势较好的地方。这时机器人开始点人数了。 他听到身后一个细小声音说道,“我死定了。” “不,你不会。”阿纳金还不擅长用心智控制物体移动,但他知道原力与他同在,哪怕身处这种地方。他召唤原力,透过有毒的空气、周围人群的能量、还有坑坑洼洼的地板将它们提升上来。原力将所有奴隶聚联结成一体,无论有多孤立无援,他们都不分你我,是宇宙的一部分。他努力保持着纯净的力量,慢慢的感觉到原力笼罩在自己四周,他将其汇集于体内,并向加工线尾端的一堆未成品香料输送过去。一块香料抖动了起来,跟着是另一块。阿纳金抬起手,感觉到原力源源不断的发出去。最终香料堆翻到了,叠放的箱子也都稀沥哗啦散了一地。 警卫机器人立刻转向那里,重复道。“有干扰!有干扰!” “快!”阿纳金低声催道。 特维莱克人愣了一下,她看着他的眼睛,阿纳金发现她现在的眼神变得友善了。“我叫梅兹(Mazie)。”他知道介绍自己就是一种道歉和示好。 “阿纳金。” 她钻出推车,其他奴隶围在一起,掩护她回到队伍中去。 阿纳金调转推车走了,由于东西翻到时没有人靠近过,机器人找不出惩罚的对象。它来回转悠,红色的激光灯闪了又闪,但奴隶们全都在工作。过了一会儿它又开始点人数,这时梅兹已经安全归位了。 阿纳金很感激他在圣殿受到的严格训练。在这里奴隶一天只许吃两顿餐,他时刻被饥饿折磨着。说起长时间遗忘食物的本领,他还及不上欧比—万。他不得不依靠冥想来抑制饥饿。 当一天结束,他收起推车随着其他奴隶走向升降梯,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他不光是身体累,心也累。 欧比—万在寻找他,他知道。他肯定他的师父能找到自己,但需要多久呢?等找到时他还剩多少活力?深深的怨恨和恐惧不能填饱他的肚子,只能让他担忧自己离绝地越来越远。 他望着前面的奴隶们纷纷涌进宿舍,天上下着雨,落在嘴边尝起来更加的苦涩和腥呛。雨水渗透进他的头发和衣服里。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原力的波动。阿纳金又惊又喜的抬起头,师父要来了?他往上方的平台搜寻。工厂和奴隶宿舍是造在纳沙达的地表上的,而城市则建在更高的地方。他没看见他师父,相反的,他看见了克莱恩。 那海盗站在几百米高的平台上,他一边有个阿纳金不认识的人,看起来神经兮兮。西丽站在克莱恩的另一边。奇怪的是,西丽的目光似乎落在阿纳金身上。他能感觉到原力在汇集,但是他不明白。他和西丽有联系吗?她是想证明自己依然有着绝地的本领?他不知道,也许这是个警告,管它呢。 他正要低下头,又一个人出现在平台上。阿纳金惊讶的看到了考利克德指挥官,安弗·德克。他在这儿干吗?克莱恩不是考利克德人的敌人吗?不管怎样,克莱恩可是袭击了安弗·德克的飞船! 克莱恩向前伸手一挥,安弗·德克点点头,西丽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放,不再看阿纳金。 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终有一天,他会弄清楚的。 第十四章 欧比—万调整好他的防爆垫和头盔,确定光剑已经完好的隐藏进他皮带上零零碎碎的武器之间。他现在成了奴隶交易犯贝克里达(Bakleeda),希望这样能混过去。当集中精神后,他走下破旧的通道,向安全室A走去。 他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罗拉克5(Rorak 5)空间站,离纳沙达还有半天路程。这个地方给过往飞船提供燃料,当然还因为那些安全室而出名,人们可以在这里会面、密谈、或者做些其它见不得人的事。安全室有最好的防护配置,哪怕是一大队人马也可以来去无踪。欧比—万一到了这里,马上就有一条移动通道和他的起降梯连在了一起。他出了飞船,跟随着头顶扬声器给出的指示走向目的地。 安全室A正是考利克德人和克莱恩就香料交易进行秘密谈判的地方。 他为了能加入这个谈判付出了不少心血,没有一天是过的太平的。耐心被一点点的磨去,阿纳金已经在纳沙达呆了两个星期了,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鞭打、囚禁,甚至被杀。 欧比—万不让自己去多想,但脑子却时时刻刻停留在这上面。他知道如果以绝地的身份冒然出现在纳沙达,那么只会给阿纳金和西丽带来危险。长老会已经警告过他必须小心周密的计划,他自己也向阿蒂·加利亚保证过这点。 迪迪帮他搞到了贝克里达这个假身份,并且给他打通了路子。迪迪这么做自己也担了很大的风险,因为欧比—万终会暴露他的绝地身份,这是不可避免的,而这将意味着迪迪把一位绝地引进了克莱恩的团伙。很多在黑道中混过的人是不会愿意的,但迪迪只是快速咽了两下,脸色稍稍发白,然后立刻保证为了欧比—万、为了纪念奎刚他愿意冒任何险。 欧比—万打开门,考利克德人正等在那里。令他感到放心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一个熟悉面孔。尽管他已经用头盔罩住了半张脸,但说不定会被要求摘下来,所以最好是没有人认识他。 三个考利克德人迅速看了他一眼,没有打招呼。他们站在圆桌边,用他们的语言交谈着。说话声夹杂着触须和节节腿发出喀嗒声。考利克德人曾提出找一个精明能干的奴隶交易犯代表他们在谈判中发言,于是欧比—万拿出了所有的本事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一个考利克德人走过去对他说,“我是诺尔·菲克,没问你就不要说话。” 欧比—万点点头。 他们等了很长时间。欧比—万到过银河系各处,参加过许多高级会议。在任何地方,不管多么独特,有一点是相同的:掌权的人总是最晚一个到的。 门被‘砰’的打开,撞到了后面的墙。克莱恩出现在那里,肥胖的身躯撑满了门道。“我们朋友们!” 考利克德人冷冷的朝他点头。 “我被离子风暴耽搁了,小菜一碟。”克莱恩挥挥手。“再大的麻烦我也会来的。” 考利克德人没去理会他明显的撒谎,克莱恩走进房间,旁边跟着一个脸上有刀疤带着眼罩的乌奇人。那是克莱恩的助手,拉什塔。如果克莱恩想要胁迫考利克德人,那么这挺管用,那乌奇人是个够凶猛的同伴。 克莱恩精明的目光在欧比—万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友好的看向考利克德人。