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少年武士特别版:欺骗(Deceptions) Adi Gallia,阿迪·加利亚 Anakin Skywalker,阿纳金·天行者 Andra,安德拉 bacta,巴克塔(药物) Bant Eerin,班特·埃林 Bicon Ransa,比康·兰萨 Bimin 3,比明3号 BioCruiser,生态游船 Bruck Chun,布鲁克·春 Centax 2,森塔克斯2号 Clee Rhara,克莉·拉拉 Coruscant,科洛桑 Council Room,委员会议事厅 crystalline vertex,水晶点 Deleta,德莱塔 Den,丹 Dinko,丁科 Dyne,达因 electro-jabber,电刺 Garen Muln,加伦·穆伦 Haly Dura,哈利·杜拉 Hilo,希洛 Inquiry Room,询问室 Jedi Council,绝地委员会 Jedi Order,绝地武士团 Jedi Temple,绝地圣殿 Kad Chun,卡德·春 Kern,克恩 Kitster,基特斯特 Mace Windu,梅斯·温杜 Melida/Daan,梅利达/达恩 Mon Calamari,蒙卡拉马里 Nort Fandi,诺特·凡迪 Obi-Wan Kenobi,欧比-旺·克诺比 Offworld,天外公司 Palpatine,帕尔帕廷 Pi T’Egal,派·特埃格尔 Pho Ph’eahian,福弗亚人 Qui-Gon Jinn,奎-冈·金 Reeft,里夫特 Rhe Pabs,雷·帕布斯 Sano Sauro,萨诺·绍罗 Shmi Skywalker,施密·天行者 Tahl,塔尔 Tarrence Chenati,塔伦斯·切纳蒂 Tatooine,塔图因 tech dome,技术穹顶 Telos,特洛斯 Tentrix,滕特里克斯 Room of a Thousand Fountains,千泉厅 Tnani Ikon,特纳尼·伊孔 Twi’lek,提列克人 Uni,尤尼 UniFy,尤尼菲 Vi Callen,维·卡伦 Vivendi Allum,维文迪·阿勒姆 Vox Chun,沃克斯·春 Xanatos,扎纳托斯 Yoda,尤达 第一章 池水清爽而碧绿。在柔和光线的照射下,池底呈现出不断变幻的图案。瀑布从高处倾泻下来,在水面上激起一波波的浪纹。 欧比-旺·克诺比跟在好朋友班特的袍子后面在水里游着,袍子闪烁着微光。欧比-旺戴着呼吸器,而她没有。作为一个蒙卡拉马里人,她可以在水下呆很长时间。班特悠游自在地在深水中畅游着。 以前曾经有那么一阵子,他不太喜欢跟班特一起游泳。跟班特一起呆在水里,他总觉得自己十分笨拙。他不喜欢她在某些方面比他强。但他的师父奎-冈·金教过他,正确评估朋友的优点才能做真正的朋友。认清了这一点,欧比-旺就变得像班特一样期待一起游泳了。 班特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他,双臂轻轻地在水里晃动着。班特在水池里总是能保持十分平和的心态,欧比-旺经常为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在这里,她曾经被邪恶的扎纳托斯绑着坠到池底,差点成为了她的葬身之地,但她却总选择到这里来游泳。她告诉欧比-旺,她是想记住,她感到生命将要枯竭的那天正是她与原力联系最紧密的一天。 班特用手指着水面。欧比-旺点了点头。他们一下子进入了明媚的阳光中。他们知道这“阳光”是人造的,是由头顶上方巨大的照明模组产生,但他们在冰凉的肌肤上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 欧比-旺把自己拖出水面,坐在了长满青草的岸边凝视着瀑布。班特能在这个地方感受到宁静,但他不能。曾经,在这里,他为了救班特的性命而与从前的绝地学生布鲁克·春大战一场。曾经,在这里,他亲眼目睹了布鲁克落入死神的怀抱。布鲁克的死不是他的错,他依然觉得自己应该负责任。 “谢谢你能到这里来,”班特对他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也许就因为这样,我才让你来。” 他用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噢,我现在成了你的徒弟了?” 班特阴沉地盯着他。欧比-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提起了他们到这里来想要忘掉的那些烦恼。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我并不是想……” “别犯傻,”班特抱起双膝,“我必须面对自己的那些痛处。你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跟我谈谈这件事吗?” 班特一直希望能被绝地大师塔尔收为徒弟,而塔尔对她也颇有兴趣,还给她布置了作业,密切关注她的进步。然而就在昨天,塔尔出去执行任务了,还告诉了尤达和委员会,她决定不收徒弟。欧比-旺知道,班特一定是在为塔尔的这个决定而闷闷不乐。 “是啊,”欧比-旺承认道,“我知道被拒绝是什么感受。虽说奎-冈最后收我为徒了,但他一开始说的也是‘不’。这伤害了我。” “我觉得塔尔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班特沮丧地说道。 “还有其他的大师呢,”欧比-旺温柔地说,“作为学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会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师父的。” 班特凝视水面沉思着。“是啊,我知道那是绝地的智慧。但当你感觉错的时候你会怎样做?我强烈地感觉到,塔尔才应该是我真正的师父。欧比-旺,你懂我的意思吗?难道你对奎-冈没有过相同的感觉?” “有过的,”欧比-旺承认道。他不知道该怎样向班特解释。绝地学生被教导要相信感觉,而且明确知道这些感觉都是纯粹的。这意味着感觉将更会与内心中希望的那一面有关,而不是事实的那一面。这感觉必须在内心升起,像某种东西摆脱束缚,从深处浮出水面而触及阳光一般。 班特感觉到的是那样吗?他说不清楚。他只能相信朋友的判断。 “那么也许就应该是那样。”欧比-旺说。 “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等下去,”班特说,“我太了解这样的后果了。” 欧比-旺察觉到了师父奎-冈·金高大的身影正沿一条曲折的小径向水池走来。欧比-旺站了起来,就如预料中一样。 班特也站了起来。“我耽误了欧比-旺的时间了,”她对走近前来的奎-冈说,“我很抱歉,可我需要听听他的建议。” 奎-冈对她报以一个特别温暖的微笑。“班特,我很高兴欧比-旺能有你这个朋友。你想要多长时间都行,不过现在委员会要欧比-旺到场。” “委员会?”欧比-旺担忧地问。被整个绝地委员会传唤是非同寻常的。而在欧比-旺的经历里,这从来不是什么好事。班特面露关心的神色。 奎-冈点了点头。“把身上弄干后就过来吧,学徒。他们让我们马上就去呢。” 欧比-旺迅速地用毛巾擦了头发,扣紧了他的多用腰带。他多么希望能有时间换件新袍子。他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啊……至少最近没有。可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好像他做了似的? 第二章 欧比-旺和奎-冈站在圆形的委员会议事厅正中央。雨点节奏稳定地击打着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科洛桑繁忙的空中航线全景。 奎-冈早就注意到了欧比-旺的紧张,但现在,他为徒弟能在众多委员会大师的审视下坦然而笔直地站立而感到自豪。 但也只有奎-冈知道欧比-旺实际上有多紧张。他以前面对过委员会,他的徒弟完全有理由感到不安。他知道这些绝地大师们可以有多么严厉。 像往常一样,梅斯·温杜打开了话匣子。他平时总是一脸严肃,但今天,奎-冈却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忧虑。他也曾希望这次突然的传唤只是意味着委员会决定交给他们一个特别任务什么的,但他现在也怕会有什么麻烦事。 “别紧张,欧比-旺,”温杜凝视着他,“你又不是来这儿挨训的。” 温杜很少会特意地安慰谁。奎-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他瞥了一眼尤达,但他永远不知道尤达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阿迪·加利亚身上,她像往常一样保持着高贵的风度,但眼神中充满了对欧比-旺的同情。 梅斯·温杜把双手放在了座椅扶把上。“我们收到了来自沃克斯·春的一条讯息。就是布鲁克·春的父亲。” 欧比-旺差点没跳了起来,奎-冈也感到很惊讶。 “这人最近刚从反对特洛斯政府的罪行中得到宽宥,”梅斯·温杜接着说,“这次,他想到圣殿来得到一份关于他儿子死亡的详细报告。这是他的权利,委员会也同意了。” 欧比-旺点点头,脸色变得苍白。“我得跟他谈么?”他问。 “是的,你还要提及他儿子死亡的细节。”梅斯·温杜以他鲜有的轻柔声音说。 “这对你来说会不太容易,我们知道,欧比-旺。”尤达说。 “他两天内到达,”温杜说,“奎-冈会和你一起。愿原力与你们同在。” 他们的会见结束了。欧比-旺和奎-冈鞠躬,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他们身后的门刚刚关闭,欧比-旺的脚步就变得蹒跚了。 “我非得那样做吗?”欧比-旺问奎-冈。 “你知道你这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奎-冈道,“我知道这挺难的,但是也有好处啊,徒弟。你将要说出你认为自己说不出来的、藏在你内心深处的那些事情。也许一旦你诚心地去将它们看清、看透,它们就不会再成为你的梦魇。” 欧比-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知道这件事仍然多么困扰着你,”奎-冈柔声说,“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对吗?” 欧比-旺的脸上依然紧张,奎-冈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找班特去吃点东西吧,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 食物总能让欧比-旺恢复恢复,奎-冈可不想让这男孩太担心即将到来的会见。毫无疑问,这会很艰难,但欧比-旺在这件事上是正确的一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活了下来。 欧比-旺走向涡轮电梯后奎-冈仍徘徊在议事厅外面,他希望能和尤达谈谈。塔尔决定不收徒弟,又突然离开,奎-冈感到十分困扰。听听尤达的观点总是有好处的。 门无声地滑开了,委员会的成员鱼贯而出。尤达发现了他,朝他点头示意。奎-冈想,尤达完全知道他等在这儿的原因。 “你很忧虑,奎-冈。”尤达边说边向他走来,偏向一侧的步子使得长袍左右摇摆。“而且,不单单只跟你的学徒有关,我觉得。” “塔尔,”奎-冈马上说,“她为什么不收徒弟?还有,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尤达倚在拐杖上。“你提问的对象对吗?” 奎-冈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我该问塔尔,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尤达点点头。“我想,作为一个盲人师父成为班特的负担,塔尔不想。会使班特的能力受到限制,她害怕。” “负担!限制!”奎-冈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他很难把这样的词与塔尔联系起来。“这太荒唐了!” “这么认为,塔尔却不。奎-冈,时间,她需要。在这上面帮助她,你没法。她的决定,这是。”尤达用充满智慧的目光凝视着奎-冈,“是时候了,离开圣殿去尽更多责任。我们派她去了森塔克斯2号的飞行员基地。” 奎-冈很惊讶。森塔克斯2号是科洛桑的卫星,宇宙飞船往往在那里停泊,将货物或是乘客转运到小船上。绝地已经选择了森塔克斯2号来建立他们的新飞行员基地,这一基地目前由绝地克莉·拉拉运营。 “那儿有问题吗?”奎-冈问。 “这个我们不知道,”尤达回答,眨了眨他的大眼睛。“我们只是心存疑虑。你了解,这个计划不是整个委员会都赞同的。克莉·拉拉认为绝地应该有一支战斗机飞行员的队伍。有些人赞成,有些人反对。” 奎-冈知道这个计划是有争议的。委员会最终同意了此方案,但其实只是同意先建立一个试验性的基地。包括欧比-旺的朋友加伦·穆伦在内的一些年龄稍大点儿并且具有天赋的学生,已经被选中参加了训练。委员会的一些人认为绝地武士应该继续使用领事飞船、货运飞船或是借小型飞船来进行短途航行。他们觉得一支绝地飞行员中队指向的是一支绝地舰队,这样复杂的操作会使他们的注意力从守护星系和平的工作上转移开来。 “克莉·拉拉,你是知道她的,”尤达说,“号召力,她很强。年轻的飞行员中很多追随者,她有。许多人在延长当学徒的时间。同意,委员会允许了,但很多人表示担忧。” 奎-冈点了点头。他曾经与克莉·拉拉一起在圣殿训练过。她有才华,有进取心,在当时就吸引了许多人。 “那塔尔到那里去又是执行什么任务呢?”奎-冈好奇地问道。 “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们遇到了,”尤达说,“迄今为止,议会给绝地飞行员捐赠的星际战斗机。不是损毁的就是报废的,那些战斗机的状态。克莉·拉拉在她自己的飞船平台上做整修工作。进展得很好,这个系统。但出了点机械事故,最近。有一个还挺严重的。一台飞行出租车几乎被击中了。当时在车上,一个重要的议员。” “克莉·拉拉怀疑有人在故意破坏吗?”奎-冈问道。 尤达点点头。“塔尔已经去调查了。议会里有一些人对绝地不满,还有一些流言蜚语,关于我们获得的福利。追踪这些谣言,我们没法。很关注,委员会对此事。如果克莉·拉拉不能让基地正常运转,抛弃它了,我们必须。” “我明白了,”奎-冈说,“如果塔尔发现那些船真的是被蓄意破坏的,那么工程就可以继续了。” “也许吧,”尤达说着,直起身向涡轮电梯走去,“盯着我们呢,议会里有些人在。想等着看我们怎么失败,没准是。紧盯着关于布鲁克的死亡调查这件事不放,他们肯定也会。还有,忘了沃克斯·春曾经受雇于那个阴谋毁灭我们的人,我们不能。” “扎纳托斯。”奎-冈道。他从前的徒弟已经死了,但其遗恶尚存。 第三章 奎-冈觉得,现下该做的最具礼节的事情,便是在沃克斯·春到来的时候去停机坪与他会面了。欧比-旺知道师父是对的,但他仍希望能晚点再见到布鲁克的父亲。 “他来了,”奎-冈指着一艘向他们飞来的银色飞船,眼睛盯着飞船平滑的轮廓外形,“刚出监狱怎么就买得起这样的飞船了?估计沃克斯仍然得到了强大朋友的帮忙。” 欧比-旺紧张地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飞船滑行到了一个泊位上。舷梯降了下来,门滑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梯子上面。欧比-旺倒抽了一口气:那是布鲁克! 他后退了一步,奎-冈一把抓住他胳臂制止了他。“不,”奎-冈急切地低声说道,“欧比-旺,那不是他,这个男孩只是长得像布鲁克而已。” 跟布鲁克一样,这个男孩有一头白色的头发,穿着一件比绝地衣服略小的毛躁宽松衫。当他走下来,欧比-旺终于开始重新呼吸了。他发现这个男孩身上有一种令人感到舒适的特质,而且他要比欧比-旺年轻好几岁。 “他的弟弟。”奎-冈喃喃道,“他们想把我们搞得心神不宁。这就是他走在前头的原因。” 在男孩的身后,沃克斯·春慢悠悠地走下舷梯,深紫色的斗蓬在靴筒周围打着转。最后一位乘客落在后面一两步,欧比-旺好奇地打量着他。沃克斯·春并没有说他会带着谁一起来,绝地还以为他会单独前来。这个乘客比欧比-旺矮一点,年龄与奎-冈相仿,甚至可能会更大一些。谁也没办法看出来。他长着一张平滑的、没有皱纹的脸,还有一头剪得很短的深色头发,身上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短上衣和长裤子。 这三人走来时,奎-冈冲他们点头示意。“欢迎来到绝地圣殿,我是奎-冈·金,这位是我的徒弟欧比-旺·克诺比。” 沃克斯·春有着跟布鲁克一样的冰蓝色眼睛,目光像水上寒冰那般扫过欧比-旺。沃克斯·春回应奎-冈的点头问好。“我是沃克斯·春,这是我儿子卡德,这是位家族朋友萨诺·绍罗,他来给我们予情感上的支持。” 欧比-旺瞥了眼萨诺·绍罗。他暗淡的黑色眼神,严厉而不带感情色彩的风度举止丝毫也没有透露出他内心的想法。欧比-旺难以想象能从这么个人身上得到什么感情支持。 “这边请,”奎-冈说着,指了指通往圣殿内部的过道,“我们准备了些饮料,如果你们……” “我来这是要讨个说法,不是来品茶的。”沃克斯·春无礼地说。 “那好吧,我们准备了一间会议室……” “带我去看我儿子被害的地方。” 奎-冈对他的用词感到有些恼火,但依然谨慎地回答:“您会看到您儿子死去的地方的。” 欧比-旺跟在卡德身后。从后面看去,男孩结实的体型和熟悉的站姿似乎又使布鲁克逼真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欧比-旺以前在圣殿学习的时候,布鲁克是个经常烦扰他的坏小子。出于某种原因,他就是看欧比-旺不顺眼。欧比-旺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 然而布鲁克在圣殿里也有一些交心的朋友,他也有忠实的一面,这是欧比-旺以前没有看到的。这同样也困扰着他。布鲁克的内心中一定还有善良。 从涡轮电梯里和通向千泉室的走廊的一段路,他们一言不发。在通常情况下,进入千泉室的来访者,都会在进入这充满芬芳绿茵和遁于其中流淌泉水的巨大空间时,立刻沉浸在一种平和的感受之中。这里的空气清爽而新鲜。卡德停下了脚步,但沃克斯推了他一把,让他继续往前走。绍罗那严厉的表情仍是丝毫未变。 “我们开始吧,”沃克斯·春唐突地问道,“我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当时圣殿被未知的袭击者攻击了,”奎-冈开始解释道,“我们得知您的儿子被牵涉在内……” “我对你们绝地的历史不感兴趣,”沃克斯·春粗暴无礼地打断了他,“我只想要知道事实真相。”他转向欧比-旺。“你在哪跟他搏斗的?是谁先掏出的光剑?” “我从委员会议事厅外跟踪他来到这里,”欧比-旺说,“当时我们两个人都是光剑在手。” “你的意思是,你的光剑神奇地出现在你手上?不是为了攻击或防御什么的?”沃克斯·春不无讽刺地说。 “扎纳托斯和布鲁克从委员会议事厅的通风口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取出了光剑。” “布鲁克的光剑拿出来了吗?” “没有,”欧比-旺答道,“他当时在通风口里躲着,正准备去偷……” “绝地的历史!”沃克斯一边打岔一边摆了摆手,“答非所问。他是在看见你的光剑之后把他的也拿出来了么?” “是的,”欧比-旺说,“我们打了一场,扎纳托斯命令他去看看班特死了没有。他跑了,我便跟了过去。” “你从他背后偷袭?” “没有,他又转身朝我冲了过来。我们一路打下去,最后来到了水池边。” “带我去看看那个池子。” 欧比-旺领路,带着他们沿那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走到了碧绿的泉水和轰鸣的瀑布那里。 “瀑布当时没有启动,因为圣殿的全部系统都被关闭了,”他解释说,“不过池子里还有水。我看到班特被绑在池底。她双眼紧闭,还活着,但已奄奄一息了。我跟布鲁克沿着上坡的路一直往上打,”他说着指了指石头斜坡,“当我们爬到顶上,我意识到圣殿所有的流水系统几秒后就要启动了,之前关闭是因为扎纳托斯在系统里设置的病毒。我把布鲁克逼到了瀑床的跟前。我的计划是,水一出来,就会冲掉他手上的光剑。一旦他被解除了武器,我就下去把班特救上来。” “不把你的敌人击倒?”沃克斯·春问道,“听起来不像是个绝地战士。” “恰恰相反,”奎-冈插口道,“我们总是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死亡的。解除对手的武装才是第一要务。” 沃克斯·春耸了耸肩,好像听不懂奎-冈的话一样。“很显然,你这计划没成功了。”他平静地对欧比-旺说。 “他的光剑是被冲走了,”欧比-旺说,“自己也没进了齐膝深的水里。他拼命想要爬上岸,一边爬一边捡起岸边的石头朝我扔过来。但他在拿石头的时候距瀑布的边缘太近了,那个地方的水底很滑,”欧比-旺停顿了一下,他感到喉咙发干,“强大的水流冲刷着他,使他失去了平衡。我伸出手去帮他……但已然太迟了。他摔了下去,撞到了头部。我赶快跑了下去,检查他的生命体征,但已经没救了。我肯定,他是在落地的一瞬就死亡了。没有……痛苦。” “那么,这就是你的说法了。”沃克斯·春说道。 “这是事实。”欧比-旺平静地说。 “我们走。”沃克斯转身往外走,卡德和萨诺·绍罗跟在后面,而后萨诺·绍罗又转过身来,黑暗无边的目光锁定了欧比-旺。 “在你看来,布鲁克真的打算杀死班特吗?”他柔声问道。 “扎纳托斯命令他这样做。”欧比-旺回答。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有这么做的打算么?” “我相信他有。” “你相信?还是你知道?” “我……相信。” “你怎么知道?他采取了什么行动要去杀班特?” “他用不着!她当时被绑在水底!” “一个蒙卡拉玛里人呆在水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时候她体内贮存的氧气已经快用完了。” “你知道?还是说着又是你所相信的?” “我知道。事后她告诉我的。” 绍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你又怎么知道,再过一些时候,布鲁克不会潜下水去自己把她救上来?” 欧比-旺瞪着他。这他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他认为布鲁克不会救班特,然而这确实只是他所相信的,他并不知道。 绍罗等待着。但看到欧比-旺什么也没说,他却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欧比-旺禁不住全身发抖。 他朝沃克斯·春转回身去。“我准备好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奎-冈说,“绝地想要告诉您,我们也很悲伤。毕竟布鲁克是我们的一员,我们会悼念他的。” 他把手伸进袍子,取出了布鲁克光剑的剑柄。水晶已经被拆掉了,但布鲁克在其上的雕刻仍保留着。奎-冈弓着身子,把它交给了沃克斯·春。 沃克斯·春把它塞到了口袋里,看都没看一眼。他转身,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卡德和绍罗跟在他身后。 奎-冈用眼神告诉欧比-旺自己去送客,欧比-旺独自留了下来。 一行人刚消失在视线中,欧比-旺就瘫坐在了长满草的水滩上。他感到全身空虚、脑袋发重,好像发了高烧似的。他已经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可他们不相信他。他试着用至少事情已经结束来安慰自己。 但在内心深处,他怕事情才只开了个头。 第四章 奎冈注视着沃克斯·春那平滑的飞船升上天空。这次会面进行得并不好。实际上,已经不能再糟了。