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看到自己脸庞烧了起来。皮肤被烧得破碎,随着火焰灼烧皮肤里的水分而蜷曲。烧焦的血肉从燃烧的地方剥落,皱缩成一团黑黢黢的玩意儿。一只与我的完全相同的蓝色眼睛,让我无处躲避——让我目睹了这一切。须臾之间,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脸。从此我们不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生子了。 这段记忆抓住了我的手,拉着它放到了我的脸上。我被指尖传来的的平滑感觉吓了一跳。我兄弟失去的那只手臂仿佛仍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骨骼突出,想要逃离这番痛苦,却终告失败。在睡神赐予他恩典之前,阿坎恩已经痛苦挣扎了好几个小时。 我自己的床仍旧是空着的。床单仍旧整洁平顺地紧贴着床垫。尽管这张床不怎么奢华,看起来却仍有些不太协调。它光滑简洁的设计简直是对外面正在进行的战争的一种侮辱。我抓住床单,抹过我的眼睛、前额和嘴巴,用沙粒和汗水将其弄脏。沾满泥土的白色布料让我的膽汁涌上喉头,我把床单团成一个球,扔回床垫上。 我的住处——一个徒有虚名的帐篷——造成了一种安全的假象。它挡住了狂风的呼啸和我方伤员的嚎叫,不过我清楚战斗仍将继续。达斯·阿特罗克萨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她的军队忠心耿耿而野心勃勃,生存的欲望也很强烈。但是她终将失败。阿坎恩将会确保这一切。 在武士敲门前,我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进来” “殿下。”她在入口处跪下,等待着我的回应。这种令人生厌的礼节是由父皇强行推行的。 我用原力将帐篷一隅的椅子拖过来,然后坐下。“说说我弟弟的情况。” “阿坎恩王子的状况很稳定。”她的脸隐藏在扎库尔武士那传统的头盔之下。父皇定期更换我们的护卫,以防止过于密切的接触。扎库尔武士名为我们的侍从,却更是他的手下和从属。他就是他们的神祗,我们只是父皇意志的一种延伸。 “他还没有醒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没有,殿下。” 她的不安令人恼火。“我不是在发问,如果他醒来,我会感觉到的。” “我-是,殿下。”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地板。 玩弄武士总是很轻松的。他们对父皇盲目的信仰让他们成为易感的目标。小时候,阿坎恩和我经常换掉衣服来和警卫开玩笑。不过我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年纪了。我能闻到她的盔甲下面泥土的气息。这位武士今天与我们并肩作战,这就足以赢得我的敬意。 “原谅我吧。”我叹了一声。“我累了。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不朽皇帝瓦尔科赖恩,伊扎克斯的屠灭者,要求呈递最新情报。”她吐出这头衔时声音仅比耳语大一些。好像我父皇会因为过于冒渎地使用这个头衔而干掉她一样。 “我会单独向他汇报。多谢了。”我打发她离开。 “如您所愿,殿下,“她回答道,然后倒着退出了帐篷。 我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然后开启了我的全息通信仪。父皇的影像顿时充满了帐篷。他笔直地站着,两手背在背后。我屈膝跪下。 “回报。” “我们的医师试图挽回阿坎恩的胳膊,但未能成功。他在战场上被换上了一只机械臂。至于他脸上的烧伤----” “我要你报告行星上面的情况,西克桑。” 我的头猛地向上一扬。“父皇?” “你兄弟这么做是自找的。我告诉他让他呆在扎库尔。他已经付出了抗命的代价。” “这场战役在他的预见中。”我坚持道。“我们俩本打算一起毁灭核心世界。以您的名义。” “他的视野太过狭窄。或许没了一只眼睛会让他开点窍。”他的话里既没有温情,也没有恶意。“现在,回报。” 我的肌肉不禁绷紧了起来。谢天谢地,阿坎恩还没醒。每次和父皇联络后,他对父皇的耐心就变得越发微薄。我试图解释,这只是他一贯的方式——父皇的施压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但要平息阿坎恩的愤怒变得越来越难。 我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始汇报。“我方的伤亡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达斯·阿特罗克萨仍旧是个威胁,不过我确信她将会被消灭。当她倒下时,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不要小瞧了西斯,“父皇警告道。”尽管他们很古怪,不过他们仍旧不择手段以求生存。而且西斯不像绝地,他们不会被高傲的理想主义或是虚伪的道德所束缚。 还没等到我的回复,他就转身离去,切断了通讯。 我兄弟的醒来抓住了我的注意。我急忙赶去相邻的帐篷。三个机器人和两个医师站在阿坎恩的旁边。钻头钻孔时发出的尖锐声响让我身上发紧。当耐钢面具接合时,阿坎恩剩下的一只拳头紧紧地抓住床单。 “完成了,殿下。” 我兄弟盯着上方。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头骨的后半部分。这个设计一点都不人性化——一如阿坎恩的要求,面具被设计的要足够有恫吓力。边缘处仍然露出一点烧焦的皮肤,好似面具下那张破了相的脸的遗言。 “退下吧,”我命令道。机器人和医师们鞠了一躬,随后匆匆离去。 只有我们时,阿坎恩放松了下来。当他看到了机械臂时,他脸上那没有被遮住的左边眉毛痛苦地拧在了一起。当我俩一块儿评定今天的损失时,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人可以拥有一切,只要他愿意作出牺牲。”父皇的教诲由阿坎恩读起来就好像毒藥一般。他那变了声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别的人。 “你已经牺牲得够多了,”我向他保证。 “不,西克桑。”他看着我的眼睛。“这只是第一次的付出。将来还会有更多。“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世界在我们周围旋转卷曲,我感到我的兄弟离我远去了。在扎库尔时,我们俩能进行无言的对话。我们仿若只有一个意志、一个目的般地共进退。但是他现在变得不一样了。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狂热。一种我未能分享到的狂热。 我挽着他的机械手。“你愿意付出多少?” “一切,”阿坎恩毫不犹豫地说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会为你而战,兄弟,”我立下了誓言。“你的梦,就是我的梦。” 寒冷的金属手指握着我的胳膊,向我的内心灌输着希望之火。俗话说的好,时间会治疗一切伤痛。 原文地址:http://www.swtor.com/info/news/blog/20150728 译文地址:http://www.starwarsfans.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9468 译者:Skyaaqq