“那么这就是你们的视察员吧,尽管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接受了,我能为朋友做任何事。这下你们见识到我的诚意了吧?” “在我们看来你也带了个视察员,”诺尔·菲克指指拉什塔说道。 克莱恩笑着坐下,将一把长长的振动刀摆在桌子上。“旅途漫长,我需要陪伴。” 拉什塔依然站着,发出被逗乐的吼声。 “这是浪费时间,”诺尔·菲克打断道。“我们谈正事吧。” 克莱恩的笑容消失了,“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我们控制了香料交易,”诺尔·菲克坐到克莱恩对面说道,另外两个考利克德人坐在他旁边。“我们要你——” 克莱恩抬起肥大的手掌。“啊,抱歉,考虑到我们长久的友谊,我建议不要在此说谎。” “说谎?”诺尔·菲克难以置信的问。 克莱恩往前靠了靠。“你们没有控制香料交易,目前还没有。你们在克斯尔的生意麻烦还没解决。” “那是因为你的海盗还在偷袭我们的飞船!”诺尔·菲克愤怒的喊道。“你保证过不干那事,却暗地里袭击了我们最高指挥官安弗·德克乘坐的飞船——” “可悲的误会,”克莱恩说。 考利克德人的两个触角碰到一起,“现在谁是说谎的人。” 克莱恩露出痛苦的表情,“信任,信任——这在合伙人之间是多么不可缺少,诺尔。我信任你,看来我要加倍努力让你信任我。” 欧比—万对克莱恩的做法感到惊讶,他以为他会把在太空里的那分盛气凌人的架势也摆到谈判桌上,但相反的,他打的是保守战略。 “我们来谈谈纳沙达吧,”诺尔·菲克不理会克莱恩的言词。“你需要更多的资金来维持工厂的运作。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一旦我们掌握了整个香料交易,我们会让你的纳沙达工厂独占香料加工的生意。我们希望你最好在那里不要露面,我们现在已经加入共和国议会了,不能和一个犯罪组织沾边。自然我们也会继续支持你抢奴隶。” 克莱恩一笑,“我感激你的做法,诺尔。我以后不会抢劫克斯尔路线上的飞船了,那样会把你们可怜的生意给彻底搞垮。我想你说的那笔资金会在今天下午汇入我的帐户对吧?” “也许,如果我们把条件谈清楚。” 克莱恩第一次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他用笑容掩盖着说道,“当然。” “我的长官要求检查纳沙达的工厂,”诺尔说。“总之,要我们给你合同,你必须让我们进行彻底检查。我们对你过高的生产效率感到担忧——奴隶死的太多了。” “最近死掉的人多是有点不幸。” “是的,这会影响利润,共和国取缔了奴隶交易,你抢劫奴隶的事会变得越来越困难,”诺尔·菲克说。“你要是保不住你那些奴隶的健康,更换会给你带来麻烦。” “健康的奴隶会想着逃跑,”克莱恩说。 “警卫就是派这用场的,”诺尔·菲克说。“我不是建议你纵容奴隶,但让他们吃饱他们才能继续为你干活。当你开飞船时,你就得储存燃料,否则到不了目的地。” 欧比—万的内心升起里一股厌恶,克莱恩和诺尔·菲克就像在谈论机器运作一样看待那些活人。 你才是不明白的人! 阿纳金声嘶力竭的喊叫在他脑海里盘旋。他的学徒是对的,他确实不明白。他没有过像阿纳金那样的切身体验,阿纳金自幼就过着这种非人的生活,活的像个别人的东西,而不是有生命的人。 欧比—万尽力保持镇静,他恨不得立刻奔出去找艘飞船去纳沙达。 “纳沙达奴隶的待遇没有问题,”克莱恩说,他开始露出愤怒了。“我知道什么最好——” “也许,但我们需要亲自确认。” “安弗·德克指挥官已经视察过了。” “所以他建议再派一位独立的视察员,那次他想去的地方都没去成。” 克莱恩很惊讶,“他没提过!我们当然会满足他的要求,带他去任何他想看的地方。” “他被一堆抱歉和保证给搪塞了,”诺尔·菲克说。而且他对奴隶交易不了解,我们也是,我们在评价这种人群的劳动力上没有经验。所以我们找到了一位视察员,他会把结果汇报给我们。这就是贝克里达,他是你们一行的,而且愿意做我们的顾问。” 欧比—万上前一步。 “他会去纳沙达,你要给他所有出入的自由。什么好商量的,同意吗?” 克莱恩犹豫着,欧比—万可以看见他的脖子泛红了,这是他发火的唯一迹象。“同意。” 欧比—万神色平静,但兴奋却在心里洋溢。他可以自由进出纳沙达了。 第十五章 阿纳金精疲力竭的钻进他的铺盖里。奴隶的宿舍是一间巨大的钢板库房,一排排的奴隶们紧紧的挤在一起,雨水混杂着泥巴从屋顶漏进来,湿答答的永远不干。铺盖又薄又破,根本挡不住地上的寒意和湿气,让人冷的直哆嗦。 不管他再怎么盼望睡眠,它就是不来到。阿纳金一直清醒的躺着,周围人的呼吸声渐渐的平稳,个个蜷缩在薄被里,有的相互紧靠在一起来获取温暖。透过屋顶的缝隙,他看见了一小片的天空。他没看见星星,但他想象那有着一颗,他想象他的师父正驾驶着一艘飞船开过那颗星球,朝纳沙达飞来。 有一下响动打断了他,阿纳金抬起眼在黑暗里张望,他以为是个正好走过奴隶宿舍的清道夫。然而,他看见一个人影朝他爬来,是梅兹。 她挤到他那里,旁边的人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给她腾出地方。 “我想谢谢你今天做的事,”她轻声说。“我一开始对你不太好。” “我知道,”阿纳金以他特有的直率回道。“我想过,为什么你叫我斯古塔?那是什么意思?” 梅兹挪了挪。“我说话冲了点,在我们的话里斯古塔是一种狡猾的动物。你瞧,你被安排做运送工作,这是个轻松的差事,都是留给那些和警卫关系好的人做的。一定有人在帮你。” “但是我没人帮,”阿纳金反驳道。“我刚到这儿。”可话一出口他忽然想到是谁了:西丽。但她为什么要帮他呢?她早就不忠于绝地了。他没有忘记他师父语气里的痛苦,欧比—万是不会看错的人。 她一定是在捉弄他,故意优待他好让其他的奴隶排斥他。最终,她会揭发他。 梅兹耸耸肩。“我猜你就是有人帮助也不会说出来,克莱恩以前喜欢过我女儿,尽管她什么也没做过。贝芮(Berri)在克莱恩的厨房里当家用奴隶,每天我都为此感谢上天,至少她不用在这里干活。纳沙达的警卫还不坏,但机器人就杀人不眨眼了。” “纳沙达人为什么要当这里的警卫?”阿纳金奇怪道。 “这个星球的统治者——阿加·克尔帕——曾和克莱恩定过协议,让他的人民保有自由,为此克莱恩可以控制这里的工厂,”梅兹解释道。“在纳沙达没有几件干净的活,那些警卫的报酬都很高。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是第一次当奴隶吗?” “我被抓的时候是自由人,但我自小在塔图因当过奴隶,”阿纳金说。 “塔图因!我和贝芮也在塔图因住过!我们是殖民地居民,我丈夫和我经营一个湿地农场,我和贝芮是在一次奴隶搜捕中被抓的。讽刺的是——在瑞罗斯(Ryloth)经常发生奴隶搜捕,贝芮刚生下的时候为了安全我们才离开了故乡,贝芮现在有十六岁了。” “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阿纳金急切的问。 “有十年了,”梅兹说。“我过去还想着逃跑,现在不了。我丈夫在他们抓人的时候和很多人一起被杀了,他不肯就范。” “你认识一个叫哈拉的女人吗?”阿纳金忙问,也许哈拉还活着。 “是的,我们是一起到这里的。他们安排我们在加工线干活。有一次哈拉看见克莱恩就忽然跑出去,她想杀克莱恩……后来克莱恩把她示众了。” 阿纳金抖了一下,他不想再听细节。 “他拿走了她的项链,当作纪念品挂着,”他喃喃道。 “是的,我以前在奴隶里有不少朋友,”梅兹说。“现在都没了,死去的太多。这里逃不出去,阿纳金,所以不要幻想会有人来救你。克莱恩掌握了这儿的生杀大权,他不会放我们走的。” 他深埋心中的愤怒翻滚起来,全都指向了克莱恩。如果他会死,他也要先杀了那个恶魔。 不,这不是绝地的做法,你的愤怒就像复仇。 他恨的浑身发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着欧比—万来救他。如果他不试着自己逃跑,他的意志会在这里消耗殆尽。这样的话克莱恩就赢了,他看清了这场战斗,不是自己就是克莱恩。 “不用怕,阿纳金,”梅兹说,她没看懂他的心思。“一个奴隶的生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不,”阿纳金说。“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第十六章 欧比—万已经得到了在克莱恩私人停机坪上降落的权力。 “你瞧见了吗?”克莱恩在罗拉克5时就自夸过,“我是个体恤入微的人。” 欧比—万私下里觉得一个做好事的人是不会特意向别人炫耀的,不过他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考利克德人,他猜诺尔·菲克一定也有同感。 他打开舱盖跳出飞船,惊讶的发现那里没有一个人在等候他。理论上讲欧比—万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但他觉得克莱恩是不会让自己这么舒服的。也许有人在监视。 没时间了,欧比—万急于赶到工厂,反正这也是贝克里达要做的事,就算他行动迅速也不会招来怀疑。 要找到下方的工厂并不难,冒着黑烟、清洗工来来去去的那个就是。城市上方的空气是干净的,但欧比—万看见下面迷漫的都是厚厚的毒雾。 欧比—万走进涡轮升降机,机体随之下沉,将他带向这个月球的地表。很快就能见到阿纳金了,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忽然,升降机停住了。欧比—万感到有一股原力的波动向他示警,紧接着头顶的盖板破开,拉什塔从天而降。 乌奇人猛的跳到地板上,升降机被震的左摇右晃。他刚一落地立刻重重的打出一拳,欧比—万飞了出去,撞在升降机的墙壁上,头被钢板砸到了。 他正要拔出光剑,拉什塔吼叫着冲上去,用大炮一样的拳头轻而易举的又打中了他。欧比—万只觉得那力量穿透了护罩,手臂开始发麻。他知道如果单纯比力气,他肯定不是乌奇人的对手,最不期望的就是被这么一个乌奇人困在升降机里。 他用另一只手摸到光剑,同转过身体避开拉什塔。这里的空间很有限,乌奇人明显占得便宜。欧比—万转身的时候,拉什塔伸长手又打中了他,这次是用肘子顶他的腹部。 空气逃逸出欧比—万的肺,拉什塔又朝他的下巴打了一拳,他跌到在地。他一直没能打开他的光剑,敌人出拳太快了,他的一只手又受了伤。为了隐蔽起见,他把光剑被藏在了腰带深处,没想到反而带来了麻烦。 情况不妙。 那家伙湿漉漉的皮毛令他呼吸困难,欧比—万被拉什塔夹在两腿之间,他挣扎着翻了个身,然后用双腿迅速反击,拉什塔恼怒的吼叫着,试图抓住他的一只脚。但是欧比—万动作飞快他赶不上。终于,欧比—万打开了光剑。 拉什塔的惊叫声把升降机的壁板的震摇了,欧比—万发起进攻,身体一个飞旋向他刺去,拉什塔连忙躲避。他放弃用拳头,随即拿出了一根电棍和一把振动斧。欧比—万猜他的战术是,用电棍把他打晕,然后用斧子劈死。 他必须躲开电棍,如果被击中的话,至少要麻痹一个小时。麻木的手臂已经开始恢复直觉了,欧比—万加紧把原力集中在治疗上。乌奇人还以为他的右手动不了,这会扭转战斗的局面。 欧比—万向拉什塔攻去,但是被对方用振动斧挡开了。两件武器碰撞在一起,冒出一缕烟。 欧比—万转了个身,突然将光剑从左手换到右手,他飞身一跃,自上而下掠过乌奇人跟前,劈中了对方的胸口。 拉什塔双眼发亮,发出骇人的吼叫。他扔掉电棍按住伤口,同时挥起斧子。欧比—万一剑砍掉了他的手臂,乌奇人最后惨叫一声倒地死了。 欧比—万瘫倒在墙边,汗水刺痛了他的眼睛。拉什塔想要杀他,但他赢了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在此杀人是件很不好的事。 他按下升降机的按钮,机体开始下降。等到停在地面时欧比—万爬了起来,穿好身上的护罩和头盔,把光剑放回腰带。 门被打开,他走进一间狭小封闭的接待室,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废弃的场地,堆放着被雨水浸锈的工厂设备。 他有个麻烦,一旦拉什塔的尸体被发现,那么他一定会被怀疑。克莱恩就是想这样,这个海盗很精明。如果拉什塔杀了他,那再好不过。但如果奴隶交易犯贝克里达杀了乌奇人,那么克莱恩可以要求驱逐此人,或者干脆自己杀了贝克里达,无论那种情况他都可以摆脱麻烦。 欧比—万拖着乌奇人沉甸甸的尸体走进雨里,把他藏在一堆废弃机器的下面。 克莱恩很快就会寻找拉什塔,他总会发现的。时间比欧比—万想象的紧迫,他必须找到阿纳金。 第十七章 阿纳金操控着推车来到倾倒堆,梅兹朝他靠近了一点。她已经和离倾倒堆最近的劳工换了位置,在整天的工作里阿纳金和她时不时的交换个眼神或是笑容,他觉得这样可以让漫长的劳作变得可以忍受。 他留意到尽管梅兹已经发誓不再交朋友了,可他们还是成为了朋友。