他从欧比-旺的脸上看出,与沃克斯和卡德·春见面只加深了他的负罪感。然而这种负罪感很快就会减轻,以被悲伤取代。 他试着和男孩谈谈,但根本碰触不到他的内心。人生还需要好好教育他,时间和经历。这些是没法通过几言忠告来传授的。 但他仍能为他的徒弟做点什么。他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欧比-旺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躺在睡铺上,两眼瞪直着天花板。 奎-冈倚在了门框上。“到森塔克斯2号上去逛逛怎么样?” 欧比-旺坐了起来,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真的?我可以见到加伦了!还有那些战斗机!” “是啊,我想你会愿意去一趟的。正好塔尔现在那里调查一些问题,我们兴许能帮上她的忙。” 欧比-旺使劲点了点头。他愿意为塔尔做任何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行,只要你愿意,”奎-冈说,“收拾好东西,我们打辆空的去。” 欧比-旺抓起了他的生存背包,两人一起走到一个起降平台上,在那坐上了一辆出租飞行艇。前往森塔克斯2号所在上层大气的路程很短。森塔克斯2号是个没有水和植被覆盖的淡蓝色小卫星,它上面的深谷和山区都已被整平,以容纳巨大的起降平台、各式各样的高科技建筑和机库。 起降平台都非常繁忙,他们的飞行艇排进了一条等待着陆的长长的飞行艇队伍。最后他们终于有地方着陆了。下车后,奎-冈带头走上了一条有护栏的自动传输带,途中有不少通向其他起降平台的出入口,而他们到了尽头处,在传输带转回去的地方才下来。他们费力走过一条风势劲急的过道,来到了一片小型的、私人的着陆场。欧比-旺所见,五架战斗机在一个技术穹顶外排成一列。 他走近的时候,头顶上空有两架战斗机在陡直爬升,变成了翱翔在天空中的银色小点。欧比-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啸叫着向地面俯冲下来,接着又拉高,如镜像般肩并肩地飞着,最后分开了。 “我真希望我也能学得飞得那么好。”欧比-旺羡慕地说。 两架战斗机着陆后,欧比-旺认出了从其中一架的驾驶舱中跳出的熟悉身影。加伦·穆伦摘下了头盔,抖了抖披肩长的密密的头发。让欧比-旺惊讶的是,加伦已经不再留着圣殿学徒式的短发和发辫了,他看到另一位驾驶员也同样留着长头发。 加伦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了走来的两人。才几秒钟,他就认出了欧比-旺。他欢快地喊了一声,跃过飞机向他跑了过去。 “欧比-旺!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来啊?真高兴又见到你了!”加伦发现自己略过了向一位绝地大师的问好,便连忙镇静下来。“请原谅,奎-冈·金,”他说着鞠了一躬,“欢迎。” 奎-冈笑了。“欧比-旺和我决定来看看你在这个基地里过得怎么样。” “棒极了,除了最近的一点不幸事故。但克莉·拉拉还是挺过来了。” 奎-冈扬起了眉毛,但没说什么。 “见她之前你就等着吧,”加伦目光闪烁,对欧比-旺说,“她太不可思议了,是我见过的最棒的飞行员。她带着我们在空中做的很多事,之前我们都做梦才想得出。我在圣殿所学还差得远呢!” “你现在看上去简直一点都不像个绝地了。”欧比-旺说,端详着他那一身的飞行服和一头长发。 “我可还是个绝地呢,别担心。”加伦说着咧嘴一笑。 这时候,克莉·拉拉就从技术穹顶旁阔步走来。她也像加伦一样穿着连体飞行服,亮橙色的头发在风中毫无拘束地拂过脸庞。克莉·拉拉身材苗条而瘦小,只勉强到奎-冈的肩膀,但全身被结实的肌肉包裹着。她看到了奎-冈,脸上绽开笑容。 “真是意外啊!”她打着招呼,匆匆赶了过来。 “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徒弟,欧比-旺·克诺比。” 欧比-旺被克莉那双与颤动的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端详着。 “我从加伦那里听说了你不少好的事情,”克莉说,“欢迎。”她拉住欧比-旺和奎-冈的手臂。“让我来向你们展示一下这儿的设施吧。对了,塔尔也在这儿。你们来了,她一定非常激动。” 克莉带着他们逛了一通,向他们展示了改装后的战斗机、学院房间、教室和机库,甚至连厨房也带他们看了。奎-冈注意到周围绝地学员们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漫步的克莉身上。显然她的人缘特别好。 克莉在技术中心结束了她的介绍。在这里,她的学员们对动力系统和超空间引擎进行实践操作。塔尔正坐在一张多功能桌前,使用着一台声控计算机。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停止了讲话。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来……”克莉开始说。 “奎-冈。”塔尔断然说出了他的名字。奎-冈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担忧。塔尔从来没这么冷淡地跟他打过招呼。 就算克莉注意到了塔尔的举动,她也没指出来。“我们三个这不是又聚首一堂了嘛!”她快乐地说。 “没错。”塔尔道。 奎-冈使给克莉一个眼色。尽管他们多年不见,但从前的友谊给予了他们纽带从来不会减弱。她立刻意识到他想单独跟塔尔谈一谈。 “欧比-旺,你想去瞧瞧那些星际飞船吗?”克莉问道。 “想啊!”欧比-旺马上回答。 “来吧,我和加伦向你展示一下那威武的船队,”克莉说着,大踏步地向房门走去,“到时候我们会回来吃晚餐。回头见,奎-冈。” 一直等到别人都走了,奎-冈才开口说话,但并没有靠近塔尔。“我来这儿你很生气。” 她转过身去,令他读不出她那可爱脸庞上表情。有时候,她这么做就是不让他占有优势。 “你觉得我需要帮助。你以为我一个人搞不定任务。” 奎-冈刚想说这种想法是得有多荒唐,但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尽管看不到塔尔的脸,他也意识到她所感受到了自己心灵的脆弱。对徒弟的选择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事物。她开始怀疑自己。奎-冈太了解这种感受了,因为别的原因。 “不是的,”他说,“我来这儿是因为欧比-旺在沃克斯·春的事情上困梗不已。我很是替他担心。不过我知道他想来看看这个基地。如果我们还能帮上点什么忙的话呢,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分散地更开了。” “啊,”塔尔嘲弄地说,“就光是为了这个?” “我还听说你决定不收学徒……” “所以你就觉得我们需要促膝谈心,”塔尔再一次迅速地转过脸,但奎-冈还是读懂了她的痛苦。“你想告诉我你当初收徒弟时有多不情愿,付出了多大代价,但结果事实证明它是多么有价值。还有我必须意识到尽管我双目失明,但还有很多可以教给徒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的每一个字吗?所以省省吧。严禁任何与‘学徒’或‘班特’相关的话题。绝对禁止,奎-冈。” “那好吧,”他安静地说,“但你能不能,就算是帮我和欧比-旺一个忙,让我们协助你调查?” “给我听好,我可只是为了欧比-旺。” “挺公平的。”他走近了一些,拉过她旁边的一把椅子。“目前有什么收获么?” “我在议会的联系人告诉我,有传言说,就是克莉·拉拉本人破坏了飞船。”塔尔说着,一只手不耐烦地拂过眼睛。 奎-冈吓了一跳。“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向议会证明,这个项目需要更多资金和不过时的飞船。”塔尔说。 克莉·拉拉愤怒的声音忽然在技术穹顶的的金属墙壁上响起。“什么烂话!”她背着手,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我怎么可能去害我的飞行员!” “我还以为你在带着欧比-旺逛飞机呢。”奎-冈说。 “我回来是为了确保你们两个不会自相残杀起来,”克莉说,“记得以前在圣殿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知吵过多少回架了。” “我们现在都是绝地武士了,”奎-冈说,“我们不吵架。” 塔尔笑了。“我们只是争论,然后我赢了。” 克莉跌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话说,我还是挺高兴见到你们俩的。我这儿的情况现在糟糕透顶。如果查不出那个破坏我船队的人,委员会保准会取消掉整个计划。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跟我讲讲这儿的保安措施吧。”奎-冈说。 “船只都是在附近的一个场地进行整修的,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通过了议会安检。第一次事故后,我把专门负责照管绝地船只的人数限定在了两人。这虽然降低了效率,但更安全些。这两个人都通过了最高级别的议会安检。我以为不会有问题了,没想到后来还是发生了第二次事故。” “那得是那两人之一了。”奎-冈说。 “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人找到了潜入高限制区域的方法。”塔尔说。 克莉身子往前靠了靠,挫败地抓紧了双手。“安全措施已经不可能比我现有的抓得更紧了,何况那些议会安检也是彻底地要命。” “还有另一种可能,”奎-冈说,“议会里的某人是幕后黑手。对那两个工人的安检里至少有一个是假的。”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塔尔说,“这样就能解释议会里的那些谣传了。散布流言的那个人想让这个计划失败。” “可为什么呀?”克莉问道,“谁会反对少数绝地圣殿的学生学习开飞机呢?” “此人肯定是害怕绝地力量的增强,”奎-冈沉思着说,“这个计划毕竟才刚刚启动不久,它蕴藏的巨大潜力让他们恐惧。” 奎-冈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借故走远了几步来答复。是尤达。 “坏消息,我有,”尤达也没打声招呼就开始讲了,“议会裁决,组成了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调查布鲁克的死。沃克斯·春在议会里有个隐藏的强大盟友。萨诺·绍罗是检察官之一,我们还发现。传言说,他极其渴望让自己出名。你得回来,奎-冈。目击证人出席,将会有三位,你、班特还有欧比-旺。这个程序会对你的徒弟不利,我怕。” 奎-冈的心一沉。“是啊,”他轻轻地说,“我也怕。” 第五章 议会的听证小组没有浪费半点时间。次日,他们就传唤绝地到不公开的调查厅去。 早上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欧比-旺有一种恐惧感,连早餐时都食不下咽。等到该去找奎-冈并面见议会的时候,他的心差不多宽慰了下来。 “小组里会有15个议员,”奎-冈边向班特和欧比-旺解释着,边穿行在薰衣草色调的议会走廊中。走廊里挤满了议员、疾行而过的侍从以及他们的同事和机器人。 “我将是第一个被传唤的,”奎-冈解释道,“然后是班特,最后是欧比-旺。萨诺·绍罗肯定会想方设法曲解你们的话,所以一定要确保你们说出口的每一句都是绝对的事实。经过商议,绝地决定不再单推出代表来发言了。但要记住,真相在我们的手里。” 欧比-旺点了点头。奎-冈那沉着冷静的眼神令人放心。询问室的墙是由透明钢构成的,欧比-旺看见议员们已经围坐在里面准备好了的长桌边,桌子是放在一个起降平台上的,沃克斯·春、卡德·春和萨诺·绍罗已经正对着他们坐下了,一张空桌子是留给绝地的。 “派·特埃格尔是调查组的组长,”奎-冈轻轻地说,暗示坐在桌子正中央的人,“这很好,他是绝地的朋友。” 透明钢门滑开了。奎-冈、欧比-旺和班特向议员们微微鞠了一躬,随后便在空桌旁坐了下来。 “如果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派·特埃格尔说着,按下了一个按钮。顿时,所有的墙板都变得密不透光了。欧比-旺早就料到他们会留一手,但他还是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找回你平静的中心。在派·特埃格尔查看他的数位板并按下几个键时,欧比-旺拼命地想把呼吸恢复平静。班特的手指轻轻握住欧比-旺的手臂,支持着他。 派·特埃格尔终于抬起头来。“这不是一次刑事审讯,”他说,“只是调查而已。沃克斯和卡德·春要求对发生在绝地圣殿中的布鲁克·春死亡一案进行彻底清查。我们议员已经同意来调查并判定一下此案的发生究竟是出于不幸,还是需要欧比-旺·克诺比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如果我们判定此事为蓄意所为或负有责任,则沃克斯·春和卡德·春有权将此案继续提交到科洛桑刑事法庭。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所有人均点了点头。 派·特埃格尔转向沃克斯·春。“你是否明白如果我们发现对于你儿子的死亡,任何人都不负有责任的话,你将无权追加此事?” “我明白。”沃克斯·春说道。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第一位目击证人是绝地武士奎-冈·金。” 奎-冈起立,走向了起降平台上的一张椅子,转到了一个能使所有议员都能看清他的角度。 “请告诉我们那些指向布鲁克·春的死亡,以及围绕他死亡的事件的情况。” 奎-冈轻松地进入了话题。他迅速地概述了圣殿在当时所历的麻烦,以及有入侵者出现的事实。 “我们知道布鲁克·春参与其中,属于轻微盗窃,”他讲道,“他失踪了,而我们还知道有一个更强大的人切断了保安系统。于是我们假设,是布鲁克·春将此人偷送了进来。” “你们并不确切知道。”萨诺·绍罗打岔说。 “是的,”奎-冈冷冷地注视着这位代理人,“所以我说‘假设’。” “请继续讲吧,奎-冈·金。”派·特埃格尔说。 奎-冈简短地搬出了很多暴力犯罪的实例,包括对尤达的袭击,以及对水平涡轮电梯的破坏,而那次破坏使得一打的幼儿和保育员被困。接着他解释了他们是如何发现敌人是他从前的弟子,巨大的矿业集团天外公司的头目:扎纳托斯。在扎纳托斯和布鲁克·春从头顶上方的一个排气口里冲出来时,绝地们把两人困在了绝地委员会议事厅的外面。 “我踢飞了布鲁克手中的光剑,”奎-冈平静地叙述道,“扎纳托斯却突然抓住了那孩子,用光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萨诺·绍罗一下子坐直了起来。“那么扎纳托斯威胁了那个孩子?布鲁克是他的阶下囚,而并不是他的伙伴?” “不,”奎-冈说,“扎纳托斯从来不忠于任何人。他的目的是通过威胁布鲁克的生命来取得某种优势。”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罢了。”萨诺·绍罗冷笑道。 “不错,但那是基于我多次与他遭遇的经历。我知道扎纳托斯在重压之下什么都做得出,”奎-冈回答道,“我们当时可以强迫扎纳托斯放开布鲁克,布鲁克也能拿回他的光剑,然而扎纳托斯却叫他去班特那里,确保她死。” 派·特埃格尔往前凑了凑。“他这么说了?” “‘确保她死’,”奎-冈复述道,“这话千真万确。” “于是你就让欧比-旺去杀布鲁克了?”萨诺·绍罗尖刻地说。 那一刻,奎-冈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他被绍罗那无礼的言语重重地冒犯了。“不。绝地武士从不让别人去杀戮。我当时只是叫他跟着布鲁克,阻止他去杀班特。他也正是这么做的。我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悲悯,但为我徒弟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奎-冈朝欧比-旺温暖地一瞥。 “自豪?”萨诺·绍罗站了起来,“为一位年轻的绝地学生死了而自豪?” “为欧比-旺尽了最大努力去救布鲁克·春,尽管布鲁克拼命想要杀死他。”奎-冈的声音强健而有力,“为他能够在面对别人强烈的愤怒时,依然示以怜悯和同情之心而自豪。此乃绝地之道。” 萨诺·绍罗冷嘲热讽地坐了下来。“那你亲眼看到这个什么,同情之举了吗,奎-冈·金?” “没有,当时我在与扎纳托斯战斗。” “那么我们就无法采取你的证言喽。” “不,”奎-冈说,“你们要听取欧比-旺的证言,我也一样。” 萨诺·绍罗摆了摆手。“我没有问题要问这个证人了。” 派·特埃格尔又看了看其他议员。没有人提出疑问。“谢谢你,奎-冈·金。现在听取班特的证言。” 奎-冈大步走回长桌,途中给了班特一个鼓励的表情。班特走上前来。她鱼红色的皮肤闪烁着光芒,但目光却因紧张而黯淡。看着她坐下,欧比-旺知道她内心中冷静了下来。她抬起了下巴,一张坚定的脸转向派·特埃格尔。 看到温文尔雅的班特,派·特埃格尔温和地说:“告诉我们那天下午都发生了什么事,班特。” “我被扎纳托斯和布鲁克·春抓住了,”班特用清晰、平静的语调说道,“他们把我带到了千泉厅。因为我们走的是水下,所以没被别人看见。到了那之后,扎纳托斯就把我栓到了瀑布池底。他还让我准备受死,欧比-旺和奎-冈是救不了我的。我不相信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意识到我已经几乎到了在水下停留时间的极限。我置之不理。死亡已经近在咫尺,我准备接受它的到来。但随后我感觉到了欧比-旺来了。我看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就在那儿。我感觉到一股原力,它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过了一小会儿,我感觉到欧比-旺放开了我并把我带回了水面上。他把我拖上岸,我看见布鲁克·春躺在附近。他已经死了。”班特低下了头,轻轻地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萨诺·绍罗原本那蛮横的声音转而成了低颤声,像一头危险的野兽。“你说你接近了在水下的极限。有没有具体的一个蒙卡拉马里人在无氧环境下能存活的时限?” “没有,”班特说,“这是因人而异的。” “那你以前超越过你的时限吗,班特?” “没有。” “从来没有?” “是的,”班特说,“直到那一天。” “但你还是没有超越过去,不是嘛?你今年多大了,班特?”萨诺·绍罗说着,突然改变了音调。 “我12岁,当时是11岁。” “既然你从来都没达到过极限,包括那天也是,那你怎么知道快要死了?”萨诺·绍罗突兀地吐出了这个问题。 她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那只不过是个感觉。” 欧比-旺的肌肉紧绷起来。班特的脸上掠过一丝迷茫。她没有料到这样的攻击。 “绝地是被教导要相信感觉的。” “啊。那你当时的意识状态如何?” “我在一种冥想的状态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那你能不能说清,如果克诺比没来救你的话,你还能再支持多久?” 班特犹豫了。 “说实话。”他又警告道。 “不…我不知道……” 萨诺·绍罗转了半圈,朝着议员们。“那么我们就要相信一个11岁小孩的感觉?她在致命的危险中,因此为营救她的一切行为全是正当的?从而导致一位年轻人的身亡?” “可我了解自己的能力和承受力,”班特喊道,“我肯定当时是接近死亡的!” “我没别的问题了。”萨诺·绍罗说道。 “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派·特埃格尔宣布道,“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会。” 议员们纷纷起立。班特颤抖着从椅子上站起,向欧比-旺和奎-冈走来。 “我辜负了你们……” “不,”奎-冈坚决地说,“你已经道出了真相。” “没关系的,班特,”欧比-旺说,“都是那个萨诺·绍罗,把一切都给扭曲了。那家伙对绝地武士一点敬意也没有。” “议员们还是尊重的,”奎-冈告诉她说,“他们不会照搬他那种看法的。别太担心这事儿了。”他轻轻领着她走向门口,有意地加快了些许步伐,以避开正朝同一方向走的沃克斯·春和萨诺·绍罗。 房间里只剩下欧比-旺和卡德·春了。两人目光相遇。一股愤怒的冲动传遍欧比-旺的全身。他知道他必须抵抗这种冲动。可他做不到。他们攻击了班特,他绝不会原谅他们。 卡德捕捉到了他的愤怒。欧比-旺看见卡德淡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这多么像布鲁克啊。 “所以说,欧比-旺·克诺比,你也没那么完美,对吗?”卡德的声音中包含着隐隐的威胁,“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 “我不恨你,卡德,”欧比-旺回答说,拼命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但那样攻击班特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卡德双手握成了拳头。“那杀害我哥哥就是你所谓的仁慈吗?”他厉声说。 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欧比-旺从未经历过如此的怒火,憎恶与痛苦的碰撞。这样的冲击令他震撼。他想要跑开,但仍坚持站在了原地。 最终,卡德移开了目光,转身向他父亲奔去。 第六章 他没法为欧比-旺做得更多了。在坐上了前往森塔克斯2号的空中出租车时,奎-冈想道,他已经说了所有该说的话。作为师父,最困难的任务之一就是后退一小步。他的徒弟得自己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再说,塔尔也需要他的帮助,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在森塔克斯2号上着陆,沿着自动传输带走到了绝地基地,在技术穹顶里找到了正在认真学习飞船说明书的塔尔。现在,奎-冈一进屋,她就能认出来他的走路特点。 “我想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飞船引擎的细节构造,”她毫无预兆地说,一边推开了正在向她大声朗读说明书的记录器,“听证会怎么样?” “难说呀,”奎-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对班特来说太煎熬了。” “班特?为什么?”塔尔的声音很尖锐。奎-冈感觉到她本能地跃入了“班特防御”的状态。 “萨诺·绍罗在‘蒙卡拉马里人能在水下待多久’这个问题上缠着她不放,班特也被迫说她无法确定自己离死亡有多近。” 塔尔抱怨道:“而班特会把这看作对欧比-旺的背叛。” “恐怕会的。我希望欧比-旺回圣殿后去跟她谈谈。即使也处在自己的痛苦迷雾中,他也会去找班特的。欧比-旺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排忧解愁。” 她叹了口气。“他们都已经做了这么多,走了这么远。我们不能忘了他们还年轻。” “我知道他最终会好起来的,”奎-冈说,“但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他,让他自己去度过难关,我也挺不忍心的。”他看着塔尔,寻找着什么。“如果能和他站到一条线上,我就会心满意足啦。” 塔尔转过身去,手指从蓝色的图像上移过。一行字凸了起来,塔尔用手指感受不同的形状,声音记录器告诉她正在测试的内容。