他还留意到她也关心其他的同伴,如果有谁的动作慢下来了,她会立刻招呼大家帮忙。当她走过流水线的时候,她总是会拍拍这个的肩,或是朝那个微笑一下。 她有奴隶的忠诚,这一点阿纳金既欣赏又惋惜。 当他卸下变了形的硬板箱,将满满一车香料到下去时,她又靠近的几许。 “我这儿有一点面包,贝芮带给我的,”她悄悄说,“拿着。” 她把一小块面包塞入他手中。 “不,”阿纳金说,一面试图推开。 “你年轻,需要能量。”梅兹迅速回到原位,她知道如果阿纳金跟过去势必会引起警卫机器人的注意。 阿纳金把面包放进口袋,把东西倒完。他打算把食物送给哪个身体日渐衰弱的工人。 他爬上推车按下前行按钮,准备沿着长长的管道再回到下面矿洞。 突然西丽出现在他面前,他猛地刹住推车。 “你口袋里是什么?”她问。 他没说话。 她抿了抿嘴,“跟我来,奴隶。” 阿纳金爬下推车,西丽把他带到一个机器人的奴隶们都看不见的角落,那里没有了机器的吵闹声。 她迅速转身,蓝色的眸子凝视着他。“在这里破坏规矩可不是好事,工作时间你不许和其他奴隶交友。除了工作需要,不许相互说话。” 愤怒席卷着阿纳金疲惫的心。“你不必提醒我这里的规矩。” “那么你选择违反规矩?那是愚蠢。你这样会招来注意,而在这里受到注意永远不会是件好事。你的职责就是什么也别管,然后活下去。” “我已是个奴隶了,西丽,”阿纳金说,丝毫不掩饰他语气里的轻蔑。“我是你的阶下囚,你还不满意吗?不用把我拉到一边听你教训,你凭什么?” 西丽惊讶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职责?”阿纳金宣泄道,“你背叛了我们,你背叛绝地而投靠了黑暗。现在你又成了克莱恩的走狗,一个奴隶拐卖贩子,银河系里最卑鄙可耻的一类人——” 一阵笑声窜进他的耳朵,阿纳金立刻住口,看见克莱恩从角落冒了出来。 “说的好,”他取笑道。“我真够幸运的,能够成为我的奴隶心目中恶魔的代表。这说明我做的很对。” “我正要教训这个奴隶,”西丽说。“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克莱恩转过脸朝向她,刚才的笑容不见了。“那么你是绝地,他刚才叫你什么?西丽?” “不再是了,”西丽说。“我早就离开了绝地,他们奉承那些愚蠢的忠心,他们觉得我属于他们,我不属于任何人!” “啊,你忘了一件事,”克莱恩说。“是的。”西丽盯着他说,“我不属于任何人,克莱恩。”突然一群机器人出现把他们团团围住。 “我离开绝地是为自己好,”西丽说道,她的话语里带着恳求。“我是你忠实的助手,克莱恩。” “是的,你是最好的,”克莱恩惋惜的说。“但我不能担保你不是间谍,不管你忠不忠实都不重要——你是个危险。你总是建议我担不必要的风险,佐拉。你现在因此而死,不觉得滑稽吗?” 他转向机器人,“这两个人是绝地,把他们带到牢房等候处决。”他朝西丽笑笑,“我觉得给那些考利克德人表演个小节目会增进我们的合作。” 机器人把阿纳金和西丽紧紧的围在中间,步伐整齐的将囚犯押向出口。梅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试图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他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机器人把阿纳金和西丽带到工厂上方克莱恩的住处,阿纳金惊讶的看到西丽竟没有反抗。他想知道她是不是还保留着她的光剑,如果是,她一定会用它。 他们被一起关进克莱恩住处最底层的一间高戒备囚室里,阿纳金把手放在门板上,像是要打开它。 “参加会议的考利克德人已经到了,”西丽说。“要不了多久。” 阿纳金没理她。 机器人已经缴去了西丽的武器,但是她将手伸进皮带上的一条缝隙里,拿出一个小装置,打开它。 “没有窃听器,”她喃喃道。“好极了。” 阿纳金还是没说话,她别以为他会和一个叛徒说话,她简直又疯又恶。 “阿纳金,”西丽平静的说,“我仍是绝地,我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他惊讶的转过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你不知道,你必须相信我,就连欧比—万也不知道。除了长老会,圣殿里没人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清理纳沙达,还有端掉克莱恩的团伙。” 阿纳金一动不动,渐渐明白了西丽的话。他没有用脑子想,而是让感觉发挥,直到他真正认识了西丽。 “我相信你,”他最终说。 “很好。”她盘腿坐到地上。“虽然我的绝地身份此刻派不上用场,但总让眼下好受了一点。” 阿纳金顿时懊悔不已。“我说漏嘴,连累了你。” 她摆摆手,“没关系。” “不!我搞砸了你的任务。欧比—万总是叫我生气的说话小心。” “我肯定他还告诉过你我向来自己对自己负责,”西丽坚定的说。“我还肯定他要你承认冲动所带来的危险,然后抛弃自责,以智慧面对未来。” 阿纳金笑了。“你听起来就像他。” “我很了解他,他有个习惯,喜欢在你不愿意听的时候跟你解释真相。”阿纳金又笑了,他发现自己喜欢西丽。 他坐到她对面。 “我一直在注意你,阿纳金,”她说。“你很善良,也很勇敢。你总是尽可能的帮助弱者。” 阿纳金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当奴隶的滋味。” “是的,很不幸这事把你扯进来,你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和强烈的意志。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绝地。” “如果我没被处决的话。” “事情还没完呢,”西丽说。“欧比—万就在纳沙达,我肯定。长老会派他来了。” 阿纳金眼睛一亮。“他在?但他怎么找到我们呢?” “他会想法找到的。” “那么克莱恩和考利克德人是一伙的,”阿纳金说。“所以安弗·德克指挥官才会出现在这里。” “考利克德人接管了香料贸易,他们要和克莱恩签署协定,把香料的加工定在纳沙达。而纳沙达的首领不干涉此事,一如他既往。” 阿纳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西丽的话让他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并且想出了计划。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援救,”阿纳金告诉西丽。“如果考利克德人已经到了纳沙达,我们必须现在行动。” “做什么?” “如果我们能说服考利克德人相信接管整个纳沙达是上上之选,那么纳沙达就能加入共和国议会,因为考利克德已经加入了。” “没错,”西丽认同道。 “那么那些奴隶就能自由了。” “那正是他们不会那么做的原因,”西丽说。“他们需要奴隶,再说他们做任何事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正确,所以我们才要利用他们的贪心。我们要说服他们即使没有奴隶也能赚取巨额利益。他们可以跳过克莱恩这个中间人,不用再把利润分给他;他们可以自己来管理工厂,不用担心再会受克莱恩的骗。” “你觉得考利克德人会听取这意见吗?”西丽问。“他们很谨慎的。” “正因为谨慎和贪婪,他们会听的,”阿纳金说。“但我们还要让他们以为,如果不照这办法做,他们会输光一切。我打赌他们现在已经不信任克莱恩了。” “没有人会信任他,”西丽说。“只要是明白人。” “要是我们让考利克德人以为克莱恩在纳沙达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他的工厂就要保不住了,那么他们就会更加愿意扳倒他。”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西丽问。 “因为在考利克德人来到的时候会有一场奴隶暴动,”阿纳金紧接着回答。“奴隶会占领部分的工厂。如果这让考利克德人看到了,他们会趁此机会抢夺纳沙达。” 西丽盯住他。“但奴隶怎么会暴动呢?” “因为他们渴望自由,”阿纳金说。 西丽摇摇头,“没那么简单,阿纳金。警卫机器人把奴隶管的很牢,多年来他们的残暴让奴隶们不敢冒这样的险。” “可如果他们觉得有机会……”阿纳金思量着说。 “是的,有些事能让人觉得值得冒险,”西丽慢慢说道。“我有个主意,你忘了还有第三方的人——纳沙达的首领。他掌管着本地的卫队,如果我们能说服他抛弃克莱恩,而转向支持考利克德人,那么等奴隶造反的时候他就会让卫兵袖手旁观。纳沙达可以加入共和国,当地人会从联盟和贸易中得到利益。” “太对了!”阿纳金欢呼道,“这才是忽略的关键所在。” “我参加过一些高层会议,”西丽告诉他。“考利克德的代表认识我,如果我能找到他们,我就能把事情全部告知。我可以令他们怀疑克莱恩的本事,自从我当了他的顾问,他们就一直相信我。我也认识纳沙达首领阿加·克尔帕。” “而我去劝服那些奴隶,”阿纳金说。 说到这里西丽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是高戒备囚室,你我的光剑都放在我房间里,我们出不去。” 阿纳金笑了。 她眉毛一扬,朝他看去。“别告诉我你又有计划了。” “当然,”阿纳金说。 西丽无奈的摇摇头。“你让我想起我多年前熟悉的一个人,他做起事来也是永无停顿,让我不得不时时加快速度努力赶上他。” “真有趣,”阿纳金说。“我以为你恨他。” 西丽伸展一下,说道,“我当然不恨他,他只是常常让我神经紧绷。”她蓝色的眸子放出亮光,“但后来大多数人都这样。” 第十八章 欧比—万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他试着用原力寻找西丽和阿纳金。他本来很自信,凭着和他学徒之间的牢固联系,一旦进了工厂他就一定能找到他。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当他穿越了大半片工厂,太阳已经西斜了。他见到了几百个奴隶,悲伤的、被病痛折磨的、还有精疲力竭的,但就是没看见他的徒弟。 之后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联系上了圣殿,阿蒂·加利亚回复了他。 “我们已经和西丽失去联系了,”她说。“我们现在帮不了你,欧比—万,你只有孤身作战了。” 他确认消息后迅速把通讯器塞回衣服里。事情变得很不对劲,是时候见见克莱恩了。 欧比—万乘坐管道电梯来到了克莱恩庞大的领地,当他走入他的私人住宅后,他感到了一股原力波动。他停了一下,但是没能找到源头。同样的,这令他着急。 克莱恩的会客室让他吃了一惊,他以为那里会豪华无比,布满了奢侈的装饰,以次衬托出其主人的尊贵。但是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地板是平铺的粗石块,唯有一张由原木雕刻成的巨大椅子体现着克莱恩的狂妄性格。 欧比—万到的时候克莱恩已经在了。“那么,”他笑着说,“你有没有看完所有你想看的?” “没有,”欧比—万直接的回答。“我在工厂绕了几个地方,但我需要向导,一个了解运作流程的人。” “嗯,”克莱恩说。“那么拉什塔合适,但奇怪的是,一整天都没人看见他。你在路上没遇到他吧?一个大个子脾气不怎么好的乌奇人。” 这无疑是种试探,克莱恩在耍他,他明知道如果现在站面前的是欧比—万,那么乌奇人一定失败了。 “没有,也许能找别人替代。” “当然,我会的让他们去见你的。” “我会在工厂那层——” 克莱恩眼珠一转,“别担心,我知道怎么找到你。” 欧比—万觉得越来越不对,克莱恩看起来过于放心。为什么?他知道他是绝地了?还是他认定和考利克德人的合同势在必行? 出去时,欧比—万在刚才感到原力波动的地方又停了下来。他聚集周围的原力,把自己伸展的更深、更远、更宽。他还是没有感觉到阿纳金,但他知道了一件事:他最担心的尚未发生,阿纳金还活着。 但如果他还活着,这就意味着他也在想办法,计划逃离。欧比—万真切的盼望他的学徒能够牢记耐心和谨慎。至少还有西丽在…… 担忧忽然在欧比—万心中升起,如果阿纳金和西丽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几小时后,门上的一扇小窗开了,一只托盘被递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块和石头一样硬的蛋白质饼,一点水,和一片发霉的面包。 “不了,谢谢,”西丽说。 阿纳金急切的奔向那只托盘,拿起面包撕成两半,里面有一片写上了字的硬板。 我能做什么? 