“我还真不知道推力阻尼器与船的背面距离这么远。”她冷冷地说。 显然,即使一点点关于塔尔能从建立师父/学徒关系中受益的轻微暗示都会被无视掉。奎-冈只好决定先跟着她走,主要是因为他知道没别的选择。“你见了那两个工人了么?”他问道。 “没呢,正要去。他们知道有调查员在这里,我想让他们紧张起来。你想去么?” “如果你不介意……” “我必然介意啊,”塔尔说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语调,“但那什么时候对你管用过?” 至少她的语气里还有点打趣的成分。奎-冈跟在她旁边走到了旁边的机库,那是整修战斗机的地方。 他们进入机库之后,奎-冈就不得不开始克制想要拉住塔尔手臂的冲动。地板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工具和零件。但塔尔通过特殊训练的映射能力,引导自己轻巧而安全地避开了一路上的障碍物。 “你都用不着2-J来给你指路了,我发现,”奎-冈评论说,指了指塔尔那没完没了不停说话的导航机器人。 她嘴角向上翘,露出了笑容。“我特别努力,所以才不需要的。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把她带来了。毕竟有些事还是要她帮忙的。” “那俩技工在左边,”奎-冈引导说。他们走向两人,奎-冈一直在端详他们。 其中一个是提列克人,头上大大的尾辫裹在了衣服里以方便行动。他的皮肤是浅蓝色的。另外一位技师是人类,身材短小而结实,两侧的头发剃光了,紧密的头发从中间披散下来。 “我们在想,能不能跟你们谈谈。”塔尔说道。 两个技工放下了工具,转向他们,“当然。”提列克人有点紧张地说,“我叫哈利·杜拉,这位是塔伦斯·切纳蒂。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们正在调查星际战斗机的技术故障事件。”奎-冈解释说。 “我们已经接受过一次调查了,”哈利·杜拉说,“我们是清白的。” “我们只想问几个问题,”塔尔说,“克莉·拉拉让我们来帮忙的。” “我肯定我们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了。”哈利·杜拉没耐心地说。 “那你们就再回答一遍”塔尔说着,平静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强硬。 塔伦斯·切纳蒂看着他的同事。“当然我们会合作的。我们可不想让一团疑云老是罩在我们的头上。我们自己也很在意。我们一直跟着克莉·拉拉做事,不知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这里是限制区域,”哈利·杜拉说,“我们是唯一被允许进入的人,这意味着有人在我们离开后闯了进来。” 奎-冈端详着两位技工。他集中注意着两人的外表和姿态,想找到某一个人撒谎的蛛丝马迹,他知道塔尔会关注两人的声音迹象。 “你们承担所有的战机维修工作,对么?”塔尔问。 两个工人点点头,接着意识到了塔尔看不到他们。 “是的。”他们一起说。 “那么电离室的情况如何呢?”塔尔问。 奎-冈知道,最后一次事故的发生就是因为电离室的故障。 “电离室不需要修理,”哈利·杜拉说,“我们检查过一次,这是肯定的。” “你们怎么检查的?”塔尔和颜悦色地问。 “在控制面板上,这儿,”哈利·杜拉指给她一个计算机嵌板,“它显示没有问题。” “飞船可以进行第二天的航行,”塔伦斯·切纳蒂说,“而在那之前飞船一直就在这机库里,在严密监视之下。” “你们不介意我们四处看看吧?”奎-冈问道。 “请便吧。” 两个技工返回工作,继续焊接激光电源变换器去了。奎-冈和塔尔在机库中溜达。 “你从我们这两位朋友身上察觉到什么了没有?”奎-冈小声说。 “一种气味,”塔尔轻轻地回答道,“那是在塔伦斯·切纳蒂而不是在哈利·杜拉身上的。可能也没什么,那是一种工业气味。我有个主意,等他们走了咱再回来一趟。” 他们没等待很长时间,两个工人很快就结束一天的工作,下班了。克莉·拉拉已经给了绝地所有的保安密码,他们俩迅速地重新回到那里。奎-冈打开了灯。不久以前,他还在尽量避免依赖于塔尔对线索敏锐的嗅觉。现在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塔尔在一个矮凳上坐了下来。“奎-冈,那些他们用的各种东西,润滑油啊,导体啊,溶剂啊什么的,都应该放在东边的墙边上,把它们给我递过来。那边有个贮存间,维修区的图解上是这么画的。一个一个地拿。 奎-冈太过好奇,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命令了。他找到了贮存间,里面每样东西都被整齐地归类了。奎-冈了解一些关于飞船引擎的知识;但即便如此,他也惊异于竟有种类如此之多的润滑油、导体和溶剂用于维护飞船的正常运行。 他从润滑油开始拿。塔尔仔细检查着,闭上眼睛以集中注意力。每次深嗅之后她都摇摇头。有些化学物质使她严重地咳嗽、流出眼泪,但她仍继续查着。当奎-冈递给她一种贴着“X-112”标签的导体时,他们已经查过11种不同的化学物质了。 塔尔擤了擤鼻子,使劲咳了一下。她弯下腰做了一次深呼吸。当她能说话了的时候,声音沙哑,“就是这个,毫无疑问我还能闻到它。” 奎-冈把这种物质输入了计算机,找出了它的作用。“它只有一个功能——在电离室里充当导体。” 塔尔用手拍了拍凳子。“那正是我所想的。切纳蒂撒了谎,他肯定在电离室里鼓捣什么来着,尽管他们都说用不着。” “而那儿就是出现事故的地方,”奎-冈说,“咱们回去再查一遍切纳蒂的资料吧。”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徒劳搜索,塔尔和奎-冈最终一无所获。 “每一样都检查过了,”塔尔叹着气说。“不能就因为我在那小子身上闻到股气味就判定他是凶手。” “他的安全检查一点问题也没有,”奎-冈看着他们收集到的资料说道,“他的记录难以置信的清白。” “他也没有家庭,从来没结过婚,没有孩子,”塔尔若有所思地说,“而且在星系中四处游走。” “这些信息你也完全可以套在我身上。”奎-冈说道。 塔尔微微一笑。“那么,你也有嫌疑咯。” 快要到黎明时分了。很快飞行员们和克莉·拉拉就会醒来,新的一天要开始了。今天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都要参加飞行。 “也许他的记录太好了,”塔尔说道,“我又有个主意。”她的手指拂过数位板的按键。 奎-冈往前靠了靠,越过她的肩膀观察着。“你在搜索死亡记录?” “你就等着吧。” 奎-冈盯着屏幕,压制了惊呼声。最后弹出了一列信息,他浏览的同时,播放器正在把它向塔尔读出来。 与塔伦斯·切纳蒂一样的背景,一样的无违法记录,一样的视网膜扫描。 但只有这一位塔伦斯·切纳蒂,是在二十年前早已死去的。 第七章 清晨,欧比-旺在睡梦中醒来。他听到圣殿学生们向冥想室走去那轻盈的脚步声。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他们一起去。冥想可以使他内心中冷静下来,好为这一天做好准备。但他不肯挪窝,他不想让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 夜晚的时光似乎没个头。欧比-旺想过要联系奎-冈,但他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要师父静静地陪着他。他去找过班特,但她说要早睡,不想再谈了。就在他需要朋友们的时候,他们却都消失了。 欧比-旺在睡铺上坐了起来。听到通讯器的声音在整个房间中回响,他连忙跑过去拿。说不定奎-冈已经回来,想找他一起吃早餐呢。听证会没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如果说昨晚无比的漫长,也许这个早晨还会更糟呢。 他饶有兴趣地听着奎-冈的声音,但几秒钟后又被失望所湮没。 “欧比-旺,我还在森塔克斯2号上面。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需要留下来。我本该回去参加听证会的。” “本该?”欧比-旺没法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忧虑。 “你能做好的,徒弟。说出真相,这就是你需要做的。” 这不是!欧比-旺都想哭了。他需要师父在场。 奎-冈察觉到了他的不情愿.“我和塔尔很快便能解决这里的问题了,我们肩负着绝地飞行员们的性命。我会想办法办成的,欧比-旺。现在我得走了。” 奎-冈的声音很急。欧比-旺说了声再见,然后便关掉了通讯。他望着科洛桑的尖塔,又望向云雾缭绕的森塔克斯2号所在的大气上层。塔尔本来一个人去那个基地执行任务,也明确说过不欢迎奎-冈插手。为什么奎-冈非要去帮塔尔而不是自己的徒弟呢? 塔尔总是更重要的,欧比-旺苦涩地想。在梅利达/达恩星球的时候,她就是奎-冈的优先保护对象。他当时拼命要把她救出星球、脱离危险,即使是以丢下徒弟为代价。让塔尔撤离比一场内战或是正当的理由更加重要。 他把自己发热的额头抵在了冰凉的窗格上。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小气。他知道他内心中对布鲁克的负罪感已经快要把他的心撕裂了。 班特。班特会帮助他的。她总能站在更清晰的角度看问题,而又从未让欧比-旺感觉到自己很愚蠢。他去她的房间找她,但她已经离开了。欧比-旺找过了冥想室、餐厅这些学生们开始聚集的地方。但是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整个早晨没人看到她。 欧比-旺决定到下面的千泉室去看看。也许他可以在那里让自己炽热的思绪冷静下来,为即将到来的严峻考验做好准备。 走出涡轮电梯后,一股凉风袭来。他停了一下,倾听隐匿在四方的静静流淌的泉水,又走下了杂草丛生的、通向瀑布的小道,躺在了长满草的水岸边。瀑布的流水击打着岩石,溅起的水花凉爽而轻柔地抚着他的肌肤。他凝视着碧透的水池,试着让内心平静…… 眼前的景象像一场梦。班特在池底,双眼紧闭。她原本鲑色的皮肤变得惨白,比欧比-旺见过的任何时候都白。 这不是梦,班特有麻烦了。欧比-旺一跃而起,以一个流畅的姿势跳入了水池中。班特睁开眼睛,看到他疯狂地冲过来。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他别过来。欧比-旺没有理她,一把将她抱起,并向水面游去。心中的恐慌在肌肉中爆发出一股劲儿。 他开始气喘吁吁。班特用肺吸气,使劲地摇着头。 “不,不,让我回去——” 他把她拖向水岸,推着她起来。班特爬到草坪上,支撑不住倒了下来。欧比-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你这是要干嘛?” 班特脸朝下趴在了草坪上。“我在……测……我的极限。”她喘着气说。 欧比-旺坐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我的极限,”她说着,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如果我呆相同的时间并失去意识,就能证明我确实是像我想的那样接近死亡了。” “真是好主意,”欧比-旺说,“你介意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回到水面上来吗?” “我设置了一个计时器,把它连接在了一个信号器上,信号器会向保安系统发出警报的,”班特说,呼吸平稳了一些,“我没有危险。” “要是保安没有及时赶过来呢?”欧比-旺颤抖着问,“要是别人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呢?你冒这么大的险,班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她抬起头震惊地望着他。“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可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你怎么能让我再经历一次死亡呢?”欧比-旺知道,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多么愚蠢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明白这样做是在伤害他。 “我没想过这一点。”班特说。 欧比-旺深吸了一口气让声音稳定下来。“班特,你想要帮忙,我很感激。但奎-冈说的对。你帮不了我,他也一样。我必须靠自己渡过难关。向我保证你不再这样做了。” 慢慢地,班特点了点头。“好吧。我保证。”她郑重地说。 “现在是我们必须最坚强的时刻,”他说,“我们必须相信真理,相信原力。” “而原力将会与我们同在。”班特说道。 第八章 “奎-冈是对的,”塔尔对奎-冈和克莉·拉拉说,“塔伦斯·切纳蒂肯定在议会有强人撑腰。” “在议会里?”克莉说,目光一闪,“议员干的?” “为什么不能呢?”奎-冈温和地说,“他们一般也不怎么好,有时甚至比大多数人更糟呢。” “议会有自己的间谍,”塔尔说道,“他们被称作‘无名。’他们会被建立专门的身份信息,有文字档案和记录。如果无名死去,身份就撤回备用,”她手持塔伦斯·切纳蒂的档案,“这样的。要是有人侵入了这些备用档案,盗走一份给那个破坏者呢?” “有道理,”奎-冈说,“侵入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塔尔沉思道:“很难说。可以是任何一位高级议员,只要有合适的关系,有贿赂。基本上无从查起。” “如果切纳蒂只是一个被雇佣的破坏者,他不会特别忠诚的,”奎-冈猜测道,“如果我们抓到他,他也许会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 “还有15分钟就轮到切纳蒂值班了,”克莉·拉拉说,“我可不想让他接近那些飞船。” “让我们来处理吧,”奎-冈建议她说,“到学生们那里去,让他们暂时远离机库。试着也把哈利·杜拉稳住。” 克莉·拉拉点点头,大步走向学生宿舍。塔尔和奎-冈正要走,却发现保安系统的控制面板上发出了信号。 “是切纳蒂,他早到了一步。”奎-冈简短地说。两人二话不说,连忙向机库赶去。巨大的耐钢大门敞开着,战斗机在里面排成一排。奎-冈看到切纳蒂在其中一架战斗机右侧的一个控制面板上鼓弄着什么。 “他在左边15米处,战斗机的右侧。”他告诉塔尔。 “我们包抄他,”她建议说,“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奎-冈和塔尔大步流星地走向切纳蒂。切纳蒂看到了他们,愉快地招了招手,然后又弯下腰去从工具箱里拿东西了。还没等切纳蒂直起身,奎-冈就警觉了起来。他太友善了。 “他知道了。”奎-冈说。 切纳蒂再次直起身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爆能枪。能量束在塔尔和奎-冈身边掠过之时,他们已经跳开了。奎-冈已经在一瞬间启动了光剑,挥舞着给塔尔把射向她的能量束反射回去。 “别再保护我了!”她喊道。 但他又怎么能呢?塔尔的感知能力出色地敏锐,但即使是她,也没法在目不见物的情况下,挡回高速射来的能量束。塔尔开始以飘忽不定的“之”字形移动接近切纳蒂。切纳蒂转身便走,同时以稳定的节奏开枪。奎-冈向前冲,挡在了塔尔和能量束之间。他知道她正在通过衣服沙沙的响声,以及空气的搅动来判断切纳蒂瞄准的方向,但她周围的环境噪音太大了。 突然切纳蒂钻进了一架战机的座舱。防护窗开始关上了。 塔尔听到战机的噪声,跑了起来。战机开始移动,正冲着她。 “塔尔!正前方!”奎-冈喊道,他开始朝她奔去。然而塔尔这时已经触及原力,朝左边跳了一大步,安全地避开了滑行的战机。奎-冈为分心付出了代价,他已经追不上切纳蒂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战机离地而起。 塔尔尔关闭了光剑,怒气冲冲地把它收回到腰带上。“也许要是你不是那么急着要来保护我,你可能都抓到他了,”她的声音激烈而尖刻,“也许,如果我不需要保护,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个样子。” “塔尔……” “奎-冈!塔尔!”克莉这时候跑了过来,“我看到切纳蒂起飞了!”克莉望向天空,但已然空空如也。 “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要么放他走。”奎-冈说道。 “没关系,”克莉说,“至少我们知道现在战斗机安全了。” “你还是得检查一下,”塔尔说,“他在这呆了几分钟。” “我会的。谢谢你们,我的好朋友啊,”克莉·拉拉热情地对奎-冈和塔尔说道。她总是有着阳光的天性,总是看向事物好的一面。“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这个工程了。” “可你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呀。”塔尔提醒她。 “这确实令我担忧没错,”克莉说,“但我很高兴基地又恢复了正常。那些疑虑,真是太累人了。” “是啊,猜忌比其他的事情更耗费你的精力。”塔尔评论道。 “塔尔主人!”塔尔的个人导航机器人2J那歌唱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在机库中回响。“今天早上您没有带上我就离开了!瞧这些机库里的障碍物,您左脚旁就有一个聚变切割器。” 塔尔恼怒地闭上眼睛。通常2J大惊小怪的举动都会把奎-冈逗乐,但他看塔尔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她今天已经受够了保护。 “塔尔很好,2J。”他迅速地说。 “奎-冈·金,您好,”2J说,“自从我的程序被重新设定后就再没见过您了。幸亏他们还原封不动地留着我的记忆体。” 奎-冈停了一下。这一刻,他没有在意他的朋友们和正在讲话的机器人。他好像忽略了什么。究竟是2J说的哪句话触动了他? 先是塔尔和克莉在讨论猜忌,然后是2J提到了她被重新设定程序…… 扎纳托斯在2J身上安装过一个监控程序!他们以前并不知道,机器人正不停地把他们的对话传送给敌人。他们了解到圣殿里有个间谍,欧比-旺还怀疑过塔尔。但即使这符合逻辑,奎-冈也从来不会猜忌她。 扎纳托斯从来不会信任任何人。那是他的性格。 那为什么他又会信任布鲁克?他想起了布鲁克的光剑剑柄的触感,那久经磨损的雕刻,那细小的雕痕。这曾让奎-冈有所触动,想到这个男孩花了很长的时间,精雕细刻。 把一切联系到一起,他明白过来了。他可以把形势转变,变成对欧比-旺有利。 他实在不想在事情未结束之前就离开塔尔,但他的徒弟现在需要他。 第九章 欧比-旺曾经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他已经把与布鲁克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这么多次,连一共多少次都能轻松说出来。他甚至期望沃克斯和卡德·春会动摇,期望他们意识到布鲁克选择了一条黑暗的道路这个痛苦的事实。 但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他开始面对议员们,讲他的故事的那一刻起,萨诺·绍罗就一直在拿各种问题来为难他。他扭曲了他的话,并不停地让他重复之前讲过的内容。哪怕欧比-旺说的有一丁点变化,他都会趁机发难。 萨诺·绍罗在某处听说欧比-旺和布鲁克成为对手。或者,也许他仅仅是试探性地问这个问题,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们在圣殿里并不把别人当做对手,”欧比-旺说。“在我们做的各种活动中,每个人总有几样是擅长的,并引以为荣。每个人都有一些特殊的技能和专长。合作是我们绝地武士团的基础。” “你们是否曾经进行了一次决斗比赛而没有经你的老师同意? 布鲁克是不是重重地击败并伤到了你,而你不得不隐藏自己的伤痕? 欧比-旺看着他,吓了一跳。萨诺·绍罗怎么知道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布鲁克告诉了扎纳托斯,扎纳托斯特告诉了沃克斯·春。“布鲁克并没有打败我,”他说,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决斗是一场平局。” “虽然你这么说,”萨诺·绍罗阴阴地笑着。“但你们确实打了一场啊。” “布鲁克想成为奎-冈·金的学徒。他试图阻止我获得这个殊荣。”欧比-旺说。 萨诺·绍罗攻击道:“所以你因此而厌恶他。” 欧比-旺不得不说出真相。“没错,”他勉强地说,“当时我是的。” “然后布鲁克·春对老师承认他打了架,而你却试图掩饰它。” 欧比-旺挣扎了一会,最后得出正确的答案来回答这个问题。确实,受伤的布鲁克直接去了医疗中心,但这只是让欧比-旺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中。欧比-旺是自己治疗的伤口。 “是不是这样的呢?”萨诺·绍罗压低声音问。 “是这样的,”欧比-旺说。“可是……” 萨诺·绍罗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这就是你说那个不是一位对手的男孩。”他看向议员们,议员比康·兰萨悄悄点了点头。 “我也没这么说。”欧比-旺用一个较低的音调说。 “是的,你非常努力地不去承认,”萨诺·绍罗轻轻回答,他扫视另一个能说会道的议员。“但在更深一步陷进绝地的逻辑之前,我们继续吧。你是否曾经离开绝地武士团?” 班特向欧比-旺投去震惊的眼神。欧比-旺正在发呆。为什么他会知道?显然扎纳托斯已经对布鲁克进行了详细的盘问,榨取了一切他能收集到的关于奎-冈及其学徒的信息。而扎纳托斯又告诉了沃克斯。 “是的。”他用一个清晰的声音说。 “在布鲁克死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没有重新加入绝地武士团?” “这个没错。”欧比-旺说。 欧比-旺正等着更多关于他离开绝地武士团的问话,但是派·特埃格尔打断了。"这与布鲁克的死亡有关吗,萨诺·绍罗?”他问道。“回到正题上来吧。” “如您所愿。”萨诺·绍罗微一鞠躬,说道。 派·特埃格尔转向欧比-旺:“请告诉我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比-旺开始讲了。他再一次描述了奎-冈挫败扎纳托斯的计划,他如何追踪布鲁克到了千泉室,布鲁克如何威胁要杀班特…… 萨诺·绍罗又打岔,“他到底怎么威胁到了她的生命?” “他说班特会死,而他不需要做任何事,而我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回忆起这些话,欧比-旺感到一阵寒意,正如当日一般,冷彻透骨。班特低头看着她紧握的双手。 “我明白了,”萨诺·绍罗以一种暗示欧比-旺是在说谎的腔调说,"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你知道班特快要死了吗?你知道布鲁克会让她死吗?” “布鲁克身上的原力十分黑暗。”欧比-旺开始解释。 “啊,原力!我一直在等待它出现!”萨诺·绍罗大声说,举起了他的胳膊。“传说中的原力,它告诉绝地怎样去做!” “它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欧比-旺说。“它约束我们,并联系我们——" “这……能力,告诉你,一个年轻男孩正要杀人,”萨诺·绍罗尖刻地回答,“然后你就你杀了他。因为你那非凡的原力。” “原力引导我,是的,”欧比-旺说。“但是原力从来不会引导杀人。”他瞥了那个议员一眼。绝地武士信任感觉。他们在这里出席听证会,是想听到逻辑与事实。他该如何解释,他的感觉告诉他,布鲁克深深地堕入了扎纳托斯邪恶的阴谋网中,他会让一个绝地学生死在他的眼前呢? 