贝芮 西丽越过他的肩头看去,问道,“那是谁?” “她是我朋友梅兹的女儿,她在这里的厨房工作。”阿纳金很高兴,梅兹想到了找贝芮帮忙。他就指望这个了。“你把你的光剑藏哪儿了?还有我的?” “在我的住处,”西丽回答。“睡椅底下。” “真独特。” 西丽看起来有点恼怒,“那样放是为了方便。而且没人会打扫那里,我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了。克莱恩的领地常有武器搜查,我不能让我的光剑被找到。” 阿纳金用事先嵌在硬板里的笔写下。 佐拉的床。 武器。 他把托盘重新放回架子上,几分钟后,小窗又打开了,托盘被取走。 “这也许是圈套,”西丽担忧的说。 “就算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也是死,”阿纳金说。“而且这不会是圈套,梅兹很正直。” 过了一会儿,西丽点点头。“你要是信她,那么我也信了。”他们一起坐下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一小时过去了。 “在圣殿的时候我就一向没耐性,”西丽叹息道。 “我也是,”阿纳金认同道。 西丽吐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欧比—万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终于,小窗开了,两把光剑被抛到地上,接着是两个通讯器。 “谢谢你,贝芮,”阿纳金透过小窗悄悄说道,他看不见人。“现在赶紧回去吧。” 他们等到确定贝芮已经离开了,然后打开了光剑。看见一道笔直的蓝光,阿纳金顿时信心倍增,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奴隶了,他又变回了绝地。 他们一起切开厚厚的门,坚硬的门板被削去了一块,接着西丽从那洞钻了出去,阿纳金紧跟其后。 过道里没有侍卫。 “克莱恩过于信任这高戒备囚室,”西丽喃喃道,“我们直接去找阿加·克尔帕。”只有三个机器人守在囚室区的出口,西丽和阿纳金绕到角落瞥见它们,停下了。 “我们没时间周密计划了,”西丽说。“直接干吧。” 他们再次打开光剑,在机器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攻了上去。两人都跳的很高,一落地时光剑狠劈下去,两个机器人登时变成两半。第三个机器人连续开火,退到了控制台边,明显是要拉响警报。阿纳金猛的砍掉了它,西丽一剑插入通讯控制台,只见烟雾和咝咝声。 “我们现在最好赶快,”西丽说。 她领路,穿过一条不常用的通道奔到出口。“这是克莱恩自己的逃生线路,”她告诉阿纳金。“这里通向他的私人停机坪,从那里到去找阿加·克尔帕只有一点点路。克莱恩坚持说克尔帕喜欢那舒适的地方,但其实他只是想随时盯着他。” 阿纳金跟随西丽来到克莱恩的停机坪,然后穿过另一条通道来到另一片建筑区,西丽由大门走了进去。 他们发现阿加·克尔帕正坐在那儿玩一个全息游戏。 “你还是那么忙,”西丽说,径直走过去关掉了游戏。 阿加·克尔帕抬起头,脸上表情古怪,夹杂着愤怒、困窘、和忧虑,阿纳金看了差点想笑。克尔帕是个男性人类,身体消瘦、肌肉松弛,穿着紧身布料做的衣服,光秃秃的脑袋上带了一顶小帽。 “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闯到我的地方来!”他大叫道,然后又一下子紧张起来。“克莱恩要见我?” “不,是我要见你。”西丽坐到一张椅子上,“这是我的奴隶,阿纳金,在他面前我们可以随便说话。” 阿纳金听她称自己是奴隶顿时怒火中烧,但他也明白这其中的必要。 “我给你带来考利克德人的口信,”西丽说。“他们准备接管纳沙达的工厂。当然,克莱恩对此还不知情。” 阿加·克尔帕脸上的忧虑转成了恐惧。“接管?”他轻声说道。 “他们有这力量,”西丽说。“而且克莱恩身边的一个亲信也愿意帮他们,就是我。我一直都对你心存好感,克尔帕,所以我给你加入的机会。” “反对克莱恩?”阿加·克尔帕双手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 “这是聪明的举动,而且容易,你什么都不用做。告诉你在纳沙达工厂的卫队,不要干涉那些奴隶的事。” “不行!”阿加·克尔帕叫道,“克莱恩会杀了我的。” “你觉得如果你不这么干,考利克德人会放过你吗?”西丽笑嘻嘻的说。 阿加·克尔帕的脸色更加紧张,他摇了摇头。“不——不,我不能违背克莱恩。” 西丽恼怒的瞧了一眼阿纳金,很显然阿加·克尔帕胆子太小,根本不敢担风险。她耸耸肩,阿纳金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感觉到原力在这屋子里汇集,而且非常强大,他佩服西丽的召唤力。她重新注意回阿加·克尔帕,一只手在他面前一晃。 “告知纳沙达的奴隶看守,如果有人造反,叫他们别管。” “我会命令他们不管,我会联系那些看守,”阿加·克尔帕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生气,但控心术已经奏效了。对克尔帕这样意志薄弱的人来说,这再简单不过。 “现在就去。” 他们看着阿加·克尔帕开启通讯,下达命令。卫兵听了一个个难以相信,于是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遵从命令,不然后果自负,”西丽轻轻道。“遵从命令,不然后果自负,”阿加·克尔帕跟着重复,然后关掉了通讯。 “谢谢,克尔帕。感激你的支持,”西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朝大门走去。 当她和阿纳金到了外面时,她皱起了眉头。“考利克德人没那么好对付,绝地控心术起不了作用。我必须单独去,阿纳金。” “不管怎样,我得和那些奴隶谈谈。” “不必祝你好运,”西丽说。“我知道你会办到。” “好运总是有用得,我会等你得信号,”说罢,阿纳金向涡轮升降机跑去,西丽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阿纳金花了几分钟考虑策略,如何躲过工厂的巡逻机器人。他偷偷摸摸来到流水线上,站到梅兹旁边,只盼望着机器人不要点人数。 他迅速的解释了情况,并说了他的需要。 