派·特埃格尔和大部份的议员似乎专心地听着,没有任何被萨诺·绍罗的讽刺所动摇的意味。但是其中一个议员看起来很不确定,比康·兰萨正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班特看着他,惊恐在她的双眸中充斥着。她知道他正处于劣势。欧比-旺突然感到汗水滴落在他的外衣。他正在失去对证词的控制。萨诺·绍罗已经扭曲了他的话,他看起来像个脑袋发热的傻瓜,要么更糟,是一个危险的说谎者。 “萨诺·绍罗,我必须提醒你,”派·特埃格尔说。“绝地武士与原力的联系在议会是受到广泛尊敬的。” 萨诺·绍罗点头道:“议员,我知道这一点。但这原力是别人都看不见感受不到的东西,而这东西正是绝地证词的源头。” “绝地所说的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议员维·卡伦严肃地道。 “可这个原力什么的,我们真的能用来判断一次杀人案件么?”萨诺·绍罗问道,转向了议员们,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种只有绝地才能感觉到的东西,用于给这个危险的男孩的自卫?他说他感觉到它了,我们就必须相信,让他免罪?如果这样,那我们的法律都成什么了?我们必须把正义寄托在某种我们看不见、听不着、感觉不到还理解不了的东西?这个所谓‘原力’,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们看到它干什么了?” 派·特埃格尔看了看后面。“也许奎-冈·金可以帮助我们。” 欧比-旺抬头一看,奎-冈站在屋子的那头,挨着门。他顿时轻松了一些。奎-冈举起了手。布鲁克的光剑剑柄突然从桌上浮了起来,笔直地飞到他等候的手指中。 “有一件事是原力可以做到的。”奎-冈说着,大步走上前来。. 萨诺·绍罗脸色变白,不过迅速地恢复了。“骗人的把戏。”他讥讽地说。 奎-冈没有理他。他把布鲁克的空空的光剑柄倒转了过来,脸上浮现出全神贯注的神情。每个人都静静地望着他。 “这是在拖延时间,阻碍工作的进程,”萨诺·绍罗声音尖锐地说,“我们继续……” “我相信我能帮助解决剩下的一些问题。”奎-冈平静地说。 “啊,奎-冈,那我们现在即将听到原力告诉你的话了?”萨诺·绍罗说。 “不,你将听到布鲁克·春本人的话。”奎-冈冷静地回答,转向了议员们。“就像我告诉过你们的那样,我很了解扎纳托斯。他不会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他的手下。他并不信任布鲁克。在派他回圣殿执行计划的时候,他会想办法确保这孩子在他的完全掌控之下。”奎-冈抬起了光剑剑柄。“他监听了布鲁克·春的所有对话,因为他在绝地决计不会离身的一样东西上,安装了窃听装置。” 欧比-旺讶异地张大了嘴。奎-冈是怎么弄清楚这些的?他盯着剑柄,希望师父是正确的。 沃克斯和卡德·春对望了一眼,也震惊了。萨诺·绍罗一跃而起:“这是严重违反规定!这个光剑剑柄是属于沃克斯·春的财产!” “这个光剑剑柄是证据,”派·特埃格尔地说,“你在利用它为你的雇主辩护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他当然也可以使用。” 奎-冈按了一下手柄上的槽口,拉出了一个小小的光碟。“我需要一个记录机。” 法庭技术人员拿了光碟,将其放入了他桌上其中一个记录机中。 “咱们倒到布鲁克死亡那一天的时间和日期。”派·特埃格尔说。 法庭记录机读取了信息。过了一会儿,欧比-旺听到了布鲁克嘲弄的声音。 我一直都比你强,现在我更强了。 一切都回来得太突然了。他如何努力克制住他的愤怒,布鲁克的话如何使他泄气,他怎样意识到布鲁克是在试图激怒他……他真的把愤怒放到一边,用理智和冷静来战斗了吗?萨诺·绍罗有一点是对的:布鲁克是他的敌手。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由来已久。他没有能够战胜这一点。即使是在那个石坡上。 那一阵他心急如焚地想要返回绝地当中去。那简直是他内心中的一种狂热。他有没有告诉自己那天不要带着愤怒来战斗?是否仅仅为自欺欺人地让自己和奎-冈相信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绝地? 现在只听得到打斗的声音了。他们粗粗的喘气、他们身体的移转、他们脚下的滑步,以及他们光剑碰撞时发出的嗡嗡声。接着又出现了布鲁克的声音,充满怨恨和歹毒。 他看上去不太好,不是吗? 卡德·春的肩膀猛地一震。 欧比-旺听他自己呼喊着班特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像他,同时又不像是他。那是一个处在精神崩溃边缘的人的叫喊声,充满着绝望。 班特双手捂住了脸。 然后布鲁克的得意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错,欧比-旺。班特快不行了。 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让你好好观赏就行了。本来如果我们得到财宝,就会放她走。可现在又有一个人要因为你而去。 就在你面前。 派·特埃格尔猛然向记录机冲了过去,关掉了它。“我认为不应该再让他的家人听这个了,”他说,“议员们会单独听取其余的部分,并商谈出一个结果来。” 一块很大的帐幕从天花板上降了下来,遮住了议员们。在外面的欧比-旺和奎-冈什么也听不到。沃克斯和卡德·春一直背对着他们跟萨诺·绍罗谈论着什么。 “很快就会结束的。”奎-冈轻轻地说。 “可结果会怎样呢?”欧比-旺问道。 “耐心点。”奎-冈回答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议员们又出现了。派·特埃格尔看着欧比-旺,接着又看向沃克斯和卡德·春。 “年轻人的死去总是个悲剧,”他说,“想让人为此负责也可以理解,有时候这样做是正当的。然而这里我们不这么认为。我们判定,欧比-旺·克诺比对布鲁克·春之死不负有任何责任。” 第十章 欧比-旺闭了一会儿眼睛。一股感激之情流遍全身,给他冰冷的肌肤带来了温暖,那感觉就像是冻结起的血液再度熔化,轻轻流过静脉。 沃克斯·春对着萨诺·绍罗说话,声音之大却足以响彻整个房间。“我早应该知道,在这里寻求正义是徒劳的。议会再一次向绝地武士卑躬屈膝!” “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庆贺,”奎-冈轻轻地对班特和欧比-旺说,“我们很高兴得到了公正,但毕竟是失去了一位绝地。” 欧比-旺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除去了放松的感觉,他才意识到心中的负罪感并没有被摆脱掉。他原以为判决会消除他的羞耻感,但现在的感觉没什么变化。他心中的压力丝毫未减。 “我们回圣殿吧,”奎-冈说着,议员们鱼贯而出。“来吧,欧比-旺。” “稍等一会儿,”欧比-旺突然感觉自己需要独处一会。在之前的几天里,他一直渴望师父和朋友们能在身边。而现在他却不能再想跟他们在一起了。 班特想要说点什么,奎-冈示意她别出声。 “我们在议会大厦入口处等你。”他说。 欧比-旺只能麻木地点头。他感觉到奎-冈和其他人都走了。萨诺·绍罗和春氏父子曾经坐过的地方空空如也。他想知道自己的感觉,但什么也没感觉到。 “你一定很宽慰吧。” 卡德·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欧比-旺转过身来。男孩站在走廊的正中央,双拳紧握,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 “萨诺·绍罗几乎让你说出真相了,”卡德·春接着说,“你恨我哥哥,你们那些高尚的绝地训练在你身上完全失败了。他的死让你感到快意。” 欧比-旺摇头。“不……” 卡德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前冲了过来,手臂外摆击了一拳。他打中了欧比-旺头部靠近颊骨的一侧。他蹒跚着后退。 卡德再一次挥拳,但这回欧比-旺躲避开了。卡德的攻击擦过他的耳朵。 “你杀了他,”卡德咕哝着说,“我们家庭的骄傲,被你毁灭了。” “我没有……”欧比-旺再次闪避,闪身向前,他想要抓住卡德·春的胳膊。 卡德用力一推,挣脱了欧比-旺,跳开,把他送回了桌子边。他闪到议员们坐过的长桌后面,现在他和欧比-旺分别处在桌子的两边。 “卡德,我并不想让你哥哥死去,”欧比-旺呼吸急促地说着,“你听到了他说了什么,你知道他当时打算做什么!” “他很愤怒!他在嘲弄你,那又怎样?”卡德吼道,“他又不一定真的会做出来!” 欧比-旺无力地摇摇头。很明显,卡德崇拜他哥哥。他无法接受听到的跟他哥哥有关的真相。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 “他会做的,卡德,”欧比-旺说,“我能肯定。” “谁会在乎你的想法!”卡德突然跳上了议员的桌子。他手里拿着一块沉重的木头,还有维文迪·阿勒姆用过的金属手杖。那是一件结实的武器,以卡德的力气他可以把欧比-旺重重击倒。 欧比-旺知道他可以用光剑轻松地把它砍成几片,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卡德很强壮,但他并不是练家子,欧比-旺一会儿功夫就能将他制伏。但他不会拿光剑去对抗布鲁克的弟弟。 卡德向他冲了过来,脸紧绷着,充满了愤怒。 欧比-旺眼看着他冲过来,突然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就如同在梦境一样。他没有躲避。他看到卡德在举起手杖时手臂上的肌肉崩起。欧比-旺仍然纹丝不动。他看到手杖打了下来,正冲着他的头盖骨…… 在最后一刻,卡德转动了一下手腕。手杖打到了桌子上,将其击成两半。卡德扔下了手杖,盯着地板,气喘吁吁的。他抬起目光看向欧比-旺。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欧比-旺·克诺比,”他厉声说,“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个杀人凶手。”他把手杖踢到一边,向走廊尽头的门走去。 欧比-旺呆呆地站在原地,卡德的话在他脑海里回响。你永远是个杀人凶手。 无论他做多少次冥想,无论他跟奎-冈谈多少次,也没有丝毫起色。他无法抹去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和羞耻感。他知道卡德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 在他的眼里,自己也依然是个凶手。 ----------------------------------十二年以后------------------------------------- 第十一章 欧比-旺迅速地走过了湖边的小道。一股清新的微风掠过他的皮肤,吹过头顶上的树梢。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他仍不得不提醒自己,这微风是由隐藏的冷却风扇产生的,而地上斑驳的树影是由一系列照明模组模仿太阳的起落而生成的。 他听到湖岸边绝地学生们的喊声和笑声,放缓了脚步。尽管收到信息,说让他和阿纳金去找尤达报到,但仍想再迟上一些时候。阿纳金玩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他不想就这么打断他。 欧比-旺偷偷观察着一些往湖边走的学生,他们刚做完剧烈的体能训练。那些学生们在水中畅游,他看到了阿纳金那渴望的眼神。 “去吧,”欧比-旺跟他说道,“去消磨消磨时光。” 阿纳金怀疑地看着他,但欧比-旺“嘘嘘”地赶他过去。欧比-旺很迷惑,也很困扰,阿纳金究竟有多少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阿纳金说他在塔图因有些好朋友,尤其是一个叫基特斯特的男孩。他来圣殿已经三年了,尽管大家都喜欢他,也和他相处得来,但他仍然没有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 为了这个问题,欧比-旺跟他谈过,但这孩子却关起心门。他的眼神变得浑浊,嘴角绷直成一条细线,拒欧比-旺于千里之外。欧比-旺不知道这种时候怎样才能敞开他的心扉,虽说这种时候极其罕见,而且像阵雨般易逝。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阿纳金还是个开朗、热心的九岁男孩。而现在,他十二岁半了,岁月改变了他。他成了一个习惯隐藏自己内心的孩子。 欧比-旺试着告诉他,在圣殿里结交的朋友将是终生的挚友。欧比-旺在班里的朋友,加伦、里夫特和班特,如今奔走在整个星系中。他很少能见到他们,然而他们之间的友谊仍使彼此紧密地连结在一起。他希望阿纳金也能像他这样。 奎-冈去世已经三年半了,有时候让人感觉非常漫长。但在大多数时间里,欧比-旺觉得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尤其是他需要奎-冈的建议时。他永远都会把奎-冈看作他的师父。奎-冈在很早以前就被死神从身边夺走,但他仍感到奎-冈就在他身边。他甚至知道现在奎-冈会说些什么。 你不能替徒弟去接交朋友,欧比-旺。你只能通过自己的行动去告诉他,那种连结对你有多么重要。 奎-冈就是这么做的。如今欧比-旺仍然会在星系中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尊崇、或热烈、或幽默地诉说着他们与他师父的深切友谊。欧比-旺就没有意识到奎-冈究竟跟多少最不同寻常的人建立了这种关系。 欧比-旺微笑着停在了一排树后。他迫切地想要看看阿纳金如何与别人一起玩的。他扫过那些兴奋、愉悦的脸孔,从一张脸望向另一张。但阿纳金并不在里面。欧比-旺的笑容消失了。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匆匆地走向最近的涡轮电梯。他知道阿纳金在哪了,这孩子有时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欧比-旺在阿纳金的楼层下了电梯,迅速向他的房间走去。他越走越近,却看到一个礼仪机器人的下半身转动着飞出门外。过了一会,又出来一个破旧的宇航机器人,步履蹒跚地走着,撞到了墙上。 欧比-旺停下了脚步,正如他所料,转眼间阿纳金就猛地冲出房门,刚好跟欧比-旺撞了个满怀。 “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想这次我总该把它组装好了吧。”他喊道,推开欧比-旺,在机器人旁边猫着腰蹲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想游泳呢。”欧比-旺说。 阿纳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我还有工作要做。”他咕哝着说。 欧比-旺在他身旁蹲了下来。“这不是工作,阿纳金。这是业余爱好。而且,如果你在利用它来跟你的同学保持距离,那可没多大效果。” 阿纳金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再次透出一股热烈的神情。“但我已经在制造东西了,师父!看,我几乎已经让这个宇航机器人能运作了。” “机械技能是十分有用的,”欧比-旺说,“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的。” “他们不要我,”阿纳金平静地说。他走了过去,把礼仪机器人的腿夹在了胳膊下面。“我跟他们不一样。” 欧比-旺没法争辩。毫无疑问,阿纳金是独特的。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与原力的协调能力远超同龄人。他很晚才来到圣殿。并不是其他的学生都不喜欢他,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去接近他、了解他。 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欧比-旺再次陷入了疑惑。为什么会发生?是因为失去了他的母亲,紧接着奎-冈又去世了吗?欧比-旺没法取代他们在阿纳金心中的位置,他也不想这么做。他以前想过,绝地训练和他们师生关系能让阿纳金获得平静,但他没有。 “尤达让我们过去一趟。”他告诉阿纳金,把宇航机器人送回了他房间里。 阿纳金兴奋地抬起头。“有任务?” “我不这么认为。”欧比-旺谨慎地说。 大概两个星期以前,尤达和梅斯·温杜曾经怀疑过阿纳金究竟准备好了执行任务没有。阿纳金缺乏纪律性,他们如是说。欧比-旺不同意。并不是缺乏纪律让阿纳金违反规定,把机器人送到圣殿的走廊上到处乱跑。这只是他觉得寂寞了,他想。现在无论他教给阿纳金什么,他都能掌握。他需要更多的挑战。当尤达和温杜看到一个不遵守纪律的男孩时,欧比-旺看到的是一个内心中坐立不安的少年,而这种坐立不安却无法被刻苦学习和体能试炼治愈。 “穿好长袍吧,”他警告道,“另外,把手上的油洗掉。” 阿纳金答应了,匆匆跑向拐角的水池。他的房间里塞满了各种工具和机器人零件,一个探测机器人的零件零零散散地摆在他睡铺上。一双两足机器人的腿散落在角落里。欧比-旺知道阿纳金这些东西都是他偷偷跑出圣殿,在科洛桑兴旺的黑市里才搞到的。对此,他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近尤达和温杜也开始这么干了,但这改善不了阿纳金在委员会中的印象。 阿纳金洗干净手,小跑着追上了欧比-旺。欧比-旺脑海中充斥着一大堆问题,但他没有特意去问。就是换了他自己,他也不会回答的。 尤达在一个冥想室中等着他们,他现在很喜欢把会见安排在这里。欧比-旺知道尤达以前一直是在千泉室中他最喜欢的长椅上见奎-冈的,可他现在再也不坐在那儿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尤达仍处在对朋友深深的缅怀中。 “一个要求,委员会对你们俩提出。”尤达开门见山地宣布说。 阿纳金收不住他的兴奋了。“一个任务?” 尤达眨了眨他蓝灰色的眼睛,并没有回答。他端详了阿纳金一会儿。欧比-旺总是被阿纳金的热情所鼓舞,但这似乎让尤达很担心。 “任务,这不是,”尤达说,“但进行太空航行,你们必须。你们去一艘叫做‘生态游船’的飞船,我们要求。它是一群人永久的家。这些人们来自星系每一个角落,那可都是伤痕累累的星球,要么毒性蔓延,要么被疾病肆虐,要么被犯罪分子分崩离析,要么被内战的阴影所笼罩。在别的星球着陆,他们不会。在星系中漫游,他们只会。” “您的意思是他们都住在船上?”阿纳金睁大了眼睛,“真幸运。” “他们如何做到呢?”欧比-旺问,“食物和补给的问题如何解决?” “他们自己生产食物,”尤达答道,“自给自足的,他们是。但为燃料或生活日需品停下来,他们必须。跟他们会面,你们要,在他们的下一个停靠点。接收到了抱怨,议会从那些人们的家庭中。”尤达拉了一下袍子,把自己包裹住。“亲人被挟持或洗脑了,他们害怕。” “这群人由谁领导?”欧比-旺问道。 “那人自称尤尼,”尤达回答说,“关于他,我们找不到文字资料。同意了,尤尼已经,让绝地来视察,消除议会的忧虑。这次任务应该不会有危险,我们预料。这次只会花几天的时间。” 欧比-旺点了点头,把心中的怀疑留在了心里。他以前接任务时也听到过这样的话,结果却陷入了危险和混乱中。 “那么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那大飞船上的人可能被扣为人质,”阿纳金敏锐地说,“对我来说,听起来确实是个任务。” “只是个要求,”尤达纠正说。他说很快会提供给他们更多任务集合的细节,然后就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阿纳金走的时候很安静。 他们刚一走出拐角,他就转向欧比-旺,咧嘴笑了起来,喜悦之情不胜言表。“我的第一个任务!” “是要求。”欧比-旺坚决地说。但他看到阿纳金摇着头,带着微笑,无声地做出了“任务”的口型。 第十二章 生物巡洋舰计划表上的下一个加油站是行星希洛。尤达在起降平台安排了一艘飞船来接欧比-旺和阿纳金。 欧比-旺站在那里,在数位板中浏览着最新的关于希洛的信息。阿纳金的眼神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科洛桑的天空,时不时兴奋地对着繁忙的太空航道上的某艘飞船叫起来。 “师父,快看那飞船!”他突然喊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吗?” 欧比-旺抬头一看,一艘光滑的星际飞船正在紧张而拥挤的交通航线中穿梭,寻找着一个飞行空位。“八成是一艘外交飞船,或者是议会的船吧。”他边说边端详着那艘光滑黑色飞船的铬金属外壳。驾驶员技巧娴熟地找到了一个空位置,得以穿出繁忙的航线。接着,那船来了个急转弯,笔直地向他们飞了过来。欧比-旺颇为惊讶,这艘漂亮的飞船刚好降落在了绝地起降平台上。 “也许那就是我们的船了!”阿纳金叫了起来。 舷梯降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加伦!”欧比-旺见到老朋友,有点喜出望外。加伦离开圣殿已经有好几年了。他向他跑了过去。两位旧友热情地拥抱着,拍着对方的后背。“真是惊喜啊,”欧比-旺说着,很快接受了老朋友出现这个事实。他很高兴看到加伦还是像以前一样健康而精神。他的松弛的头发依然是那么长,垂过了衣领,而眼神就像欧比-旺记忆中的一样,明亮而温暖。他知道加伦一直在外环执行一项艰难的任务,不过并不清楚细节。 “你看上去老了点,”加伦说,“但也许更睿智了?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他的目光上下跳动。 欧比-旺笑了,“你可是一点都没变。” “对于奎-冈的消息我很遗憾,”加伦说,心情一下子突然变了,“那时候我本来应该来的,可是……” “没关系的,朋友。这确实是对于绝地一大损失。” “对你来说也是这样。”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师父,”欧比-旺说道。通常,他不会跟很多人谈起奎-冈。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仍然觉得那太痛苦了。“不过,先让我把你介绍给我徒弟认识一下吧。” “听到你说这话,多奇怪啊,”加伦微笑着说,“现在我们年纪大了,都已经有了徒弟了,当年谁想的到呢!” 阿纳金方才一直站在后面,双眼无不热切地端详着飞船。看到了欧比-旺期待的眼神后,匆匆跑了过来。 “这是您的飞船么?” “阿纳金,”欧比-旺语带责备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绝地武士加伦·穆伦。加伦,这是阿纳金·天行者。” “很荣幸终于见到你了,”加伦说道,“不,这不是我的船。这是一艘比明3号系的王家飞船,租给绝地用的。” “我就知道你最后肯定会有飞船相伴的。”欧比-旺说。 加伦沉重地点了点头。欧比-旺知道,当初绝地决定停止战斗机计划时,他是多么的失望。但加伦成为了克莉·拉拉的徒弟,在星系中一次次地执行各种任务,声名远播。 “这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加伦说,“我想,绝地委员会反对飞行员计划也没有错。一支战斗机中队肯定会惹来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绝地曾经有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培训计划?”阿纳金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便忙不迭地问。 “是啊,阿纳金。那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和欧比-旺也没比你大多少呢。”加伦说着,笑了起来。 “但是他们给取消了?”阿纳金想到这个决定,他的表情像是一目了然。 “都是为顾全大局嘛,”加伦说,“不过我得承认,当时确实挺有意思的。” 阿纳金望着他身旁的飞船。“她能飞多快呢?” “你想要多快她就能飞多快。”加伦回答说,他好奇地端详着阿纳金,“你为什么想要飞得很快呢,阿纳金?” 那梦幻般的表情在阿纳金的脸庞上隐隐浮现。“因为,那样可以尽情享受速度的快感。”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船。 加伦瞥了一眼欧比-旺,扬起了眉毛。这可不是个绝地式的回答,欧比-旺愣住了,心里有点乱。在阿纳金的身上,仍然有他所无法触及、理解的地方。 不,你可以做到的。尤达和温杜错了,奎-冈是正确的。阿纳金现在学习为时不晚。 加伦把手搭在了阿纳金的肩膀上。“来,我带你看看这条船吧。” “可我们正在等送我们去希洛的飞船,”阿纳金有点失望地说,“我想我师父不会允许的。” “噢,我想他会的,”加伦说,“我这艘就是你们去希洛的飞船!” 阿纳金看上去被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惊到。他脸上绽开笑容,急匆匆地跑上了舷梯。 加伦拿起欧比-旺的生存背囊,评论道:“他似乎还很小。 欧比-旺叹了口气:“他每天都在成长。” 伴随着拉长的星光,飞船跳出了超空间。欧比-旺知道,这是阿纳金最喜欢的时刻。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男孩的脸庞,加伦驾驶飞船向希洛的大气层驶去。 加伦吹了声口哨:“她就在那。” 欧比-旺所见过的最大的飞船此时在他前方升起了。它看上去就像是许许多多的小船焊接在了一起,由各种各样不同的金属、铆接物和固件所组成,因此在表面的暗绿色中,夹杂着闪亮的银色和隐约可见黑色。伴随着引擎发出的排气声,它在行星的一条轨道上慢吞吞地行进着。 “我们应先在希洛降落,转乘另一艘小飞船,然后再回来登舰,”加伦说,“显然他们是不想让外人在这里停靠啊。”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飞船,”阿纳金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近了驾驶舱的视窗。他回过头去看向欧比-旺,一脸调皮地咧嘴一笑,“看上去简直像我造的东西。” 欧比-旺不得不同意。看那船矮胖敦实,拼接在一起的样子,活像阿纳金的某些练习之作。 起降平台隐约出现在正前方,一艘轻货船停在平台的一侧。再离近了一些后,欧比-旺看到那船正在装载补给。加伦一如既往地来了一次完美的着陆,帮着欧比-旺和阿纳金整理了行装,一同走下舷梯来。 欧比-旺和加伦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代表着友谊和再见,正如他们多年来一直所做的那样。 “愿原力与你同在,”加伦,“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去接你们回来。我会在这个区域停留一会而的。” “愿原力与你同在。”欧比-旺对他说。 加伦转过身去,大步走上舷梯。他并没有转身再道声别,他从来不这么做。只有欧比-旺知道,他的老朋友最讨厌告别。 “你们就是前来视察的绝地吧。”一个简单而带着商业式且有条不紊的声音传了过来。欧比-旺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开始秃顶的,穿着一身淡蓝色全身服的人类男性, “我叫欧比-旺·克诺比,他是阿纳金·天行者。”欧比-旺回答说。 “我叫诺特·凡迪,”那人说,“是货船飞行员。按照时间表,是时候该启程了。上船吧,我们不会在别的星球逗留的。” 诺特·凡迪那简率的话语里并无丝毫礼貌友善的痕迹。欧比-旺和阿纳金登上了货船,找到两个座位坐了下来。几分钟后,诺特·凡迪和两个船员也走了进来。不出几秒钟的功夫,他们的飞船便升空起行,往生物巡洋舰飞去。 “你会直接带我们去见尤尼么?”欧比-旺对诺特·凡迪问道。 对方没有转身。“不,你们到了之后再等候指示。” 他没再吐一个字。他们接近生物巡洋舰的时候,主船体的舱门滑开了,欧比-旺看到了着陆区域。诺特·凡迪把货船停在了一边,熄灭了引擎。 舷梯下面,站着一个穿着同样的淡蓝色全身服装的矮小的女人,等候着他们。 “我是德莱塔,”她说,“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 “在那之后,我们会面见尤尼么?”欧比-旺问。 德莱塔带他们来到了一排涡轮电梯前。“他很快就会与你们联系的。” 去房间的路上,欧比-旺没有感觉到周围任何人的恐惧或焦虑的情绪。这些形形色色的生物来自天南地北,横跨整个星系。有些人穿着一样的蓝色服装,有些人披着斗篷,有些人还戴着家乡的头饰或绑腿。这些人似乎冷静而又忙碌,没有一点儿思想被控制或者是被洗脑的迹象。他们的眼神清晰而专注,欧比-旺和阿纳金路过时还十分好奇地打量他们。 绝地的房间又小又简单,但是带着小小的公共图书馆,一个小浴室,甚至还有一个存放着果汁和小吃的冰箱。 “三餐会为你们送来的,”德莱塔说,“不要在船上乱逛。如果你们想要四处走走,很快会给你们安排一位向导的。” “我们怎么才能联系上尤尼?”欧比-旺问。 “他很快就会联系你们。”德莱塔平静地回答,而后离开了。 “你觉得‘很快’一词在这艘船上意味着什么?”阿纳金发着牢骚抱怨道。他往睡铺上一躺,枕在了胳膊肘上,一脸的不忿。“一年?或者更长?” “这才刚过两天,”欧比-旺说,“每次任务都是得费点工夫的。”他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像阿纳金一样,很受挫。额外提出任何要求想要和尤尼谈话,甚至是想在船上游览一番,都会一句千篇一律地得到一句“我们很快会联系你的。”当他和阿纳金自己跑出去逛时,他们会被礼貌地坚决护送回房间来,并被告知会联系他们的……“很快。” 一开始,欧比-旺很不情愿给对方施加压力。他们是生态游船的客人,他也不想在执行任务时显得过于急躁。然而他也有自己的底线,现在已经达到了。欧比-旺按下了嵌入式消息控制台上的按钮。一如既往,一个和蔼的中性声音传了出来。 “我能为您效劳吗?” “我要给尤尼一条留言。”欧比-旺说。 “他很快就会联系你的……” “很好,请告诉他如果十分钟内不见我们,我就叫船来接我们回去,接着整个议会将开始强烈反对生态游船。” 欧比-旺不等对方答复,就挂断了通讯。 阿纳金现在坐直了起来。“你真的会那么干吗?” “绝地是不会去威胁人的,”欧比-旺耸耸肩,“我们会警告他们。”他静静地坐着,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时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们也许会被囚禁在房间里,也许会被尤尼赶下船,扔到最近的一个行星上去。 整整八分钟过后,门咝咝地打开了。德莱塔站在门口,脸上仍是那中性而不带感情色彩的表情。 “尤尼现在要见你们。” 欧比-旺和阿纳金跟着她穿过了一系列迷宫般的过道,走上一个单独的涡轮电梯,它把他们带到了船的更上层。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德莱塔走走廊远端的一扇门。他们走进了一个圆形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圈低低的座椅和休闲照明灯,墙、地板和家具都是淡蓝色的。德莱塔离开了,门在她身后咝咝地关上。 “你有没有觉得这就是尤尼的私人房间?”阿纳金悄声问道。 “多半就是了。”欧比-旺答道。 门在他身后打开了。欧比-旺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类走了进来。他的头发短短的,十分整齐,皓白如月。他的眼眸清澈而湛蓝。 “我就是尤尼。”他说。 但欧比-旺立刻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卡德·春。 第十三章 欧比-旺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了。要不是他此时此刻真切地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发誓这不可能。 “卡德·春。”欧比-旺麻木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卡德看上去好像有点吃惊。他努力收拾了一下情绪,“欧比-旺·克诺比,我现在是尤尼了。” 卡德向他走近,近到欧比-旺有点厌恶的距离。卡德苍白的眼睛闪烁着,流露出那种欧比-旺所拥有的成熟的标志。对这个男孩在议会听证室中充满着怒火和愤恨的那张脸,欧比-旺记忆犹新。 “那么,他们派的是你。” “正是。” “我想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嗯。” “不再有卡德·春这个人了。” 欧比-旺的好奇心战胜了他的谨慎。“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卡德转过了身去,开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他都没看阿纳金一眼,但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那次听证会之后,我和父亲回到了特洛斯。我们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慢慢从双双的悲剧中恢复,失去儿子、兄弟,还有认清了议会的无能:不能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欧比-旺全身僵硬,但尤尼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在房间里四处漫步,时而拿起一个小物什端详一番。 “特洛斯上一开始发生了许多好的事情,我知道当初你也在那。新的政府建立后,我们对自然资源的索赔也开始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再转而下。现在我们都已经看透了,社会机构都彻底沦为腐败之所,政府难辞其咎,远远比星球上的良民们所想象的要糟。权力又回到了那些的财团手中,整个星球开始急剧衰退。它们的工业企业占有着我们的自然资源,并肆意掠夺。” “听到这些很遗憾。”欧比-旺说。   “后来,我处在了一个领导者的位置上,”卡德继续说道,“我聚集了很多追随者。我知道要拯救特洛斯已经为时过晚,只会是徒劳无功的。我们根本没法对抗那样的力量。要保住最后一点的责任和荣誉,只有把剩下的最好的东西带走。我们这样做了,我们带上了星球上的植物和矿物,登上飞船星系中漫游。我们并不是要找一个新的居所,因为不需要。在航行中,我发现特洛斯也不是特例的。银河中的许多星球都处于腐败之中。那些两袖清风的人们想进行抗争,却被驱逐出家园,而我们就把他们接纳上船。我们飞船的核心开始壮大了。我们船上有最具智慧的科学家、最出色的革新者、教师、诗人、音乐家和医生。我们都相信,如今的这个星系,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彻底与它一刀两断。等到它自我毁灭了之后,我们就是新世界的种子。” 卡德终于转过了身来。他淡蓝色的眼睛带着热情。“所以你看看,这里没有人是被强制带走的,人们可以随时在下一个停靠的港口离开。我们正在努力研究一种使用可再生能源的燃料,可以在船上就生产出来,但是现在还没有完善好。所以我们仍然需要时不时地停下来获取补给。我们希望有一天,能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这样就再也不用和任何一颗星球有所联系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仍然要应付议会的各种累人的要求。我认为它是在贬低全体生活在这艘船上的人的智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合作的。” “你会给予我们在船上的一切行动自由吗?” 卡德点头,“我会先安排你们参观一下,让你们了解个大概。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我们可以和你的任何追随者交谈吗?” 卡德皱起了眉头。“我现在不用追随者这个词了。” “这些人们在这里,不是都因为你的哲学观吗?” “是个他们已然采纳、接受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哲学。”卡德扬起了眉毛,“那绝地呢?我们和你们又有多大的分别?但议会没有派出使者来调查你们啊,我可注意到了。” “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既独善其身,又兼济天下,”欧比-旺说着,用了一种他专门在被激怒的时候使用的均匀语调,“我们不会与世隔绝,放弃这个星系。” “是的,你们仍然相信你们可以改善这个地方,”卡德漫不经心地说,“这艘船上的每个人曾经都那样想。” 欧比-旺感到,此时听任其辞,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他知道和卡德争论肯定会徒劳无功,而且卡德说话不知轻重是有目的的。他在故意挑唆欧比-旺。显然他也了解,欧比-旺的冷静只是层面具而已。 “很遗憾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损尊严,”欧比-旺谨慎地说,“不过我想你肯定也意识到了,银河中现在有许许多多的家庭,都面对着他们的亲人突然失踪的情况。这里和外界的通信可谓算是屈指可数。” “那是因为没有人能理解我们的观点,”卡德不耐烦地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成年人了,有足够的判断力做出自己的选择。现在嘛,我建议你和你的同伴到舰桥上去吧,我已经派了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你们,准备带你们参观游览一下这艘船。乘涡轮电梯到4层去,你们会在那里见面。”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孱弱的老人缓缓地走了进来。他光秃的头顶油光可鉴,眼袋耸拉下来,双目呆滞。过了好几秒,欧比-旺才想起来这人是沃克斯·春。欧比-旺惊讶于他已然如此这般年纪了。 沃克斯·春那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好像燃烧起来了一般,充满了怒火。很显然,他对欧比-旺的仇恨并没有随时间而消退。 “父亲,绝地正要去舰桥参观一下。”卡德迅速地说。欧比-旺注意到他想预先阻止一场冲突。 欧比-旺向沃克斯·春一点头,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这个问好。欧比-旺带着阿纳金向大门走去,而沃克斯狂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门在身后关闭了。阿纳金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们为什么恨你啊?” “很久以前的事了,”欧比-旺说,“这次公务应该可以暂时让他把嫌隙抛在脑后吧,目前还没什么关系。” 阿纳金点了点头,不过欧比-旺觉得他的好奇心肯定还没有满足。而且,他相信旧日的仇恨会影响这次任务。 问题在于,欧比-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有阿纳金这样一个精明的徒弟,他有点不自在。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十四章 阿纳金和欧比-旺并肩走了老远,心里一直在嘀咕着“绝地学徒”的称号。绝地学徒,难道不应该是学习的?如果他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的话,能学到什么呢? 尤达整个人就是个谜。梅斯·温杜说话总是用各种暗示和隐喻。甚至他的师父也回避关于过去的话题,除了在提及他师父时之外,那时他总会表现出敬爱之情。有时候在阿纳金看来,圣殿中的每一个人说的都不是他所熟悉的语言。这种时候他会想念母亲的亲切、直白。然而想到施密,却又会唤起那从未褪去的心伤。 “至少我们还能在这船上参观一圈,”欧比-旺边等电梯边说,“你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一下这个地方了。” “但我们会有个向导啊,”阿纳金说,“他们大概不会把所有的地方都让我们看。你难道不会宁愿自己看看吗?” “有时候好好看看对手想让你看的东西,也是有帮助的,”欧比-旺说着,走进了涡轮电梯,“可以暗示你,他们想要隐藏什么。” 阿纳金安静地站着,看着电梯里显示的层数不断变化。他仍然为刚才在欧比-旺和尤尼见面时自己受到的忽视耿耿于怀,然后就是欧比-旺不愿告诉他的真相。他感觉到沃克斯和尤尼身上隐隐的怒气,而尤尼被欧比-旺称作卡德。那两个人对他师父可不仅仅是单纯的怨气。为什么欧比-旺连他也不信任,不肯对他说出实情呢?涡轮电梯的门打开了,阿纳金愣住了。欧比-旺看见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那身材苗条的女性,竟然忽然绽开了微笑。 “是安德拉吗?”欧比-旺问道。 那女士惊喜交加,“欧比-旺·克诺比!” 欧比-旺和女士往前走去。安德拉紧握着欧比-旺的手,“我可从来没有忘记你。” “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惊喜啊,”欧比-旺说,“我还以为你现在一定已经当上特洛斯的执政者了呢。” 安德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曾为之战斗的特洛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的生活在这里。” “嗯,卡德也跟我说了那里的情况是怎么恶化的。” “我们现在叫他尤尼了。确实,我们击败了天外公司,但是别的跟它一样强大的势力又取代了他们。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美丽的星球被再次糟蹋,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的愤怒和失望变成了深深的痛,就似乎身处于无边的黑暗中,没有任何出路。但后来我遇到了尤尼。”安德拉摇着头,就像要把那些黑暗的记忆甩掉。“他给了我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她看了看阿纳金,笑了。“这位又是谁呢?” “这是我的徒弟,阿纳金·天行者。” 安德拉温和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问好。阿纳金马上对她喜欢了起来。他从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平易近人的温暖,正让他想起了母亲施密。 “你现在都自己带徒弟了,”她说着,又看向欧比-旺,脸上仍带着微笑。“奎-冈肯定想你了。” 欧比-旺明亮的双眸暗淡了下来。“安德拉,奎-冈已经去世三年了。” 她的笑容消失了,悲痛渐渐盈满了双眸。“我还不知道。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了他,好像整个银河都黯淡了。” “是啊,”欧比-旺说,“这也正是我的感受。对了,丹现在怎么样了?还是老纠缠着你么?” “恐怕是的,”安德拉懊恼地说,“我嫁给了他。” 欧比-旺笑了。丹和安德拉,真的是很奇怪的一对,但奎-冈见证了他们深深的爱恋。“他也在这艘生态游船上吗?” “当然了。起初他也是很想抗争下去的,但后来终于认识到了尤尼所揭示的事实。”安德拉停顿了一下,“你们一定就是来视察的绝地了吧。我来领你们参观。” “我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向导了。”欧比-旺说。 安德拉转过身来,带着他们一起沿着过道走去。阿纳金匆匆地赶到了前面。“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他问她,心想,问安德拉肯定比问欧比-旺更靠谱一些,能得到一个更完整的故事。 “欧比-旺和奎-冈帮助了我们的星球,在它行将毁灭的时候,”安德拉解释说,“一个叫‘天外公司’的矿业公司秘密地买下了我们的国家公园的土地,开始进行毁灭式的开采。当时我是在地下抵抗组织里……” “一个女人组成的地下组织。”欧比-旺赞叹不已地说。 “确实呢,当时也没多少人跟着我干,”安德拉懊悔地说,“就一个没良心的小偷、赌徒,只会溜须拍马。他成了我的丈夫,丹。虽说我们在当时算是违法之徒,但欧比-旺和奎-冈相信了我们。他们揭露了天外公司的真面目,让人民重新掌控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神圣土地。或者说是自以为掌控了……最终我们还是输掉了这场抗争。” 安德拉在圆形的舰桥中间停住了脚步。“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的。”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欧比-旺指出,“是你救了我们,让我们免遭处决。” “处决?”阿纳金问道,睁大眼睛盯着欧比-旺。 “扎纳托斯是个可怕的敌人。”安德拉轻轻地说。 “扎纳托斯?”阿纳金问道。 “改天再讲这个故事吧。”欧比-旺坚决地说。 安德拉点了点头,明白欧比-旺想转移话题。她摆了个手势,指着周围忙忙碌碌的工人们和一组一组的控制面板。“正如你们看到的,我们的舰桥比绝大多数的飞船都要复杂。生态游船是由很多不同的部分整合而成的,其中有一些部分,设计得和其他的部分工作原理完全不一样。这里是总指挥处。我们的科学家已经取得了一些技术上的突破。这艘飞船大小和复杂程度,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你们有防御系统吗?”欧比-旺问道。 安德拉点点头。“都是最好的,毕竟船上的财物极多。每个人在加入的时候都带上了全部家当。我们用那些钱来做研究、谋发展。我们希望最终能让这艘船完全自给自足,就像一颗移动行星一样。” “大多数行星也不是完全自给自足的,”欧比-旺指出,“它们都仰赖于星际贸易和信息交流。” “当你在向整个星系敞开大门的时候,你就引来腐败,吞噬掉自己,”安德拉说着,摇着手。“我在特洛斯已经见到这种事的发生了。我跟船上的很多人都谈过,他们的家乡也发生这样的事。这个星系里,犯罪团伙日益壮大,规模越来越大的企业愈发疯狂地掠夺自然资源。他们到了下一颗星球,就只为有新的开采点。我相信尤尼是正确的。这个,”她总结着,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是我们最大的希望。现在我们继续吧,还有好多东西要看呢。” 阿纳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船。飞船上到处都是来自星系各地的许许多多种族的人,而且看上去有很多事情要做。无论是在技术中心、科学实验室,还是在服务行业,大多数人每天至少都会花上相当一部分时间来工作。船上还有各式各样的餐厅和小饭馆,能吃到许多星球的食物。