她吃惊的瞪着他,“你真的想逃走是吗?” “不是我一人,”阿纳金说,“所有人一起。” “不行,阿纳金,”梅兹一边十指忙碌一边低声说。“我不能要求他们冒这么大的险。” “我们要考虑的只有那些机器人,纳沙达卫兵不会干预的。” “机器人就足够了。” “如果我制造一点事让它们转移目标呢?来个爆炸?我知道炸药放在那个洞里。” 梅兹要紧嘴唇,“我不知道……”她咕哝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梅兹。你想在这里了结一生吗,你希望吗?你希望贝芮一直做个奴隶?” “你说这话不公平。” “但我是对的。” “也许……也许有一群核心的人愿意造反,”她慢慢的说。 “你会联系他们吗?” 她点点头。 “而其他人看见我们成功后也会加入的,”阿纳金自信的说。 “我希望你是对的,”梅兹低声道,她工作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阿纳金悄悄离开,离换岗还有几分钟,现在全看西丽的了。 第十九章 既找不到阿纳金也看不到西丽,欧比—万此时不得不向考利克德代表汇报情况,不然他就会暴露身份了。可当他刚刚开始汇报的时候,西丽却忽然闯了进来。 看到她安然无恙,欧比—万长长松了口气。他靠墙退后了一点以免她因认出自己而分心。他看出她脸上洋溢着坚定和决心——她有计划。 “请你们原谅我不请自来参加这个会议,”她说,然后转向诺尔·菲克。“克莱恩并不知道我在这儿。” 诺尔·菲克看上去很惊讶,但是极力掩饰着。 “简单的说,如果你们继续让克莱恩控制纳沙达的香料加工厂,你们就会失去那里,而我们也会失去所有从那里得来得利润。”西丽说。 “可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诺尔·菲克冷冷的说。 “因为我比克莱恩更了解他工厂的情况,”西丽说。“奴隶要造反了,而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 诺尔·菲克转向欧比—万,问道,“你有什么看法,贝克里达?” “她说的符合我所见的情况,”欧比—万简略的说。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多了会适得其反。 西丽好奇的打量他,她已发现了些异常,但是还没有认出他。欧比—万本想用原力告知,不过还是忍住了。她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他已经猜出了她的计划,现在只需要帮她一把。 当诺尔·菲克沉吟着如何决定时,西丽的手慢慢伸向了她的腰带。欧比—万看见她的手指一紧,随后又松开了。他瞥见一个信号发射器藏在里面。 她在发信号,那么只可能发向一个人,阿纳金。 “这还需要再做调查,”诺尔·菲克说。“我们不能只凭一些个人己见就做决定。我们还没准备接管整个纳沙达的工程。” “但你们总有一天会的,”西丽机敏的说。“你们不会让克莱恩永远留在那儿,你们会调查他的行为,并找出提高运作的方法,然后你们就会出击。据我所知,如果用正规员工代替奴隶,香料加工的效率会更高。你们会得到共和国的辅助,那将带来巨大的利益。你们在参议院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 “你很会争辩,佐拉,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们必须——” 诺尔·菲克话音刚落,一声突然爆炸响起。西丽差点被振倒,但总算站稳了。一个考利克德人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下来,然后立刻回到原位,看起来一脸窘迫。 西丽、欧比—万、还有诺尔·菲克迅速赶到窗边,从那里他们可以看到香料加工厂的全景。一股浓烟正从一栋大楼不断冒出。 “奴隶已经在造反了,”西丽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诺尔·菲克俯视下面的工厂,过了一会儿,一扇门被破开,奴隶们蜂拥而出,有些人还拿着从看守那里偷来的武器。 “克莱恩在哪儿?”诺尔·菲克问西丽。 “在他的住处。” “也许是时候让他……下台了。” 西丽一只手放在她的剑柄上,说道,“我来安排。” 第二十章 阿纳金召集了一伙奴隶引爆炸弹,他用原力和光剑打倒了一小班机器人。胜利招来了奴隶们的高声欢呼,然后他们夺下那些机器人的武器放到自己身上,造反进一步扩大了。 阿纳金暂时停手,确定爆炸顺利完成,奴隶们占据了上风。纳沙达的看守很快放下了他们的武器全部撤离。奴隶们捡起武器瞄向了那些机器人。 阿纳金奔出工厂向涡轮升降机赶去,如果他对克莱恩的猜测没错,这个海盗不会留在纳沙达。一旦克莱恩知道奴隶大举造反、无法控制,他一定会坐上他的飞船离开。阿纳金要在那里拦住他。 他闯进停机坪,正好看见克莱恩奔向飞船。这海盗一手拿着爆破枪,一手拿着振动斧。 阿纳金从停机坪的另一端冲上去,同时光剑打开。克莱恩看见了他,脚上加快速度。 但阿纳金更快,他一个跳跃,挡住了克莱恩的去路。 “该是你受罚的时候了,”他说。 “你没资格,小鬼。”克莱恩冷笑道。 阿纳金攻了上去,他一点都不怕,仿佛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他的血液里流淌,就像是坚冰。这不是愤怒,他这么告诉自己。他没感到愤怒,他感到公平,感到这才是该有的结果。 所有工厂里的人,所有塔图因的人,他的母亲、哈拉、阿米、所有受苦受难的人,现在全都指望着他。每个他失去的人,每个他爱过的人——甚至是奎刚,此刻都在催促他,他不再犹豫了。 他朝克莱恩砍去,那海盗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爆破枪的射线烤焦了阿纳金的衣服,他翻身踢腿,希望可以踢掉克莱恩手里的武器。可是海盗受了他这一击,枪依然在。 射线继续朝阿纳金放去,他翻了个跟头跳到克莱恩左边。海盗第一次躲过了光剑,接着阿纳金挥动光剑从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砍向他的另一只手。克莱恩一低身,又躲过了。 他把振动斧像玩具一样抡起,从下方朝阿纳金砍去。阿纳金一惊,连忙转开,但手腕还是被擦到了。他疼痛不已,要是克莱恩离自己再近个一两公分,他的一只手就没了。 