还有娱乐室、图书馆和音乐屋。生态游船上有一整片区域属于收藏中心,里面养着来自各地的植物、花草和动物。阿纳金都想象不出怎么才能逛得厌。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对尤尼的世界观有什么感想,但觉得生活在这艘船上是非常不错的。 这趟观光总共花了好几个小时,安德拉最后把他们带回了房间。 “我希望你回去能告诉议会,我们不希望受到攻击。船上的所有人完全是自愿来的。”她对欧比-旺说。 “我也希望能如此。”欧比-旺礼貌地回答。 安德拉歪了歪脑袋。“啊。我都忘了绝地武士的城府能有多深了。” “我们在能坦诚交谈之前,还是先保留我们自行判断的权利,”欧比-旺说,“这次参观之旅很愉快,安德拉。谢谢你。” “我会告诉丹你在船上,他一定会很乐意来见你一面的。”安德拉最后友好地挥了挥手,离开了。 她刚走,阿纳金就转向欧比-旺。“扎纳托斯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让欧比-旺愣住了。但刚才安德拉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阿纳金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他从欧比-旺那里感觉到了点什么,他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 “现在还不是时候。”欧比-旺说。 “就简短地说一下呢?”阿纳金气馁地问,“总是听到那个名字。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呢?难道有我不能知道的理由吗?”他再次感到受挫感。欧比-旺心中的那块保留地太难以渗透了。 欧比-旺端详了他一会儿。“不,”他最后说,“没有什么你不能知道的理由。扎纳托斯是奎-冈从前的徒弟,后来堕入了黑暗面。他利用原力来揽权、攫取力量。他是天外矿业公司的头目,经常毁掉整颗星球。生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还活着吗?”阿纳金问。 “他死在了特洛斯,”欧比-旺回答说,“宁可自尽也不愿向奎-冈投降。”他又看了阿纳金一会儿。“现在咱们整理一下,然后去外面吃晚饭吧。” 阿纳金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感到脑子里嗡嗡响,思绪又多又乱,好像都没法在脑子里待了一样。他无法理解欧比-旺刚刚说的事,想象不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绝地怎么会转向黑暗面呢?徒弟怎么会背叛自己的师父呢?要不是这些事情由欧比-旺亲口讲出,他一定会拒绝相信。 欧比-旺总算是把真实的往事告诉他了。有的时候,尤其是一开始,阿纳金会质疑欧比-旺收他为徒的动机。他知道欧比-旺这样做是因为奎-冈的遗愿,可这样一来,他不久成了欧比-旺的负担了吗?仅仅是在履行对奄奄一息的朋友的承诺而已吗?但无论如何,阿纳金非常渴望能与欧比-旺有像欧比-旺和奎-冈那样紧密的关系。可有些时候,这样的联系看上去与他十分遥远。 第十五章 欧比-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不断地把冷水泼到自己脸上。他抬起头,凝视着水槽上小镜子里的自己,几近讶于自己这成熟的脸庞。这一天,他已经两次回到他的少年时代了。这让他既震惊又踌躇,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 能见到安德拉他很高兴,这给他带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虽然在特洛斯星球上的任务充满危险,但这是他短暂脱离绝地武士团和他师父之后。他牢记这段时光,这个任务使得他与奎-冈重建纽带。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起行动,这是自从他离开后,奎-冈第一次真正欢迎他的回归。他让欧比-旺感觉到他们之间纽带的强韧,而且会变得更牢不可破。正如后来所发生的那样。 但卡德……尤尼。欧比-旺纠正自己的错误。这次见面很不愉快。他依旧记得卡德眼睛里的憎恨,桌子因手杖重击而碎裂的声音,他得知这个男孩想要杀了他。还有,他毫不设防地等着卡德打下来的时候,有种感觉,在一定程度上,如果他打下来了,自己至少可以平静地对待布鲁克的死亡。这样,他就可以还债了。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奎-冈他那一刻的感受。这不是一个绝地武士想问题、感受事物的方法。他本应该平静地对到与布鲁克打斗的结果。但,欧比-旺想着,绝望地盯着镜子里成熟的自己,十二年后,自己依旧无法平静。 他把自己的思绪扯回现实。他发现自己的学徒很欣赏生态游船的运作模式。这里有足够让他羡慕的。但尤尼的人生观让欧比-旺感到很不安。在他脑海中,生态游船聚集了很多幻想破灭的理想主义者。尤尼带着他们避世是基于他们的愤怒和充满仇恨的失望。他不喜欢安德拉的改变。他还记得她是她母星的强烈守卫者。是不是,在她觉得痛苦,觉得自己毫无价值,觉得自己处在人生低谷中的时候,尤尼就把她抓来了呢? 欧比-旺曾经执行过很多开始时看来毫无希望的任务。当然,他看见过罪犯胜利了。他看见过把世界撕扯破碎的内战。但他也见到过大家团结一致为自己的星球战斗而最终赢得了不可能发生的胜利。尤尼的人生观没有给予他深刻的印象。尤尼是一个隐藏在理想主义面纱后的愤世嫉俗的人。 同时,欧比-旺也为一个事实感到不安,所有加入生态游船的人都把自己的财富献给了这里的宝库。安德拉随口就说了出来,但欧比-旺不禁怀疑,是谁控制了这么一大笔的资金?又是谁有权使用它们?卡德还是他父亲?他依旧不相信沃克斯·春。先不说他东山再起的愿望,欧比-旺无法忘记沃克斯在掠夺特洛斯时候扮演的角色。他很惊讶安德拉竟然可以忘记。她似乎已经把对自己有益的怀疑态度留在了母星上。 欧比-旺沉思着走到阿纳金的房间,建议在附近的小餐馆吃晚饭。他想借这个机会来观察生态游船上面的居民,观察他们悠闲安逸时的状况。 阿纳金很快就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新鲜美味的食物中了。对于越发成熟的欧比-旺来说,食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已经意识到,无论是在大小事务上,奎-冈都是一个很好的师父。奎-冈把他看做是一个绝地武士,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如果他没有奎-冈这么一个榜样,他觉得自己会在阿纳金的需求上变得很敏感。 欧比-旺有条不紊地享用着食物,偶尔随便地瞥一眼大厅里拥挤的人群,但他对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了如指掌。他很仔细地观察着这各式各样的用餐者是怎样相互影响的。 一个高个子突然扑通一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在粗糙的脸颊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样。有什么差别呢?” 欧比-旺笑着回他。“丹!” “朋友,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如果有人告诉我你会结果在这锈迹斑斑的铁桶里,我是永远不会下注的。”丹笑着和蔼可亲地向阿纳金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啊。我听说你喜欢大飞船。” 阿纳金嘴里塞得满满的:“我喜欢大多数的飞船。” “但我不是。我更喜欢脚踏实地。” 欧比-旺把自己的空盘子移开,问道:“那你在这里干嘛?”丹看上去只比多年前成熟了一点儿,他的头发依旧乱得非常孩子气,眼睛周围的微笑线也只是深了一点儿。丹那愉快神情没有衰减。 “逃离腐败和环境恶化的惨状。你呢?” 欧比-旺反击道:“调查你。”他已经遗忘了丹讲话的跳跃性节拍,这让别人觉得他不会严肃对待任何事。他还记得,当时奎-冈果断接受了丹,毫不在意会被丹消遣。在这么重要的一项任务中,他们得靠一个小偷的帮助。欧比-旺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没错,安德拉告诉我了。”丹说道,“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房间呢?” 欧比-旺点点头。阿纳金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三口并作一口,一股脑地塞满了嘴巴,嚼着跟在欧比-旺和丹后面出了小餐馆。 两人并肩在楼道里漫步,欧比-旺对丹说道:“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丹叹了口气:“我加入只是因为我不想失去安德拉。” “呀。”欧比-旺说道。丹证实了他所怀疑的。他不能想象特立独行的丹在怎么生存的问题上向别人的想法屈服。 “讽刺的是,是我让她去听尤尼的讲座的。”丹继续说道,“欧比-旺,她那个时候状态很差。你必须理解很多人都那样子。特洛斯正奄奄一息,没有人能救它。尤尼给了大家希望。安德拉是生态游船的首席组织者之一。”丹做了个鬼脸。“她又一次有了目标。” “你试过跟她谈论这个撤离计划?” “当然。我告诉她我们应该留下了为特洛斯战斗,或者移民去另一个世界。我们不能拒绝银河系而成为疯狂的流浪者。她自然同意我说的一切。开个玩笑!安德拉什么时候同意过我?”丹郁闷地问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假装接受了这个古怪的想法,然后我来了这里。我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现在依旧不对劲。听着,我在保护安德拉的利益的时候可能太直接,但罪犯的直觉没有消失。这运作有些不对劲。” 欧比-旺催促道:“告诉我。” 丹向一伙经过楼道的人高高兴兴地挥手致意。“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太对。我不太确定尤尼,但沃克斯肯定触动了我的直觉。尽管他跟扎纳托斯是同一个鼻孔出气,但他仍然设法让特洛斯上的每个人相信,他跟把我们神圣的空间卖给天外公司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他把自己留在生态游船上,留在他的那些奇特的房间里。但有两次,我发现他有点紧张地跟一个叫克恩的技工聊天。” 欧比-旺问:“为什么可疑?” “沃克斯觉得他对我们这些人太好了。”丹眯起眼睛,“为什么他要浪费时间跟一个低等技工聊天?”丹敲了敲鼻子,“我告诉你,这不正常。” 欧比-旺问:“还有别的吗?” “无论我们停在哪里补给燃料和物资,那都是些工业星球。”丹说道,“为什么?还有,为什么沃克斯总是在着陆队伍里?” “他没从希洛回来。”欧比-旺指出来。 “对,我注意到了。我猜他不想跟绝地武士一起回来。大概他认为要是他继续下去会引起怀疑。谁知道呢?”丹又一次敲了敲鼻子,像闻到什么脏东西那样皱了皱眉。 他们在房间门前停了下来。阿纳金的注意力全在丹身上。欧比-旺知道男孩在专心致志地听着。 “丹,我不知道。”欧比-旺说道,“你提供的信息没什么可以让我们继续推断下去。” “我们停在希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修理根本不用修的飞船。你知道吗?”丹问道。“出现了被检测出来的故障,但实际上却没事。” “这发生得……” “有时会这样,我知道。但猜猜谁负责检测系统?克恩。” 欧比-旺点点头,但他依旧不太确信。他感觉到,但一直在寻找生态游船里运作腐败的证据。他对妻子回归的渴望给他的看法带上了有色眼镜。 “既然你在这里,我探求到底的几率增加了1000%。”丹拍着欧比-旺的肩膀说道,“晚上睡好点。你会需要的。” 丹愉快地挥手告别,急匆匆地离开了。欧比-旺叹了口气。 “你不相信他?”阿纳金问道。 “不是这样子,”欧比-旺说道,“我只是不相信他的直觉。” “但他像绝地武士那样思考。”阿纳金指出来,“他相信他的感觉。我们难道不应该以此为荣吗?再说,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可以供我们追寻。” 阿纳金有时会让欧比-旺想起奎-冈。他们有着相同的混乱逻辑和情感,欧比-旺艰难地挣扎着去平衡它们。 “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最后,欧比-旺喃喃道,“而不是丹的。” 第十六章 欧比-旺和阿纳金刚刚吃完早餐,丹就来到了欧比-旺的房间。 丹说道:“我有办法入侵生态游船上的档案文件。” 欧比-旺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再想去当罪犯了呢。” 丹耸耸肩,“我无聊了。我已经许久没机会大展身手了。”他双眸发亮,“你不想看看克恩的背景吗?” “要是议会知道绝地武士非法入侵生态游船的机密文件,是会危及到这次任务的。”欧比-旺皱着眉头,“我认为不……”丹挥舞着手中的一捆数据单:“太迟了!我已经把它们都打印出来给你了。” “太好了!”阿纳金心花怒放,“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丹咧开嘴笑了:“小孩,我喜欢你的风格。” 欧比-旺长叹一声,拿起了数据单。他快速浏览上面的信息,吸收它们。然后,他把数据单交给阿纳金。 丹向欧比-旺问道:“你发现问题了吧?” 他点点头。 “我没发现问题,”阿纳金说道,“在我看来,所有都很正常啊。他获得了高等安保官方许可。甚至是议会颁发的。这很难得到吗?” “对,”欧比-旺说道,“非常难。这就是问题所在。” 丹问道:“为什么像克恩一样的低等技工会需要议会颁发的高等安保官方许可?” “这很奇怪,但没多大的意义。”欧比-旺说道,“这很可能只是意味着他曾经一度从事一些敏感材料的工作。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过去。” 丹软塌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如果你觉得我给你的所有情报都是没用的,那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展。” “丹,放松点。我没说我们不去追踪下去啊。”欧比-旺停顿了一下,向阿纳金打了个手势,“事实上,我想在这个早上更完整地参观一下。你可以带我们去技术中心吗?” 他们走进技术中心,丹用点头的方法给欧比-旺指出了克恩。他大概比欧比-旺年长十岁,长着接近平头的浅色头发,两双眼睛靠得很近。 “这就是我们的情报技术中心。”丹开始介绍,“跟你想的一样,读数仪表板显示了大量的数据。从破坏控制,到温室里植物的生长,飞船上的每一个方面都能监控到。” “真是复杂的操作,”欧比-旺赞叹道。他向阿纳金打了个眼色。他早就简要告诉过他的学徒该做什么了。 丹继续给欧比-旺介绍,欧比-旺喃喃地不停发出赞叹,偶尔提个问题。阿纳金开溜了。他站在一个数据操纵台前审视着。等到发现克恩盯他,他才向上看,吸引克恩的注意。 他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控制板。” “这是一艘大飞船。”克恩转过身去,觉得继续跟一个小男孩聊下去未免很会无聊。 阿纳金继续问道:“这些读数监控真的可以捕捉到可能发生故障的所有小细节吗?” “没错。” “每一个引擎都有独立的读数?” “对。” “推进轨迹阻尼器也是吗?”阿纳金把自己的音量提高了一点。他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比实际上更稚嫩。 “是。”克恩的声音慢慢地有了愤怒的意味。“绝地小屁孩,快滚开。我忙着。” “我们来假设动力核过热了,但这里的紧急读数没有显示变流器的数据,超空间电导管也显示我们正在以很平稳的光速飞行着。你们的读数系统会不会认为只是流体力场的连接出现错误?” 克恩从椅子上转了过来,“相比起一般小孩子,你懂得可真多。” “那你知道答案吗?”阿纳金问道。 “我会去检查流体力场连接头的读数,但我会先去看看推进器涡轮机的通风口。”克恩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些达因的亚光速引擎。有时候,若是燃料通道堵住了,亚光速引擎的副翼会变得很油腻。” 阿纳金兴高采烈地说道:“ok!” 欧比-旺和丹正准备结束参观,阿纳金回到他们身边。一走出技术中心,阿纳金就把对话内容完完整整地复述给欧比-旺。 “我说过,这家伙不对劲。”丹说道,“读数据的技工完全不同于发动机专家。他们不会知道亚光速引擎。他们只负责把数据传送给高级技工。” 欧比-旺指出来,“他以前可能从事过引擎方面的工作。” 丹反对欧比-旺的观点,“但他的档案里面没记录。” 欧比-旺皱起眉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房间吧。” 每当这个时候,欧比-旺都很想念塔尔。和奎-冈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可以依赖塔尔来得到详尽的资料,塔尔也会用尽她所知的一切渠道来帮助他们。而她必然能够发现足以让他们向前迈步的线索。 他不认识现在在圣殿负责电脑搜索的绝地武士特纳尼·伊孔。然而,欧比-旺立刻联系上了他,告诉他,他们需要克恩的详尽资料,并且把他们手上的档案资料都传给了特纳尼。欧比-旺希望可以优先,但可他不确定别的绝地任务是否迫在眉睫。欧比-旺切断联系,但没把通讯器放回去。 阿纳金问道:“怎么了?” “我有个办法。”欧比-旺再一次联系到了特纳尼,“你搜索的时候可以顺便查查二十年内死去了的克恩吗?” 少言寡语的绝地武士没有多问欧比-旺一句,“我会的。” 欧比-旺又一次切断通讯。丹满腹疑团地看着他。 “什么回事?我承认,那家伙很丑,但他不像死人啊。” “我依旧觉得他那高等安保官方许可很可疑。”欧比-旺边说着把通讯器收回多功能腰带上,“我记得奎-冈跟我说过,议会会雇用一些被称为‘无名’的侦探,他们使用伪造身份,这些身份的原主人死亡后,身份都会被收回。除了议会,奎-冈也知道一些案例,某些富有的人,或者颇具影响力的人,他们也可以买到这些被收回的身份。”欧比-旺耸了耸肩,“也许,克恩也是买来的身份,值得我们去查查。” 丹拍拍欧比-旺的背脊,“我就知道我需要你!” “可如果克恩的身份是买来的,这就意味着某个炙手可热的人想让他潜入这飞船。”阿纳金说道,“但是谁?原因何在?” “这,”欧比-旺说道,“正好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第十七章 丹得去工作了。“他们让我去种蔬菜,你相信吗?”趁着等待着特纳尼回复的时间,欧比-旺向阿纳金建议,开始去跟生态游船上的居民聊聊天。他们跟尽量多的人接触,图书管理员,技工,还有一个从前在母星当统治者的现任飞船行政官。每一个人都热情洋溢地讲述着尤尼和生态游船上的生活。每一个人都认为,离开原来生活的世界的决定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救赎。 “你怎么想的?”两人走向附近的小餐馆吃午饭,欧比-旺问阿纳金,“你觉得他们像被洗脑了吗?”他总是很好奇阿纳金的直觉,。他经常很吃惊地发现,阿纳金的洞察力竟然比他自己的要敏锐。阿纳金通过直觉来看待事物,但欧比-旺知道他有一种过度分析的倾向。 “不是洗脑,”阿纳金回答道,“只是悲伤,莫名其妙地。” “悲伤?” “这么说吧,他们放弃了。这总会让人悲伤,不是吗?而且,把家人和朋友留在那里也会让你伤心。他们把悲伤压在了角落,但悲伤还是存在。存在在他们的梦里。难道还会在别的地方吗?” 欧比-旺被阿纳金的话语所迷住了,不禁陷入沉思。他不会这样描述悲伤,或许,根本不会有相同的想法,但阿纳金道出了一直困惑着他的事实。 唯一的麻烦是,他们不能把“直觉感觉出来的悲伤”的控诉带回给议会。他们还没找到真正能够对抗尤尼的证据。 突然,一群步伐一致的警官在转角处转了过来。最初,欧比-旺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直觉闯入脑海。这些警官是为了绝地武士而来的。 这些警官全副武装,手里拿着电刺,爆能枪插在皮套内。阿纳金比欧比-旺晚一点才感觉到原力之中的扰动。他紧张地看着师父,不知道该怎么做。欧比-旺不想在飞船上跟警官交战。这只是一次和平调查,没有别的了。 带头的警官挥舞着电刺,“你必须跟我们来。” 欧比-旺问:“谁授权的?” “尤尼。现在走吧。” 这个警官举起电刺向阿纳金走过去。欧比-旺看着他准备使用电刺。这一击会让阿纳金的手臂或者大腿麻痹好一阵子。没等警官有机会眨眼,欧比-旺打开了光剑,开始舞动起来,而电刺还没能移动几厘米。光剑灵巧地把电刺砍成了两段。进攻的冲力太大,警官猛地跪倒在地。他没受伤,只是有点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其他的警官拥了上来。阿纳金已经跳出了第一个警官的包围,打开了光剑。这只是一把训练用的光剑,从圣殿里借出来的。但训练光剑的功率已经足够有效了。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是解除你们的武器。”欧比-旺终于有机会说这么一句话。但下一刻他就得向后跳以避开一个要从左边攻击他的警官。欧比-旺转过身来,光剑化成模糊不清的热和能,电刺变成了地面上一堆冒着烟的废铁。 阿纳金不停地转动着挥舞着训练光剑,突然一记向上猛扫,把第三个警官的电刺打落在地,融化成两堆熔融物。欧比-旺和阿纳金冲上前去,为保护自我而跟最后两个警官战斗着。两个警官正被绝地武士技能的气场逼得渐渐后退。其中一个把电刺扔下,伸手摸索着皮套里的爆能枪。欧比-旺把另一个的电刺砍为两段,把光剑的蓝刃移近最后一个警官的脸颊。 他问道:“你真的要把那武器拔出来吗?” 警官的一双眼珠子游移不定。他舔了舔唇,“不,不。” “我们自愿跟你们走,”欧比-旺说着,轮流扫了每个警官一眼,“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第一个警官愣了愣,“我们接受过很好的培训,”他对欧比-旺说,“只是从来没跟绝地武士打过交道。如果你会跟我们来……” 欧比-旺关上了光剑,示意阿纳金也这么做。 警官们谨慎地以护送队形围着他们。第一个警官向涡轮电梯行进。 “你觉得这又是在干嘛?”阿纳金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欧比-旺回答道,“我们并没有违反法则,尤尼也没有说我们已经调查得足够多。” 他们向上层走着,走向尤尼的房间。房门慢慢地滑开,警官们靠着墙站成了一列。沃克斯和尤尼站在房间的正中间,正在等着他们。欧比-旺可以感觉到沃克斯身上滚过愤怒的战栗。 “一如既往,我们就知道不能够相信绝地武士。”沃克斯吐了一口唾沫,“我们邀请你们来分享我们的家园,但你们却背叛了我们。我们的机密文件被人入侵了!” 丹。欧比-旺绝望地想。他应该记得,丹不是一个完美的小偷,尽管小偷就是他的职业。 欧比-旺问道:“你是在指控我们吗?” 沃克斯几乎就要尖叫起来:“我当然是在指控你们!” 欧比-旺诚实地说道:“我们没有入侵你们的文件。” 沃克斯冷笑道:“你敢说你没参与?”他挥了挥手,“别介意,我和我儿子都早知道绝地武士团是怎样歪曲事实真相的。” “我们没有!”阿纳金大声喊道,“绝地武士不会说谎。” 沃克斯轻蔑地看了阿纳金一眼,“小孩,你懂什么?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杀害另一个绝地学生然后谎话连篇的?啊,我想没有。” “这不是真的。”阿纳金反击道。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过去。”尤尼把手放在父亲的手臂上说道,“我们谈的是现在。欧比-旺·克诺比,你们亵渎了我们对你们的信任。我们要求你呼叫你们的运输机来接你们。直到那时,你们都不许离开你们的房间。”尤尼比他父亲要冷静多了,但欧比-旺仍然能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猛烈的怒火。他也看见了胜利的感觉,尤尼一直在等着欧比-旺做错事。他为有这么一个借口可以把绝地武士扔出他的飞船而振奋。然而,这仍然是两人之间的私怨。 “我在这里是代表议会的,”欧比-旺试着开口,“如果你这样命令我们在我们调查结束之前离开,更详尽的调查会接踵而来。议会不会仁慈地对待这件事,特别是你们根本就没找到我们参与其中的证据。” 尤尼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但沃克斯想拍打一直讨厌的昆虫一样挥了挥手。“我们不担心,”沃克斯说道,“议会不会吓唬我们。” “立刻联系你回程的飞船,”尤尼说道,“我们不允许外面的飞船在我们的飞船上着陆,但我们给你们一个特殊待遇。之后,我们要没收你们的通讯器。” 欧比-旺考虑着自己的选项。他们可以拒绝。很容易就能从这个房间逃出去。房间里的警官们对他丝毫没有威胁,尽管他毫不怀疑尤尼和沃克斯从警官身上寻求到了安慰。 但他们该去哪里?他们可以藏在飞船上,丹会帮助他们的。但任务怎么完成?他还没见到生态游船上居民被虐待的证据。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去对抗尤尼和沃克斯。 尤尼眼中被隐藏的胜利开始发光发亮。他知道,他已经把欧比-旺逼入绝境了。 欧比-旺拿出通讯器,打开了,调到加伦的频率。 “我们工作完了,”他说道,“我们需要有人来接我们。”他把尤尼递给他的坐标传给加伦。 加伦回应道:“真快。你真幸运,我就在附近,在滕特里克斯星系。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到达。” 他们切断了通话。尤尼满意地点点头,伸出了手。等欧比-旺把通讯器放在他手上后,他转向阿纳金。欧比-旺点头示意,阿纳金也把他自己的通讯器放在尤尼手上。 尤尼说道:“这些东西会在你们离开之前还给你们。” 沃克斯冷笑着,“不像你们,我们不是小偷。” “警官们会护送你们回房间,”尤尼说道,“欧比-旺,我不用再看到你了。”他第一次笑了,“我必须承认我很高兴。” 第十八章 欧比-旺请求让阿纳金跟他一起留在他的房间。带头的警卫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门嘶嘶地关上了,只剩他们两个。 阿纳金问:“我们真的必须要走吗?” “我们有一个小时。”欧比-旺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可以找出来一些东西的。我真希望尤尼没有拿走我们的通讯器。我们得等特纳尼告诉我们他查到的克恩的背景。” 阿纳金问:“但我们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他们没把我们的光剑拿走。”欧比-旺指出来,“我觉得嘛,他们知道我们不会自动放弃的。假如我们不得不离开,我们就能够离开。但我认为我们不应该用切的来开路。” 阿纳金笑了,“丹?” 欧比-旺点点头,“我确信他会一个人来的。现在,告诉我你对刚刚的会面有什么结论?” 阿纳金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慢地集中注意力。“沃克斯很害怕。”他最后说道。 欧比-旺点点头,“不错。” “很难把恐惧从愤怒当中分割开来,”阿纳金继续慢慢地说道,“但我能感觉得到是恐惧在驱使着愤怒。” “我们不知道他是否确知我们正在找克恩的信息,”欧比-旺说道,“我不得不假设,假如丹够聪明,他就可以在这片区域内隐藏行踪。但他知道我们在调查档案文件,这就够他焦虑的了。这是一个好现象。丹是对的。这里很不正常。还有别的吗?” “他在该紧张的地方却不紧张。”阿纳金说道,“这一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关心议会的动作,毕竟是在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参与到偷取档案文件的案件里的情况下,把两个绝地武士赶下了飞船。尤尼看上去很担心,但这似乎是沃克斯最不关心的。” “学徒,很不错嘛。”欧比-旺鼓励他,“我不可能找到比你更有洞察力的解读了。” 阿纳金斜着眼看他,“要是我洞察力真这么好,为什么你不信任我?” 欧比-旺被这样直接的问题惊呆了。他在阿纳金对面坐下来。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奎-冈也这样隐瞒一些事情。现在,欧比-旺明白了他师父的心思。但他也记得,奎-冈把过去说出来跟欧比-旺分享的决定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也是他和阿纳金之间想要的结果。 是时候把布鲁克的事情告诉阿纳金了。 他从容不迫地讲述着圣殿遭到的破坏,他跟布鲁克的过去,看着熟悉的男孩死亡那极大的痛苦。他讲述着那场审讯,但没告诉阿纳金他内心的愧疚。阿纳金没必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欧比-旺讲完了,阿纳金满是怀疑地摇摇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你?” 欧比-旺的目光渐渐变暗,“我和布鲁克向来不和。在他死后,我在想,我是不是我可以做到的那个最好的绝地武士?假如没有跟他的愤怒发生碰撞,我是不是可以毫无怨言地接受?我会明白最根本的原因吗?这件事是不是改变了布鲁克一生的事业?” 欧比-旺的目光清澈起来,用平常那种敏锐的眼光看着阿纳金。“阿纳金,你要明白为什么圣殿的老师们经常告诉你一些关于愤怒和恐惧的事情。他们见过了愤怒和恐惧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也是。” “我也见过。”阿纳金插嘴道,“我曾经是一个奴隶,你记得吗,奴隶的儿子。我不是在被喷泉、宁静和亲和包围的圣殿长大的。我觉得我比任何一个人知道恐惧和愤怒的后果。”阿纳金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欧比-旺愣了愣,阿纳金刚刚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响。“阿纳金,我从来没忘过。”他轻声说道,“你也不应该忘。这是塑造你的一部分。然而,如果回忆总是把你带回愤怒的世界,你必须换个角度去想它。” 门外轻轻传来一阵敲门声。“你们在吗?”丹小声呼喊。 欧比-旺快速走到门前。“我们被锁在里面了,你能把我们弄出去吗?” 丹噗嗤一声,“丁科咬人吗?嚎叫着的走私者会嚎叫吗?夜行虫……” “好了,丹,”欧比-旺的声音从门中传来,“首先,我们需要一个通讯器。我必须联系圣殿。” “没问题,”丹轻声道,“我会在你们发现我走开之前回来的。别去别的地方哦。” 他们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们说回沃克斯·春吧。”欧比-旺说道,“他不怕议会的行动,如果我们都觉得很奇怪,那么我们就该想想原因了。” 阿纳金坦白道:“我不知道。” “只有两种可能。”欧比-旺沉思道,“一,沃克斯在议会里有强有力的同盟,他能摆平生态游船上的一切难题。更让人不安的是,二,假如沃克斯的同盟比议会更厉害。”欧比-旺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银河系已经变了。这里充满着犯罪团伙,其中一些还特别厉害。议会陷入了讨论的泥潭里,他们根本控制不了,就算是帕尔帕廷议长也无力阻止他们发展壮大。” “如果第二条成立的话,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厉害的团伙在打生态游船的主意?”阿纳金问道。 “嗯,这里的确有很大的金库,”欧比-旺沉思道,“但攻击这么大的一艘飞船存在逻辑问题。他们不会想毁掉这艘船,这样他们会失去他们的金库。可能是另外的原因,别的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 一串哔哔声响后,房门滑开了。丹迅速跳了进来,身后的门又嘶嘶地关上了。他把通讯器扔给欧比-旺,“看吧,我能够帮你们摆脱困境。” “是你让我们陷入困境的。”欧比-旺指出来。“沃克斯和尤尼断定有人入侵了他们的档案文件。” “杀了我吧!”丹把手举过头顶,“我已经尽力了。没有人是完美的。” 欧比-旺给圣殿里的特纳尼发信号。不一会儿,特纳尼的声音传了过来。“欧比-旺,我一直在找你。别人回应了,但他们没有用加密频率。” “我的通讯器被没收了。”欧比-旺解释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为了找更深入的背景,我用所有正常的渠道查了克恩的档案,”特纳尼说道,“但继续发掘下去,我发现,克恩其实是个伪造的身份。叫做克恩的人早在八年前就死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是议会的技工。” “无名。”欧比-旺说道。 “对,就是这样。名字被注销了的,但有人让他复活了。” “特纳尼,谢谢了。”欧比-旺转向另外两个人。“如果克恩是沃克斯的同盟,他们肯定在谋划着什么。还有,如果他们怀疑我们很快就会揭发他们,我们就很接近他们的计划了。” “现在在两层楼下面的大厅里正举行着高层会议,”丹告诉他们,“除了必须坚守工作岗位的员工,所有人都要参加。沃克斯的房间现在没人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型装置,他曾用来绕开房门的安保系统。“我可以闯进去。” 阿纳金一跃而起:“那我们还等什么?” 他们在去沃克斯房间的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丹只花了三秒就打开了房门。沃克斯的公寓非常豪华舒适,比尤尼的都要大一倍。欧比-旺、阿纳金和丹搜查着房间,仔细检查他的全息文件。没有发现可疑的。 “嗯,他当然不会把任何罪证放在外面。”丹说着,目光扫过房间。“我们想想,人们经常根据习惯来藏东西。沃克斯很自负,很懒惰——我从来没见过他自发帮助飞船上的人们,也很脆弱。”丹走到沃克斯的睡椅上熟练地躺下来,“看吧,这里没有不正常的,他也不用起来。通讯器,显示器,灯,镜子。我说过,他是个自负……”丹翻过身检查一个控制台上的按钮。“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按钮呢?” 丹按了一个按钮,密室的门打开了。按了另一个,洗漱盆上面的灯打开了。他动了所有的按钮、操控杆和转盘,打开个各式各样的门和灯。他按了一个按钮,一阵很吵耳的音乐突然响了起来。阿纳金捂着耳朵。 “很高兴你能把声音调得这么小。”欧比-旺盖过乐声大声喊着。丹从睡椅上滚了下来,想试着把音乐关掉。 音乐瞬间停止了。彻底的寂静。丹仍旧在地上没起来。 “丹?” “唉,杀了我吧。这是什么?有一个控制台。”丹伸出手臂,按了一个在睡椅正下方的按钮。躺在地上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够到。睡椅的一根细扶手滑了出来,撞到了丹的头。真够聪明的,把一个秘密抽屉藏在睡椅的底下。 “哇!”他擦着自己的前额惊叹。 欧比-旺立刻靠了过来:“怎么了?” 丹伸长脖子去看里面的小格子,轻轻吹了声口哨。“很肯定,有人没把自己的财产交到飞船的金库。”他说道,“看看这些水晶点,在整个银河系都能交易耶。”丹举起他那环形的手,炫耀着这些钱。“你能想象到当他发现这些都不见了的表情吗?”丹把脸拉得又细又长,就像沃克斯那样,然后做了个恐惧的表情。 “放回去。”欧比-旺严厉地说。 “开玩笑啦,对吧?”丹满怀希望地问。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从前就是个小偷?”欧比-旺指出来。 丹叹了口气,让胶矿从手指上落回抽屉里。“我们试试下一个按钮吧。这次我会保持距离的。”为了安全,这次丹跳到睡椅上。他按了下一个按钮,又一个隐藏起来的部分滑了出来。 欧比-旺连忙上前。“这里也有个全息投影仪。现在,我们到了别的地方。”欧比-旺快速启动这一装置,直接进入了文件。 “看看,”欧比-旺自言自语道,“这里是生态游船将来六个月的停泊路线。” “真奇怪,”丹说道,“我以为飞船的停泊没有预先安排好呢。出现问题之前,我们一直在漫游,出了问题再找最近的星球。或者至少我们是这样想的。” “这里有个飞船的撤离计划。”欧比-旺进入这个文件。“看上去真正常。但是为什么沃克斯会对安全进程有兴趣呢?” “打我吧。我以前在制定这个计划的委员会里。他从来没来过参加这个会议。这是什么?”丹指着计划底部的一个图标。欧比-旺点了点那里,又打开了一个文件,名字是“残缺的圆圈”。可是里面是空的。 “这可能是被加密了。”丹说道,“如果你没有密码,全息文件就会显示空白。别担心,朋友。我从来没见过我解不开的密码。就是要点时间。”他久久地盯着沃克斯的桌子。“我们最好回去,会议快结束了。我们走之前把这个拿走吧。”丹伸手从高处一扫,拿到了这个小小的全息投影仪,把它塞在衣服里。 阿纳金说道:“但沃克斯会发现它被偷了。” “那又怎样?”丹笑了笑,“等他猜到,你们已经在回科洛桑的路上了。” 他们正要向门口走去,欧比-旺发现沃克斯的主控制平台上有一闪光。“这是什么?” 丹向前去检查,“有一艘飞船靠近船坞。是来接你们的吗?” “如果是,我们最好快点回去房间……”阿纳金说着,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十九章 欧比-旺打了个手势,让大家退进衣柜里。他宁愿避免跟沃克斯见面。有一件事是势在必行的,他们必须得把全息投影仪拿走,这样丹才可以破解文件的密码。他们挤在沃克斯那巨大的衣柜里,压在一堆束腰外衣和长袍上。欧比-旺把柜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 沃克斯走进房间。他立马走到睡椅前,打开那装有水晶点的暗格。沃克斯把水晶点放进了一个带有细绳的小袋子,欧比-旺看见丹捂着嘴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沃克斯把小袋子藏在衣服里面,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那眼光似乎想要记住这个舒适的地方。很快,他匆匆离开,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们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丹说道:“要是他把所有的水晶点都拿走了,那肯定有事发生。” “你可以带我们去船坞吗?不能被人看见。”欧比-旺问道,“另一个绝地武士可以很方便地进来。” 丹笑了,“夜行虫会爬行吗?” 丹知道飞船上一条荒废的走廊,那里现在只用作食物的跨区运输。他可以在不被别人看见的情况下带他们到达船坞。他们在一堆出口物品附近徘徊着。加伦那光滑的飞船已经着陆了,而他正在跟生态游船上的技工们登记着。 “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失踪了,他们很快就能发现的。”欧比-旺说道,“我们要引起加伦的注意。” 阿纳金集中注意力,触及到了周围自然环境的原力。他告诉加伦,然后看见这个年轻的高个子看了看上方。他的目光在船坞里游移着,最后凝视着他们藏身的地方。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了。”阿纳金说道。 丹困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摇摇头,“我要想做绝地武士是不是太迟了?我可以运用你们的一些技能,更不用说使用你们的光剑了。” “对,太迟了。”欧比-旺一边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加伦。 此刻,加伦正友善地跟生态游船的技工们聊天,在这巨大的机库内大打手势。欧比-旺知道他的老朋友正在恭维着飞船和飞船上的设计。技工点点头,也打了会儿手势,然后走开了。加伦开始在机库里闲逛,似乎很欣赏这里的设计规划。 他走近他们,徘徊着。“怎么了?” 欧比-旺低声说道:“事情变了。我们需要你溜出来跟我们走。” “很高兴能这样做。”加伦看了看四周的技工们,他们在操控台忙活着呢。他迅速融入出口物品的影子里。 欧比-旺很快地说明了情况,“我们在离开前要调查一下沃克斯究竟在干什么。”他说道,“我感觉到,生态游船上的人正处于危险中。” 真严峻。加伦点点头。 “我知道一个地方,足够在我解开密码前把你们藏起来。”丹告诉他们,“不是很远。” 他们悄悄回去他们来的那条路。刚走到那通道,丹猛的向后退,示意其他人也这样做。“是克恩,”他悄声说道,“他去船坞干嘛?” 他们躲进支撑着机库的圆柱的影子里。克恩走了过去,行迹匆匆的。 加伦皱了皱眉:“这是谁?” “我们觉得他跟沃克斯是同盟,”欧比-旺告诉他,“可我们还没证实。” 加伦点了点头,可他的表情却仍是心不在焉,“他看上去……很熟悉。” “快点。”丹催促道。 丹带着他们穿过迷宫一样的通道,终于到达了他种植特洛斯本土花卉和蔬菜的温室。看着满室盛开的紫花,欧比-旺突然回忆起了多年前他骑着飞行艇穿越特洛斯郊外的山地田野的情景。为了挽救特洛斯,他们艰苦地奋斗着。现在,那些美丽的自然景物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天外公司在一个叫尤尼菲的公司下开始了这一破坏的进程,而其他强有力的同行们就在天外公司离开后接手了…… 回忆像潮水般涌入欧比-旺脑海里。“残缺的圆圈,”他对丹说,“天外公司被赶出特洛斯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估计他们继续会在银河系里的其他地方继续掠夺呗。”丹说道,“我听说他们用另外一个名字重组了,丹特洛斯没有再允许他们进来做生意。” “扎纳托斯的脸颊上有个伤疤。”欧比-旺说道,“他自己把父亲那烧得滚烫的戒指在脸上烙下的。而那戒指被奎-冈用光剑弄了个缺口。就是一个残缺的圆圈。” 加伦问道:“你认为残缺的圆圈就是天外公司?” “这很合理。”欧比-旺说道,“沃克斯是扎纳托斯和天外公司的同盟。要是他从来没脱离过,会怎样?而天外公司老是建立别的公司来隐藏自己。” “这样,沃克斯就可能从来没有停止为他们服务!”丹激动地说道,“把这个加密文件交给我吧。” 很快,丹打开了全息投影仪。他输入密码“天外公司”,可什么都没显示出来。 欧比-旺建议他说:“试一下‘尤尼菲’吧。” 丹输入了密码,“我们进去了。”他满意地说道。其他三人向前浏览这一文件。 “我们是对的,”欧比-旺说道,“这都是矿业的合作记录。” 阿纳金脸色变得失望。“但是这只是些经营的行星的名单啊,对我们来说没啥用。” 欧比-旺跟丹对望一眼,“除非……” 丹严肃地点点头,打开了那个生态游船准备要停靠的行星名单。 “生态游船要停靠的每一个行星都是天外公司的目标,”欧比-旺说道,“沃克斯·春总是登陆者之一。” “我敢肯定,他干的不是什么好事。贿赂,恐吓,谁知道呢。”丹说道,“看看他现在多成功。生态游船在一个行星上出现,几个星期后,他们就允许天外公司去开发。多么漂亮的计划啊,克恩就在读数监控室,就是他造成的燃料不足或者机械故障。不过这真不是经常做的,以免引起我们的怀疑嘛。我们环绕着一个行星,然后沃克斯下去给天外公司干那些肮脏活。怪不得他的暗格里装满了水晶点,他就是用这个来收买别人的。” 阿纳金问道:“你觉得尤尼知道吗?” “说不准,”丹说道,“但我觉得他不知道。尽管我不太同意尤尼的观点,但我觉得他不会是像他爸那样的坏蛋。” “我也觉得他不知道。”欧比-旺附和道。 “可克恩去船坞干嘛?”丹怀疑道,“他要离开飞船?” 欧比-旺再次俯上前去研究着与天外公司有矿业合作的名单。“现在我们在什么星系附近?”他问道。 “滕特里克斯。”加伦回答道,“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那肯定是‘TRX’。这是唯一一个加密的星系。”欧比-旺点了点这名字,又一个新的文件打开了。大家再一次俯上前去看。 不一会儿,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杀了我吧,”他低声说道,“我真不敢相信。让我再看看那些撤离计划吧。” 丹点开了撤离文件。他用了很长时间认真地研究着这些蓝色的字体。 “这跟官方的有出入。”他最后说道,“官方的计划是渐渐增强撤离信号的声音,这样我们就不会让大家太惊恐。我们会组织控制离开飞船的人。这个计划就叫做‘立即代码五号’,意味着飞船要解体了,撤离行动要马上进行。这个代码是从技术读数室发出的,而非舰桥。” 阿纳金说道:“克恩。” “真聪明,”欧比-旺说道,“制定一个假的立即代码五号,向外发送一个假的危急信号。谁会回应?” 加伦冷冷地吐出:“天外公司的飞船。” “根据‘残缺的圆圈’计划,所有人都必须撤离。”欧比-旺继续说,“天外公司的机器人会登上飞船留在这里,但他们不会参与救援计划,他们要偷走金库。然后天外公司会把生态游船给炸了。追随尤尼的人不会想到这飞船是被故意破坏的。天外公司会表现得很英勇,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偷走了所有的财物。” 阿纳金问道:“那天外公司会怎么炸掉飞船?” “那一定是早就设定要爆炸的,”丹的脸色变得苍白,“已经被破坏了。” 阿纳金说道:“我们确实知道克恩懂得星际飞船引擎的相关知识。” “克恩!”加伦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知道我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他了。他的名字是塔伦斯·切纳蒂,他十二年前破坏过绝地的星际战斗机。但他后来就踪迹全无了。” “用了另外一个身份,”欧比-旺说道,“真奇怪,沃克斯每次都在附近,对吧?” 加伦神情严肃地问:“你认为他是破坏星际战斗机的幕后主谋?” “如果他不是,那就真是一个很大的巧合了。”欧比-旺说道,“沃克斯想让绝地武士丢脸,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皱起眉头,“这让我想起了扎纳托斯破坏圣殿的时候奎-冈跟我说的,瓦解的关键就是扰乱+打击士气+分散注意力。”他跟加伦对视了一眼,“在这一条件下,沃克斯想得到胜利。他的确扰乱了我们,而且让我们分散注意力。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破坏星际战斗机的幕后神秘人了。” “我们可以回到现在的情况上吗?”丹问道,“额,我很讨厌提醒你一件事,但飞船可能要爆炸啊。” “我们现在必须要去见见卡德了。”欧比-旺说道,“他需要知道这一情况。丹,你去找找克恩。” “你认为卡德会听你的?”阿纳金疑惑地问,“你是对他最不利的敌人啊。” “没关系,”欧比-旺说道,“我们必须去试一下。” 第二十章 卡德脸色苍白,他愤怒得几乎说不出来一个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指控我的父亲?” “我们手上有全息文件,”欧比-旺说道,“而你父亲有一袋子的水晶点。只要你看一眼……” 沃克斯·春在绝地武士的谴责下表现冷漠。这时候,他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们,“骗子和小偷!儿子,什么都没变。” “你就这么喜欢毁坏我的家庭吗?”