阿纳金将光剑换到他好用的一只手上,绕克莱恩转了一圈,从后面袭击他。克莱恩转身,举起了爆破枪。阿纳金躲过射线,又前进了一步,迫使克莱恩倒退。 他觉得一股正义感冲上来,从现在起,他不会再失误。 记忆风驰电掣的掠过脑海,她的母亲、哈拉被劫后阿米的眼泪。他的目光中露出了和对方一样的邪恶,他要把他驱到墙角,逼上死路。他看见克莱恩的眼里第一次闪露了恐惧,他很满意。 “我会死在我的手里,克莱恩,”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会死在一个小鬼手里。” 克莱恩已经无力回答了。他头发湿透,乱糟糟的缠在一起,颤抖的手举起振动斧砍向阿纳金。 阿纳金现在得手了,他是不会留情的。克莱恩死有余辜,这样的人不该抓捕,只该杀掉。 欧比—万跟着西丽离开会议室,一等到周围无人,他立刻摘下了面具。 “我就知道是你,”西丽说。“你从来都不擅长掩饰。” “我骗过你了,”欧比—万说。“承认吧。” 她朝他一笑,“永远不可能。” 他跟着她来到克莱恩的住处,他不在会客室,也不在控制中心。 “他不会去下面的工厂的,”西丽说。“他绝不会靠近暴动的奴隶。” 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停机坪,”西丽说着跑走了。 他们飞快的穿越通道来到出口,在那里的另一头,阿纳金正举剑对准了克莱恩。那海盗弯腰大口喘着粗气。他们看见一把振动斧从他血淋淋的手中落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抬头看着他的敌手。 “阿纳金!”欧比—万大声喊道,急忙冲了上去。西丽绕到他身旁以便他需要帮助。 阿纳金举起他的光剑,砍下了致命的一击。 “不!”欧比—万叫道。 光剑劈了下去,阿纳金将其插进了克莱恩的胸膛。克莱恩张了张嘴,没有发声。他眼睛死死的盯住阿纳金,然后轰然倒地。 尾声 几天后,欧比—万、西丽和阿纳金坐在一起,他们望着一架银色的飞船缓缓降落在克莱恩的停机坪上。 “我们肯定能像模像样的回科洛桑了,”西丽说。现在她总算像原来的自己了,穿上了简洁的衣服,洗干净了脸,一头金发隆在脑后在淡淡的阳光下闪着光亮。 “参议院很少会派代表祝贺绝地完成任务,还专门接我们回去,”欧比—万说。“事实上,从未有过先例。” “我猜他们感激我们解放了纳沙达,”西丽说。 “更别提消灭了克莱恩以及他的海盗大军,”欧比—万说。“银河系从此比以前安全了。” 阿纳金点点头。欧比—万注视着他的脸,他现在看起来充满了稚气和坦诚,与克莱恩决斗时那一霎那的邪恶和凶狠已经消失,他认识的那个徒弟回来了。阿纳金对其自有解释——克莱恩手里还有枪,他当时身处危险,他杀他没有犯绝地戒规。 但欧比—万依然怀疑,一种说不出口的怀疑,西丽没有看到阿纳金当时的脸。 “来吧,我们去迎接他们,”降落梯放下后欧比—万说。 “等等,梅兹和贝芮来了,”阿纳金说。“我得去打个招呼。” “阿纳金,帕尔帕庭议长亲自到了,”欧比—万提醒道。 阿纳金一笑,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我知道。” 欧比—万点点头,阿纳金是对的。多亏了梅兹和贝芮他们的任务才能顺利完成,就让那些政客等等吧。 梅兹和贝芮向他们走来,梅兹得脚稍稍有些跛,她在造反时受了点伤。 “我们知道你们要走了,”梅兹说。“在你们走前我们必须说声谢谢。”这话她是对所有人说的,但眼睛看着阿纳金。“你们解救了我们所有人。”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阿纳金更正道。“是我该谢谢你。”他转向贝芮。“还有你,贝芮。很高兴最终见到你了,你帮我和西丽逃走的时候表现的很勇敢。” “我只是尽了我的微薄之力,”贝芮说。 “你帮了很多,”西丽说。 “考利克德人已经提出支付工资来挽留我们了,”梅兹说。“我们一攒到足够的钱就离开这里,纳沙达不是住人的地方。” “也许绝地可以帮助你们重置和转移,”西丽说。“等我们回到圣殿后会再联系你们的。” 梅兹和贝芮高兴的交换了个眼神,“那再好不过,”梅兹说。“我们可以平安的回家了。” 贝芮笑道,“你不必再担心遇到海盗了。” 梅兹伸出手放在阿纳金的肩上,一时间满心感动。“你杀了克莱恩,已经保证了我们和大家的安全。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阿纳金说。 三位绝地转过身,朝参议院代表走去。帕尔帕庭微笑着向他们招手。 “绝地终于给纳沙达带来了自由,”他说。“现在我们可以着手清理这里了,考利克德人需要我们的帮助,而我们同时也需要他们。”他耸耸肩。“这是解放纳沙达和消灭克莱恩所付出的代价。参议院感谢你们为银河系做出的巨大贡献。” 绝地们恭敬的点头。 “现在,上船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一趟舒适的归途了,”帕尔帕庭说。他一手放在阿纳金肩上,带他走向飞船。 欧比—万犹豫了一下,西丽陪在他身边。他望着帕尔帕庭低头和阿纳金说话。究竟是什么使他不安? 是记忆中阿纳金杀死克莱恩的那一刹那?他的徒弟正处于一场酣战,而身受危险。他觉得克莱恩会开枪,他有理由杀了那海盗。他并非出于愤怒和仇恨而杀人。 当阿纳金转过身面向他时,他的脸上一片空白,他的眼中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悲伤,只是空白。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他显得麻木,欧比—万这么告诉自己。他那时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不会放弃他的,奎刚。欧比—万暗暗发誓。我看见了你所预见的事,我看清了他是如何战斗的,我知道他心中藏着宽广的善意。 西丽靠近他,对他说,“看起来你的徒弟给议长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天分很高。” 奎刚的影子浮现在欧比—万的脑海里,正是伊冷水晶洞里所看见的。除了坚持下去,他猜不出那影子还会告诉他什么。他会坚持的,他会尽他所有的能力去指引这个天分极高的徒弟,他不会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