卡德哑着声音质问欧比-旺,“你真的这么恨我们?” “不是憎恨把我带到这里的。”欧比-旺的语气诚挚真切,“是正义,还有你带上生态游船的人们的人身安全。天外公司的飞船随时可能包围我们。” “我想这是你的飞行员吧?”卡德指着加伦说,“我命令你们立刻离开我的飞船。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破坏我的宁静了。滚!”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苍白的脸色突然盈满红色。 就在这时,卡德操控台上的通告系统发出了噼啪声。“注意,注意,”一个声音说道,“很多飞船包围了我们,说是他们接到了危急呼叫。我们追踪不到这个呼叫。请指示。” 卡德缓缓转过头来,仿佛充满了痛苦。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父亲身上。 “是你这样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沃克斯没有回答。 “回答我!”他声音里突然充满了力量。 沃克斯向儿子走了一步,“你可以跟我一起,他们会照顾我们两个的,他们承诺……” “不!”卡德这时像个孩子一样捂住耳朵,突然又放下了手,“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的事业……” “你的事业,”沃克斯生气地改正他,“在这种情况下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已经老了。” “很明显,你已经羽翼丰满了。”卡德轻蔑地说,“我没有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吗?飞船上最好的房间?访问别的星球的特权?你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啊。你根本就不需要钱。为什么你就这么贪婪地渴望着?” “我要的不是钱。”沃克斯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披肩往身上披,“是权力。儿子,在你的观念里只有一样是正确的。银河系已经变了,到处都是腐败。我不会落后的!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个弱肉强食的规则。我有很有权力的朋友,我一直都有。对,我可以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在十二年前,我想要正义,你也是。如果是我安排人去破坏了绝地的星际战斗机,那又怎样?” 卡德挺直腰身,用钢铁般坚毅的眼神盯着父亲,“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告诉天外公司的飞船,这里没危险。然后,你可以选择一个星球,然后我会把你载到那里。我不会再见你了。” 沃克斯震惊于自己儿子那冷冰冰的语气,“看来我必须同意了。”他大步走出房间,没有回头看一眼。 卡德转身背对着绝地武士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转回身来的时候,眼神已经清澈了。 “我没办法。”他说道。 “我们知道。”欧比-旺告诉他。 突然,飞船被爆炸弄得摇晃起来。卡德跌倒在地,欧比-旺和加伦稳住下盘才安全度过这次爆炸,而阿纳金也脚步蹒跚。 丹给欧比-旺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接通了,丹那焦躁不安的声音隆隆地传了出来。 “克恩正在破坏飞船!飞船正在解体!” 第二十一章 欧比-旺、阿纳金和加伦一路猛冲过去船坞。卡德想要跟上他们,但还是落在后面。绝地武士到达的时候,丹正在不顾一切地拖延克恩和沃克斯,他们正想进入逃生舱。克恩拔出了他的爆能枪。丹手上没有武器,只是拿着一个水疗测量器在抵挡,真是又傻又勇敢。 欧比-旺触及原力。他伸出手,装备桶从一堆杂物里激射而出,滚到了克恩和逃生舱空气闸门之间。这也可以给丹掩护。 沃克斯紧紧抓住克恩的手臂,“你偷走了我们的金库!计划不是这样子的!天外公司打算怎么对我?” 克恩甩开了他,想要把爆能枪瞄准丹,“老家伙,离我远点!”他看见了绝地武士,把能量束射向他们。 加伦和欧比-旺跑着把能量束反射回去,光剑挥舞着转动着,画出了闪耀的轨迹。虚弱的沃克斯体内生出一股力量,他闪躲着地上的桶向逃生舱走去。他走到了门口,跳进了逃生舱内。 克恩笨拙地跃过那些桶,把能量束如愤怒的雨点般向绝地武士急飞而去。欧比-旺跳上前去,在原力的帮助下跳过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落在了丹的对面。克恩打了个手势,瞬间把爆能枪瞄准沃克斯,开枪,把他扔出了逃生舱。受伤的沃克斯重重地砸在地上。 “父亲!”卡德尖叫道。他早就到达了机库,现在开始向前猛冲。 克恩一边跳进逃生舱,一边用爆能枪对准卡德。阿纳金冲上前去把能量束挡了回去,欧比-旺冲向正在关闭的逃生舱舱门。但已经迟了。克恩跳到里面,逃生舱发射了出去。卡德冲到父亲身旁跪了下来。加伦检查了沃克斯的生命指标,向欧比-旺摇了摇头。沃克斯快要死了。 另一处爆炸使得飞船旋转起来。技工们开始涌入机库,准备着要逃离飞船。但卡德没有注意到。他把奄奄一息的父亲抱在怀里。 沃克斯的嘴唇发白,“孩子,原谅我吧。”泪水像温和的雨点般从卡德的脸颊落下,落到了他父亲抬起的脸上。他温柔地擦去父亲脸上的泪珠。 “好,父亲。”他说道,“我原谅你了。”沃克斯勉强点了点头,目光凝固在儿子脸上。他死了。 卡德弯下身去贴着父亲。 欧比-旺让大家退后。“我们得让大家离开飞船,”他说道,“我确信克恩耍了沃克斯,还偷走了财物。他还操纵了飞船,使得飞船爆炸。” 这时候安德拉冲了进来,斜着身子向他们走来。她眼睛里呈现了卡德抱着父亲尸体的景象。 又一处的爆炸让飞船晃动起来。 “发生什么了?”她睁大眼睛问道,眼里尽是恐惧。 “我们要撤离飞船。”丹告诉她,“克恩在搞破坏。” “我们正在被攻击。”安德拉告诉他们,“这些飞船是因为接到了假的危急呼叫而来的,可他们现在正在向我们射击。我们的防护盾已经被破坏了。” 阿纳金向前一步,“我们需要在太空中跟他们战斗。” 欧比-旺知道学徒是对的。他也知道阿纳金想要参加成为这次战斗的一员。在脑海里,两个念头正打得不可的开交,他要保护阿纳金,阿纳金是一个出色的飞行员。阿纳金凝视着欧比-旺。没有别的借口。这是一个绝地武士的坚定的目光,不是一个小孩子的。 欧比-旺转向安德拉,“你们这里有攻击快船吗?” 她点点头,“我们热爱和平,但我们不笨。” “阿纳金驾驶它。” “那我用我的飞船。”加伦说道,“来吧,阿纳金。” “那我和安德拉一起组织撤离。”丹说道,“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 卡德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得去舰桥。我们要找个最近的太空港。” 卡德的通讯器响了,一个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一队攻击机器人登上了飞船!它们正……”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能量束的响声,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十二章 “我去搞定那些机器人。”欧比-旺说着,把光剑挂回到腰带上离开了。 他在飞船上倾斜的走廊上跑着,他所知的一些事实却在脑海里滴答滴答地响着,想着还有哪里不对劲。他从奎-冈那里学到,就算是处于战斗的迷雾中,也不能停止思考。 沃克斯指控克恩偷走了宝物。如果天外公司早知道克恩要从飞船上偷走宝物,为什么还要派这些机器人来?唯一的答案就是,天外公司不知道这些宝物已经失踪了。要么是克恩服从了天外公司的另一个命令,要么,克恩就是一个双重间谍,他从来没有真正为天外公司服务。 这是另一个时候该思考的问题。欧比-旺猜测,这些机器人在遵循着原本的命令,正在向技术读数操控室那边走,去拿宝物。他希望自己猜的没错。他跑到技术读数室,只见两个技工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能量束击中了。还剩一个技工,他在控制台后面接管的读数工作。机器人向前走去,能量束像瀑布一样从它们的胸膛和手上射出。 欧比-旺眨眼间就到了它们面前,像平常那样挥动着他的光剑。在攻击机器人方面,他从来就担心过进攻策略。它们没有人对时刻的精准把握。它们残酷无情,它们的火力迅猛无比。 欧比-旺的侧翼本该靠人保护,但他用房间内的柱子和控制台来当掩护,一箭双雕长距离搞定了两个机器人。还没等机器人来得及追踪,他就飞快地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砍掉了一个机器人的头颅,在操控板上又扫跌了另一个。他转过身来拳打脚踢,打飞了一个机器人,可另一个机器人已经偷偷溜到他的侧面。能量束打中了他的手臂,但他没有停步,把机器人一刀两断。他中枪了,但不知道多严重。他的左臂中枪了,不能动了。欧比-旺把攻击重点移到下盘。他弯下腰来,快速击溃了剩下的机器人。 终于,他停了下来。汗水从脸颊滴落,浸湿了他的束腰外衣。地上躺着七零八落的机器人残骸。伤口一阵晕眩的感觉。 那个一直在控制台后躲着的技工突然出现了。欧比-旺认出他是个有着四条手臂和暗哑的蓝皮肤的福弗亚人。“你受伤了。” 欧比-旺看着那伤口,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不太严重。” “我们这里有急救箱,你等等。”那技工很快就把箱子带了过来,“我受过一些医学训练,别担心。”他的四条手臂在解开绷带的同时清理他的伤口,把巴克塔敷上,给欧比-旺喝了点水,然后用绷带包扎了伤口。 “你应该去船坞的,”欧比-旺等他包完了,对他说道,“大家要撤离飞船。” “尤尼在哪里?”技工问道。 “他在舰桥。他要等大家都安全了才肯离开飞船。他也希望能够有个港口能够把船停下。” “那我也留下。他需要个人在读数室操控这些仪器。” 欧比-旺欣赏他的勇气,向他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雷·帕布斯。” “雷·帕布斯,谢谢你。我现在要去舰桥了。我会把你要留下这件事告诉尤尼的。” 雷·帕布斯点点头。飞船又突然因被击中剧烈地摇晃。欧比-旺蹒跚着,他的手臂狠狠地撞上了操控台。突如其来的痛苦声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雷·帕布斯说道:“你应该去看真正的医生。” “你也该撤离飞船。”欧比-旺说着,两人都笑了。他飞快地跑向门口。走廊现在挤满了生态游船上的居民。一些人带着行李,一些人很惊恐,一些人只是不知所措。广播系统中传来了安德拉冷静的声音。 “恐慌会拖延我们的时间。小心旁边的人。大家向船坞走。大家都有位置。安全是我们考虑的第一要素。帮帮附近的人。” 欧比-旺挤过人群,向舰桥走去。匆匆进门的时候,卡德正坐在主操控台那里。 欧比-旺问他道:“你知道怎么驾驶吗?” “对,”卡德的脸绷得很紧,“我让大家都登上逃生飞船。我不会离开这艘飞船的。” “读数控制室还在工作,雷·帕布斯答应留下来。” “好。”卡德的眼睛透过舷窗看着机舱周围的天空,“你的绝地朋友干得不错。两艘天外公司的飞船已经被击败了。” 欧比-旺看见阿纳金的星际战斗机急速爬升向正在把炮火对准生态游船的天外公司战斗飞船飞过去。又一个爆炸让生态游船摇晃了一下。阿纳金潜下去,发射了质子鱼雷。另一艘天外公司的飞船突然退出了对生态游船的攻击,把炮口对准阿纳金的飞船。 “真希望你们绝地武士在脑后也有一双眼睛。”卡德喃喃道。 欧比-旺也希望这样。 从很多方面来说,单独坐在星际飞船的飞行员座位上最让阿纳金感到舒服。他只需要用五花八门的方法来调遣他和这艘飞船。尽管在绝地圣殿内,大家都承认他有当飞行员的天赋,可他没有什么机会去飞翔。就因为这样,当他知道,要是能回到从前,他就可能在训练计划里成为克莉·拉拉的飞行员之一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沮丧。 他知道天外公司的飞船在他后面。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然而,他没有做出规避动作。还不是时候。他知道后面的飞船会等到他离天外公司的飞船足够远的地方才开始攻击。他们可不想卷入阿纳金飞船的残骸里。 最后一秒,阿纳金尖叫着把飞船转到右边,快速爬升。他把飞船翻了过来,跟后面的飞船颠倒了方向。 “你没料到,对吧?”他喊着,把质子鱼雷发了出去。天外公司的飞船碎裂化成焰火。阿纳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随着这一景象而沸腾起来。他知道他不应该感到欢欣,然而他还是这样做了。他暴露在天外公司飞船的火力下,但他永远不会被别人击败。 加伦的声音从通讯设备里传了过来,“两艘飞船正向逃生船飞去。我解决左边那艘。” “收到。”阿纳金潜了下去。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感觉到手中控制台的温度。对他来说,飞船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样,他控制的是一个有脏器的生物。在他第一次把手放在飞船的那一天就感觉到了,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塔图因上的奴隶小孩,驾驶着状态不稳的飞梭赛车。 飞在前面的加伦出现在他视线中。加伦飞到他的左边,阿纳金在右边比较远的地方。四艘天外公司的飞船正在向逃生飞船开火。他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机翼上那残缺的圆圈了。 阿纳金触到原力。他感觉着引擎。飞船的一直跟他的缠绕在一起,也跟加伦的缠绕在一起。 两人把引擎开到最大。他们以之字形飞向那些大飞船。那些飞船看见他们飞过来,便把密集的炮火转向这两架敏捷的星际战斗机。 “是时候向上爬升了。”阿纳金咕哝着,灵活地操纵着控制台。飞船急速上升,他反向飞去,避免被击中右舷。他翻了个筋斗来到了一艘飞船的旁边,发射了鱼雷。他使劲向机翼发射,非常幸运,有一束能量束打中了油箱。那飞船向上快速移动,向他传回来一阵震动波。他的飞船向有心灵感应似的舞蹈着。 “表演得不错啊!”加伦的声音从通讯设备里传来,“这次我们让这第二艘飞船像蛰那样走着。” “收到。准备好了吗……”阿纳金飞到左边,加伦飞到右边。鱼雷发射出去,打中了位于他们中间的第二艘飞船。飞船盘旋着,引擎熄灭了。 阿纳金已经向第三艘飞船驶去。他被加伦鼓舞了。第三艘飞船想去毁坏营救船的机翼。阿纳金飞到天外公司飞船的上方,急速向下冲去,好像要撞毁在舰桥上一样。在这个角度,飞船的炮火打不到他,便突然转向了。阿纳金跟着转。等到有了一个清晰的设计视野,他飞向左边的引擎,发射了鱼雷。引擎爆炸了,飞船跛行着飞回天外公司的巡洋舰。 加伦处理了最后一艘飞船。阿纳金四周眺望,已经没了天外公司飞船的踪影。 “我刚刚跟欧比-旺通话了,”加伦说道,“卡德和他留在了生态游船上,卡德想把飞船开到滕特里克斯。导航系统坏了,他们需要我们护送。” 阿纳金从加伦精炼的语言中听出来,飞船麻烦很大。他可以看到,飞船向一侧倾斜着,引擎那里冒着浓浓的紫红色烟雾。生态游船陷入了死亡的境地。阿纳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呆在这里,他的师父孤立无援地在那快要解体的飞船上。他想留在师父身边。 但他是绝地武士。他知道这样是让他违背自己的天性。他把飞船转向右边,跟在加伦后面。 “我这里的读数显示备用能量电池系统崩溃了。”雷·帕布斯冷静地说着,但欧比-旺和卡德对望了一眼。要是备用能量电池系统崩溃了,飞船将会迎来灾难性的结局。他们也许不够时间进入逃生舱。 “雷·帕布斯,你是时候该离开了。”卡德平静地说道。 “不,先生,我认为我要留着这里。” 卡德恼怒地叹了口气,“那好吧。继续告诉我们情况。”他转向欧比-旺。“我要赌一把。我可以用少点能量,这可以节约一点。可我们不得不让飞船支撑尽可能长的时间。其他系统也已经崩溃了。我想增加能量,这样我们就可以快点到达滕特里克斯。” 欧比-旺点点头,“好吧。” 卡德转过身去对着控制台,“对你来说,现在撤离比较好。” “我留下来。”欧比-旺说道 “这不是你的战场。” “现在是了。”欧比-旺回答道。 这真是一次痛苦难耐的旅程。飞船的控制板很不稳定。几乎每一块控制板上都闪烁着警告灯。 欧比-旺把目光转向飞船的一侧。距离太近了,他都可以看见阿纳金那紧张的神情,脸蛋绷得紧紧的,但他依旧向欧比-旺笑了笑,伸出了大拇指。 欧比-旺问卡德:“为什么你这么想救这艘生态游船?” “我邀请所有的这些人来加入我,”他严肃地回答道,“他们离开了家园,他们丢掉了自己的财富。这是他们唯一留下的。我不会失去它的。” 加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通讯系统传来。“滕特里克斯就在前面。降落平台会在八分钟内到达。” “我们能够到达的。”卡德喃喃说道。 现在,欧比-旺可以看到滕特里克斯星系的星球了。这么远的距离,降落平台还只是一个小点,只比星星大一点。他们离降落平台越来越近,降落平台也飞向他们。越来越大了。 “快到了。”卡德深深地吸了口气。 突然,通讯系统响了起来,雷·帕布斯焦虑的声音急切地警告着:“攻击机器人还在飞船上!我看见他们向舰桥走去了!” 欧比-旺转过身去,拔出了光剑。舰桥的门滑开了。一队战斗机器人走了进来,爆能枪发射能量束飞过控制台,击中了长凳的垫子。两个机器人对准卡德,欧比-旺从控制台上跳过,用光剑反射能量束的同时飞向机器人。他一剑毁坏了一个机器人的控制仪表板,同时一脚把另一个机器人踢了出去。两个机器人都噼里啪啦地倒在地上。他转过去把下一个机器人切成两段。他挡开能量束,在被机器人发现之前稳步前行着,又一击,从膝盖处把机器人全部击倒。他们倒在地上,还不停地开火。机器人的头颅被砍下来,伴随着沉闷的金属声滚动着,最后终归沉寂。 卡德颤抖着声音说道:“开始降落。”他向欧比-旺投向感激的目光,“我们做到了。谢谢你。” 第二十三章 滕特里克斯的太阳升起得很晚。吃过早餐后,欧比-旺和阿纳金走出去主降落平台上,看着太阳在平台上撒下橙色的光辉,用光明触摸着下面的行星。阿纳金感觉非常振奋。从科洛桑和绝地圣殿出来,能在银河系之中,成功地完成任务后看着下面那陌生的星球,这感觉真好。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绝地武士。 “我才不管尤达说什么,”阿纳金说道,“我觉得,发现破坏阴谋,帮助人们撤离,引导失灵的飞船降落,这就是一个任务。” 欧比-旺笑了,“阿纳金,这就是一个任务。” “不错,”阿纳金心满意足,“尽管还有些东西我理解不动。” “执行任务之后有这样的情况不太正常。” “最后卡德怎么可以原谅他父亲?”阿纳金突然爆发,“他背叛了他。他对那么多人的死亡负有责任。” “对,他干了很多坏事。”欧比-旺同意道,“但他在死亡之前乞求儿子的原谅。他内心一定还有良知。我觉得,卡德的性格里有些东西让他原谅了父亲。” 阿纳金摇摇头,“可我仍然不明白。” 欧比-旺问道:“如果尤达做了很可怕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阿纳金坚定地说道:“尤达永远不会这样做。” “对,我也觉得他不会。”欧比-旺说道,“但你必须记住,阿纳金,黑暗面的力量。” 阿纳金抿了抿唇。他还是不懂。他换了个话题,“我真希望我们能够追踪克恩。” “也许加伦可以做到。”加伦已经自愿去找那个逃生舱了。他们仍旧希望生态游船上的宝物可以归还回来。 “我不懂克恩在做什么,”阿纳金说道,“他到底是不是为天外公司工作?” “我也很疑惑,”欧比-旺说道,“我觉得他是为另一个帮派工作的。又或者,沃克斯以天外公司代表的名义联系了他,而他又觉得为自己工作。那些宝物是很大的诱惑啊。还有,卡德告诉我说,克恩把生态游船的蓝图给偷走了,那里有着他们所有的技术革新细节。” “你觉得他要这些来干嘛?” “他会把这些给卖了。”欧比-旺说道,“一艘不断地旅行着的飞船,上面有很大的人口数量,这很可能会被希望控制银河系的组织看作一个巨大的威胁。不管是什么人领导着克恩,他都像把卡德的行动给毁灭掉,也想把宝物偷到手。如果我们找到了克恩,也许我们就能得到答案了。” “听上去,你觉得加伦找不到他?”阿纳金猜测道。 欧比-旺看着天上的因渐渐升起的太阳而逐渐消逝的星星,“银河系里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克恩是个习惯瞒天过海的人。但这是你第一个任务的终结,阿纳金。有时候,邪恶的人逃脱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但我一直想赢。”阿纳金说道。 欧比-旺皱起了眉,“执行任务不是为了胜利或者失败。这只是为了留下美好的事物。” 他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卡德正向他们走去。 “滕特里克斯,真是一个漂亮的地方。”他看着下面那蓝色的星球说道。 欧比-旺问道:“你会在这里停留一小会儿吗?” “我恐怕维修要花一点时间,”卡德回答道,“为了下一步行动,我召开了会议。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我真不情愿做出决定。一些人想殖民到一个新的世界,找一个欢迎我们的外环星球。我们会期待的。我带着这些人离开他们所熟知的世界,可我提供不了一个未来。” “我敢肯定,前面的道路会变得清晰起来的。”欧比-旺说道。 卡德点点头,“我想让你知道,我不确定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我埋葬了过去。我希望你也是。你救了我,但这不是我埋葬它的原因。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导致我哥哥死亡的真凶。我们家族里怨恨很深,我现在知道布鲁克有怨恨,我父亲有怨恨,我最难以承认的,我也有怨恨。我从一个被抛弃的星系里来,我扭过脸去避开生活。还有什么别的能比一颗充满仇恨的心能够导致这一切?真可笑,面对这刻充满仇恨的心最终给我带来了平静。” 阿纳金仔细地观察着。他师父和卡德相互凝视着。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流过,他感觉到师父轻松了,一些重担放下了。 “那么,生活送了你礼物。”欧比-旺说道,“你又得重新开始了。” “我听说你安排了回科洛桑的飞船,”卡德说道,“你会跟安德拉和丹告别吗?他们在等着你。” “那当然。”欧比-旺说道,“阿纳金,你呢?” 阿纳金回答道:“我就在你后面。”他这时暂时还是不想离开降落平台。他还不明白一些怜悯同情。人们是怎么把愤怒转化为宽容?挫败感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欧比-旺想去理解他,他为此很喜欢他师父。然而,没有人能够理解。圣殿里的同学理解不了,老师们理解不了,即使是懂得很多的尤达也理解不了。他会因为自己背景跟别人不同而被孤立吗?骨肉分离的感觉会不会导致他不能成为像奎-冈和欧比-旺那样子伟大的绝地武士?这是他最大的恐惧。 阿纳金转身向太空港的屏蔽物走去,走向朋友、温暖、光明,还有他的师父。未来会到来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刻,他很庆幸,是欧比-旺带着自己走这条路。 翻译:angel_groundwalker 原址:http://www.starwarsfans.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